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血洗黃金船 | 上頁 下頁


  他也沒有小覷蘇少蒼。

  當他接到蘇少蒼的人頭帖後,便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四個老朋友都請來。

  這四個都是他的老朋友。

  而蘇少蒼的父親豈不也曾是他的老朋友之一?

  但蘇少蒼的父親已經死了。

  而且就是死在他們五個人聯手圍攻之下的。

  ***

  蘇少蒼的父親,是中原武林最絕情的一個劍客。

  他就是號稱絕情伏魔客的蘇不波。

  但他只對黑道中人絕情。

  對老朋友來說,他不但有情,而且人情味比誰都更濃厚。

  然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五年前,霸陵山紫煙谷的一個隱士去世了。

  這一個隱土,把一座彩玉雙獅球交給了蘇少蒼的父親蘇不波。

  誰想到這一座彩玉雙獅球,竟然有人肯出十萬兩黃金來收買。

  但蘇不波拒絕了這一宗買賣。

  他一向並不是個貪圖富貴的人,在他的眼中看來,十萬兩黃金和十萬兩泥土都是同樣不值一哂的。

  可是,他的五個老朋友並不像他一樣視錢財如糞土。

  他們殺了蘇不波。

  然後把那座彩玉雙獅球賣給了那個肯出價黃金十萬兩的人。

  那時候,蘇少蒼不在中原。

  他在西域,跟一個老喇嘛練劍。

  蘇不波在十二年前,便把兒子送去西域一間藏廟裡,跟一個老喇嘛學習劍法。

  這個老喇嘛曾到過中土一次。

  那一次,他幾乎喪身在中原七大門派高手圍攻之下。

  但蘇不波卻在最後關頭,把他救出險境。

  這個老喇嘛,就是西域三大奇僧之一的伽南法師。

  伽南法師不懂法術,也不懂妖法。

  但他的劍法卻足以在中原武林稱霸,所向披靡。

  如果不是七大門派高手突然無聲無息的向他突襲,伽南法師現在仍然會在中原,宣傳他所信的宗教。

  他並不是個殺人者。

  他只想把自己所信奉的宗教,傳入中土。

  可是,他沒有成功,幾乎還丟了一條老命。

  結果,他重返故地,蘇不波和他的兒子蘇少蒼一起陪他到達萬里之外的荒涼沙漠。 然後,蘇不波就和蘇少蒼在那裡住了三個月。

  三個月後,蘇不波回中原了,但蘇少蒼卻留在那裡,學習伽南法師的劍法。

  ***

  十二年來,蘇少蒼的劍法已獲得很大的成就。

  但現在他以一敵五,情況卻是極其惡劣。

  火焰掌聖百里焰已向他逼近,一雙赤紅色的巨掌已開始作無情的襲擊。

  蘇少蒼的劍立刻出鞘,一連向百里焰揮出十二劍。

  這十二劍威力果然驚人,把百里焰逼退回去。

  但海南派的劍客彭雨詩卻在這個時候出手。

  刷!刷!

  兩柄銀劍,從彭雨詩的袖中彈出,像毒蛇般纏向蘇少蒼的雙腕。

  蘇少蒼已無退路,唯有以單劍反擊對方的雙劍。

  彭雨詩能夠在海南派諸劍客群中高踞首席位置,他的劍法當然有其獨到之處。

  但蘇少蒼這一劍,竟然能把他的兩柄銀劍震回去。

  然而,孤鶴道人的孤鶴劍卻又同時擊出。

  這完全是乘人之危的打法。

  蘇少蒼目前雖然還能抵抗,但時間一長,他就絕對不能再支持下去。

  孤鶴道人、彭雨詩和百里焰,分別此起彼落的,用車輪戰法來消耗蘇少蒼的體力。

  蘇少蒼劍法雖已盡得伽南法師真傳,但論到內力修為與經驗方面,他是絕對無法與孤鶴道人,彭雨詩和百里焰比擬的。

  更何況斷腸橋的彼端,還有一個臥雲先生高天橫,而孤鶴道人身後,又還有一個未曾動手的震山叟翁白頭?

  所以,誠如高天橫所言,這一戰他早已敗了。

  無論是誰,以一敵五,而且敵人又是這五個來自天南地北的武林大俠,恐怕是勢非落敗不可。

  ***

  本來,蘇少蒼是可以渡過斷腸橋,從高天橫那裡殺出一條血路的。

  但高天橫是條老狐狸,他怎會不算到蘇少蒼極可能會有此一著?

  所以,他的手裡,早已拿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只要蘇少蒼有企圖渡橋舉動的話,他就會毫不考慮的一刀揮斷這條橋。

  這條橋只不過是條繩索,在高天橫的寶刀一揮之下,又焉有不應聲立斷之理?

  蘇少蒼雖然缺乏江湖經驗,但這種形勢他畢竟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他根本已無退路。

  蘇少蒼接了百里焰、彭雨詩和孤鶴道人各一百招。

  每一個人一百招,合起來一共是三百招。

  在最後的幾十招之內,蘇少蒼根本就不是接招,而是捱招。

  他的左肩上中了百里焰一掌,左腿和腰間都被孤鶴道人的劍所傷。

  不出五十招之內,他必定會死在這三個人聯手圍攻之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震山叟翁白頭突然悠悠笑道:「這個小夥子的劍法果然不錯,老夫也想討教幾招。」

  他一開口,百里焰、彭雨詩和孤鶴道人便都一齊退下。

  百里焰哈哈一笑,道:「翁老兒,畢竟你也技癢起來了。」

  翁白頭臉色忽地一沉,笑意全消,冷冷道:「什麼技癢不技癢?這是蘇不波老鬼唯一留下來的血脈,若不斬草除根,大家都沒有一覺睡得安樂。」

  高天橫在對崖大聲道:「翁老兒說得不錯,最好快點動手。」

  翁白頭一雙森冷的目光,猶如兩支利箭,直盯著蘇少蒼。

  他已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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