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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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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雞不由面有難色:「霍兄,小弟可沒有這種酒量。」 老霍哈哈一矣:「不妨事,你若喝醉了,俺就把你送到頤香院。」 「頤香院?」李公雞一怔:「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很溫暖的地方。」老霍眯著眼睛:「俺的師弟,最喜歡在那裡,有時候,一耽就十天八天,也不出來。」 李公雞仿佛吃了一驚:「他耽在那裡如此之久,是不是病了?」 老霍放下酒罈,笑道:「也許真的是病了。」 李公雞皺了皺眉道:「是什麼病?」 老霍道:「手酸腳軟,頭昏腦脹,樂不思蜀。」 李公雞一呆:「樂不思蜀,這也算是病?」 老霍笑著道:「這是『迷戀美人病』嘛。」 李公雞又是一陣發愣,過了很久才一拍額頭:「哦!小弟明白了,那是……那是……」 「美人窩!」 「美人窩也是銷金窩,是很花錢的地方。」 「別擔心,」老霍磔磔一笑,道:「俺在那裡,熟人多的是,老闆看見了俺也要賣賬七分。」 李公雞喝了口酒笑道:「霍兄交遊廣闊,自然比小弟這種鄉下人強勝多了。」 老霍抓了一大把花生,拋進嘴裡,一面嚼個不停,一個說:「你對俺義氣深重,俺絕不會忘恩負義的,你若有什麼疑難之處,儘管開口,只要俺能力所及,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萬死不辭。」李公雞皺著眉,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仿佛想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老霍一瞪眼,道:「李兄,俺已說過,有事儘管開口,別放在心上。」 李公雞歎道:「實不相瞞,在下曾於五年前,錯怪了一個好人,把他臭駡了一頓,但後來在下才發覺,這人沒錯,是自己一時糊塗,唉……」 老霍大感興趣。「是怎麼一回事?」 李公雞歎息一聲,道:「小弟在六年前,討了一個老婆回來。」 老霍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討個老婆,總比孤家寡人活一輩子的好。」 李公雞搖搖頭,歎道:「但這婆娘不老實。」 「她偷銀子?」 「偷銀子倒是小事!」李公雞悻悻然的說。 「不偷銀子,難道是……偷人?」 「正是這樣!」 「哼,這淫婦!」老霍一拍桌子:「若是換上俺,一刀就把這婆娘做翻了。」 李公雞歎息一聲,道:「一夜夫妻百夜恩,在下雖然憤怒莫名,但還是沒有想過要殺人。」 老霍道:「就算不殺淫婦,姦夫也萬萬不能放過。」 李公雞道:「在下也沒有殺那好夫,只是痛駡了他一頓。」 老霍道:「這可便宜了他。」 李公雞搖搖頭:「不,這已是委屈了他,因為在下後來查出,那婆娘的好夫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是個六根未淨的和尚。」 老霍冷冷一笑:「出家人,也未必見得就很可靠。」 李公雞道:「那臭和尚,已給鄉中父老活活打死!」 老霍道:「打得好!」 李公雞歎道:「但我卻不怎麼好了,那人本是我很尊敬的人,可是,我卻罵他是姦夫,後來想負荊請罪,但他卻又遠離而去,不知所蹤。」 老霍也歎了口氣,道:「難怪李兄鬱鬱寡歡,未知那人姓甚名誰?」 李公雞道:「他姓貴,叫賀六。」 「什麼?賀……賀六?」 「嗯,」李公雞目光一閃:「你認識他?」 老霍雙眉一聚,道:「只怕,那是同名同姓而已。」 李公雞說道:「在下是江南浣溪縣人氏……」 「浣溪縣?」老霍吃了一驚。 李公雞道:「你認識的那個賀六,莫非也是浣溪縣人氏?」 老霍點點頭。 李公雞面露興奮之色:「他左頰上,是不是有顆珠砂志?」 老霍呆了一呆,又點點頭。 李公雞大喜:「那麼一定是他兒子,為了這樁事,小弟一直于心不安,這次無論怎樣,你非要帶小弟去見他不可。」 老霍卻是面有難色的道:「這個……恐怕……」 李公雞道:「賀六脾氣有點古怪,在下是知道的,但在下這次負荊請罪,無論他怎樣對我,我都不會……」 「不是這個問題,」老霍搖搖頭,道:「要見賀先生,並不容易。」 李公雞一怔:「如何不容易?」 老霍道:「他近年來結下了不少仇家,行蹤極之隱秘,就算是俺,也不容易找得著他。」 李公雞想了想,忽然把那張萬兩銀票掏了出來,塞在老霍手裡。 老霍吃了一驚:「這怎麼使得?」他面露吃驚之色,實則心中竊喜。 李公雞道:「這點小錢,誰都別放在心上,小弟只求一見賀六而已。」 老霍猶豫了半天,才毅然點點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況且李兄是個義氣深重的人物,這樁事包在我身上便是。」 李公雞大喜,翻身便拜。 老霍忙扶起他:「別太客氣,來,俺帶你去見一個人。」 李公雞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見賀六嗎?」 老霍道:「不,要見賀先生,必須先找到『地裂』。」 「『地裂』是誰?」 「俺的師弟。」 「他在哪裡?」 「剛才俺已說過,他就在頤香院?」 「咱們現在就去頤香院?」 「當然,你害怕?」 「怕什麼?走!咱們現在馬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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