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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這是一個妙哉之至的答案。

  但更妙哉的卻還是小高。

  他居然追問:「你睡了多久?」

  婉婉搖搖頭:「不知道,只知道睡得很熟……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卻不在原來的房間裡。」

  她說不知道,可能真的不知道。正如一個昏迷的人,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也許只是幾十秒之後的事,但也許是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之後的事情。

  但她睡了多久,這答案卻是再也清楚不過的。

  由小高傾談長途電話的時候開始計算,一直到我們在「燃料儲藏庫」發現她為止,其間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分鐘。

  換言之,她最多只是睡了十幾分鐘左右。

  但到了這個地步,最值得研究的,卻不再是她睡了多久,而是這位「睡美人」,怎會在進入夢鄉之後,整個人由「飛碟駕駛室」轉移到「燃料儲藏庫」那一邊去?

  我眨眨眼,目光不期然望向小高。

  小高苦笑著,他並不是個笨蛋,當然明白我的意思。

  他苦笑又苦笑之後,才用肯定的語氣告訴我:「雖然當時我正在跟溫老闆傾談長途電話,但要是有人企圖把我太太由梳粧檯旁邊搬運到別的地方去,我是一定會發覺的。請注意:我只是在一間寧靜的房子裡打電話,並不是在摔角臺上跟五、六百磅重的怪物拚命!」

  他的解釋,完全合情合理。

  小高年輕,耳目聰敏,反應迅速,要是有人能夠在他附近,把司徒婉婉搬走,而又不為他所發覺的話,那實在是一件難以想像的怪事。

  但現在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正是如此離奇莫測的怪事,我沉吟片刻,道:「照我看,溫老闆這一個人,頗不簡單。」

  小高道:「你這樣說,全然是因為他是這幢建築物的主人?」

  我並不否認這一點。

  司徒婉婉卻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也許應該再打一個電話到紐約。」

  小高乾咳了一聲,聳肩道:「這一次,你打電話,我去睡覺,如何?」司徒婉婉瞪了他一眼:「你這樣說,是否不相信我的說話?」

  小高忙道:「豈敢!豈敢!」

  我歎一口氣,道:「這個電話,還是要打出去的,但如何向你的朋友說個明明白白,也許得費點心思。」

  小高同意我的見解,他沉吟半晌,才撥電話到紐約找溫老闆。

  但這一次聯絡不上。

  連續試撥多次,都不管用。

  小高神情木然,盯著我的臉,道:「怎辦?」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問司徒婉婉:「何以選擇新加坡作為你們度蜜月的地點?」

  我突然有此一問,她顯然給我殺個措手不及。

  她怔怔地盯著我。

  她沒有說什麼,但她的眼神已告訴了我——事情果然另有蹺蹊。

  她想掩飾真相,但我不容許她在這時候還故弄玄虛。

  我的措詞愈來愈不客氣:「你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目的,本來只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可是,如今維夢也失蹤了,我認為你必須把真相公開,才能避免有更嚴重的事故出現!」

  小高吃驚地看著我,也許他也想不到我會突然發難,毫不留情地向他的新婚太太開火!

  別說他只是吃驚,就算他吃了一枚炮彈,我也不會理會。

  司徒婉婉卻愈來愈鎮定,似乎我這種厲言疾色的態度,對她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就是她心中早已亂作一團,但表面上卻在強作鎮定。

  但無論她有什麼樣的反應,我也一定會繼續向她逼問下去。

  她仍然盯著我的臉,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道:「洛會長果然是心思縝密,比起外子,你是聰明得多了。」

  她當臉奚落小高是個蠢材,小高的臉色自然變得不大好看。

  但不管他的臉色變成怎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把維夢找回來。

  雖然婉婉在我的臉上貼金,但這只不過是一堆廢話,對解決事情並沒有任何的幫助。

  我立時追問:「令尊是否也在新加坡?」

  小高再度愕然。

  我心中不禁冷笑起來。

  這傢伙幹什麼了?難道他對岳丈大人的行蹤,連半點眉目也探不出來嗎?倘真如此,他的寶貝老婆倒算是做足了保密功夫。

  我一再把話題單刀直入探討,就算司徒婉婉再鎮定,也不禁開始臉色微變起來。

  她輕輕地咬著嘴唇,道:「我相信是的!」

  她仍然在擺高姿態!

  但那又是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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