鶴舞神州(34)_龍乘風

三四

　　孟小婷很美。

　　她的臉龐很美，手也是一樣，柔軟而雪白。

　　現在，這一隻美麗的手，已按在司馬血當胸的「玄機穴」上。

　　無論司馬血現在的傷勢或輕或重，只要這只美麗的手費點勁，他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她沒有說話。

　　她只是在微笑，她微笑著，盯著龍城璧這個酣戰中的浪子。

　　說話的是孫婆婆。

　　她淡淡一哂，笑著說：「龍城璧，老身實在不想看見別人拼命，這種事太殘酷了，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刀來刀往的，有什麼好？」

　　惡戰仍在繼續。

　　龍城璧是欲罷不能。

　　孫婆婆歎了口氣，用一種近乎埋怨的聲音說：「唷，厲家兄弟也真的是……算啦，別再打啦，既然人家不肯把雪刀送給你們，又何苦用強呢？」

　　雲電雙煞互望一眼，居然很聽話，很快就停止了攻擊。

　　龍城璧臉色一沉。

　　孫婆婆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

　　「年輕人，別動不動就光火，這樣子鬧下去，對自己不好，對別人也不好，尤其是你的朋友司馬血。」

　　龍城璧回答道：「倒不知孫婆婆想怎樣？」

　　孫婆婆看了孟小婷的手一眼，才說：「你是不是覺得這一隻手很好看，但卻似乎軟弱一些？」

　　龍城璧道：「她的手的確很好看，看來也似乎軟弱一點，但是她的心腸卻並不軟。」

　　孫婆婆笑道：「這也很難怪，女兒家總是喜歡幹些傻事，偶然殺一兩個人，的確可以消除心中的悶氣。」

　　她這種理論若是事實，世間上的人恐怕早已死光了。

　　龍城璧吸了口氣。

　　「婆婆能否讓她開心一點，那麼她就不必殺人了。」

　　「這個容易。」

　　「有何妙法？」

　　孫婆婆的眼珠子一轉，微笑道：「只要我高興，她就不會悶悶不樂。」

　　龍城璧道：「要怎樣的情況下，婆婆才會高興？」

　　孫婆婆想了想，眼睛裡忽然亮出了一種貪婪的表情。

　　龍城璧歎了口氣。

　　「婆婆是不是也很喜歡在下的這把刀呢？」

　　「聰明！」孫婆婆豎起拇指，贊道：「老身早就看出，你比世間上所有的人都聰明千萬倍！」

　　她一下子就把龍城璧捧上半天。

　　但龍城璧卻沒有飄飄然的感覺。

　　他只是很客氣地，把雪刀遞上。

　　＊＊＊

　　孫婆婆接過了風雪之刀，滿是皺紋的臉龐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小婷，你看這把刀怎樣？」

　　「很好！」

　　「從現在開始，它的主人不再是個浪子，而是我這個老婆婆。」

　　「恭喜婆婆。」

　　「婆婆現在真的很高興，你呢？」

　　「我也在為婆婆得到了這把好刀而高興。」

　　「我是在問，你自己的心情怎樣？」

　　「不好。」

　　孫婆婆歎了口氣：「這也難怪，得到這把刀的人，畢竟是我這個老太婆而不是你。」

　　孟小婷道：「婆婆不必擔心，我很快就沒事。」

　　孫婆婆目光一閃。

　　「對，你殺一兩個人，心情就會開朗一些。」

　　孟小婷吃吃一笑。

　　「婆婆真瞭解我。」

　　笑聲中，她已戟指向司馬血的「玄機穴」上戳去。

　　龍城璧一聲怒喝，揮掌撲前。

　　但他遲了。

　　他是鞭長莫及。

　　▼第十四章　肘生突變

　　（一）

　　在刹那間，龍城璧的心幾乎沉到腳底下。

　　司馬血這一次必死無疑。

　　但也在這刹那間，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卻突然發生。

　　孟小婷那肌膚賽雪的手，忽然像是球兒般沖天飛起。

　　鮮血如雨。

　　司馬血的胸膛上，沾滿了血。

　　那不是他的血，而是孟小婷斷腕流出來的血。

　　她驚呼！

　　雲電雙煞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但這卻是鐵一般的事實，是他們的眼睛所親自目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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