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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泰利是重量級拳王,他的手掌也許比齊藤景夫的還更可怖,但到了這個時候,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當我們兩手緊緊握在一起之後,我和泰利的視線同時望向車尾後面的路軌。

  果然,預料中會出現的景像,很快又再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在車尾的路軌上,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軟管,而在這軟管出現之前,同樣有無數色彩繽紛的光團不斷在周遭閃現著。

  那是一個充滿幻影的世界,看業像是一場夢,但比任何一場夢都更令人為之目眩。

  軟管一直貼近車尾。

  但這一次,軟管內沒有人。

  我看不見司徒九,也沒看見其他人。

  只看見了一座擂臺。

  拳擊比賽的擂臺!

  對一位拳師來說,擂臺不啻是他們的家!

  跳上擂臺,就等於回家一樣。

  有自信、有實力的拳師,決不會懼怕擂臺!

  就算心底裡對擂臺恐懼,也必須征服這種恐懼的感覺,否則,擂臺便不是拳師的家,而是拳師的墳墓。

  泰利是勇猛、經驗豐富的拳師,他簡直可以把擂臺當作是溫暖的被窩。

  但我又怎樣?

  嘿嘿,真是妙極了,在不久之前,我也曾經在另一個擂臺上大展拳腳(詳情請閱《恐龍人》,想不到這種事竟然有如西洋人看走馬燈,陸續有來!

  而且,這一次的對手,更是一位拳擊之王。

  要是可以選擇的話,這一場比賽我百分百願意棄權!

  但這時候,我卻只能硬著頭皮,見一步走一步。

  我握著泰利的手。

  泰利當然也同樣緊緊握著我的手,他唯恐我會臨陣退縮。

  我不是不想退縮,但在種種怪異莫名的因素驅使下,我被逼參賽了。

  也許,這是我有生以來,最沒有把握的一仗!(情況比上一次打擂臺更糟。)泰利那雙銅鈴般、佈滿血絲的眼睛直瞪著我,突然吼了一聲:「上擂臺吧!」

  一眨眼間,我們已雙雙置身在擂臺之上。

  但我們是怎樣到達那巨大的軟管擂臺之上?

  是一起跨過車尾,一起跳入軟管之中嗎?

  過程並不是這樣。

  但不是這樣,又是怎樣的?

  很對不起,並非洛雲存心偷工減料,減省文字不向各位作出詳細而忠實的報道。而是過程實在十分怪異……其過程怪異之處,就是根本沒有任何過程可言!

  真實的情形,應該作如下描寫當泰利吼叫一聲「上擂臺吧!」,然後,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我們已雙雙站在軟管之中、擂臺之上!

  那情形,簡直和電影的接駁鏡頭一樣快速!

  假如這是輕功的表現,那麼,我和泰利的「輕功」,肯定是古往今來天下之冠,什麼「草上飛」、「一陣風」、「神行太保」之類的武林高手,全都給我們比了下去。

  本來單就這一個現像而論,已很值得洛雲慢慢研究。

  但在這一刻,我面對著最急切的問題,並不是研究輕功而是應該盤算一下怎樣在擂臺之上擊敗拳王拳利!

  泰利已戴上了拳套。

  他的拳套重量是標準的,而且是新簇簇的,完全沒有任何損破。

  這是絕對合乎規例的比賽拳套。

  但這裡並不是美國的體育館,而是一條神怪莫測的軟管。

  這嘲比賽」的規例到底是怎樣的?

  很可笑,擂臺上並沒有拳證,也沒有任何人、任何聲音或者是任何指示,向我們兩位「參賽者」闡述比賽的規例。

  這算是什麼樣的比賽?

  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而且,那並不是「重量級」或者是「輕量級」的愚弄!

  那是「重量級」甚至是「超重量級」的愚弄!

  這嘲比賽」,在許多重要的環節上,根本就是空白!空白!一連串莫名其妙的空白!

  例如這嘲比賽」的主辦機構,已經是一個空白!

  此外,「比賽」的理由、「比賽」的規則、「比賽」的觀眾,甚至連我的拳套在什麼地方,都是空白!空白!荒謬絕倫的空白!

  這時候,我身上的裝扮,完全是一個正在寫意地度假的旅客,但忽然間,卻置身在一個奇怪的擂臺上,面對著一個猩猩般粗壯的世界重量級拳王!

  而且,比賽似乎隨時都會開始!

  他媽的,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這只不過是一場他媽的大頭春夢?

  說起來,絕對是個夢。

  但事實上,這並不是個夢。

  一切的感覺,都是活生生地存在著的。

  因為當我用牙齒咬一咬舌頭的時候,我差點痛得流下淚來。

  就在這時候,原本許多許多的「空白」,忽然「充實」起來!

  不可思議的空白!

  不可思議的充實!

  首先,我和泰利同時感覺到,在擂臺四周,突然人聲鼎沸,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軟管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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