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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入骨無肉

  (一)

  殺氣有如一層濃霧,籠罩著白袈裟和尚與方鳳豪。

  白袈裟和尚冷冷道:「方檀越,貧僧可不是善男信女,再不知趣退下,恐怕你會大大的吃虧。」

  方鳳豪沉聲道:「方某雖然沒有甚麼真實本領,但也不能任由大師在此地恣意殺人,然後又從容離去。」

  白袈裟和尚瞧著他半晌,才道:「你是打算為梅庭之報仇?」

  方鳳豪道:「最小要向你討還一個公道。」

  白袈裟和尚道:「世間的事,本來就很不公道,你要討公道,除非你的拳頭比石頭還硬。」

  方鳳豪道:「既然大師這樣說,咱們不妨比劃比劃。」

  白袈裟和尚大聲道:「自當奉陪。」

  方鳳豪道:「但在比劃之前,咱們必須先弄清楚梅庭之的事。」

  白袈裟和尚道:「他劫走了樂重陽年輕貌美的妻子,更辣手毒殺樂重陽唯一的兒子以滅口,這種人難道還不該殺?」

  方鳳豪冷冷道:「我不相信梅庭之是這種人。」

  白袈裟和尚道:「但他本來就是這種人,不,他不是人,而是一隻比畜牲還更不如的東西。」

  方鳳豪沉聲道:「無憑無據,單憑大師一面之辭,恐怕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你的說話。」

  白袈裟和尚哈哈一笑,道:貧僧也不在乎你是否相信,總之,貧僧既已把梅庭之擊殺,別人怎樣看法,那是別人的事,大不了你向貧僧報復,若殺得了貧僧,貧僧也是死而無怨。」

  方鳳豪凜然道:「好!方某就領教領教大師的驚人絕藝。」

  說著,單拳擊出。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力道也不見得很威猛,但白袈裟和尚卻居然不敢硬接,身子一側閃了開去。

  方鳳豪冷冷道:「大師是感到害怕了?」

  「不怕、不怕,怕的不是好漢,怕的不是鐵面神僧!」

  「果然是鐵面神僧!」

  「貧僧之名,居然也會傳到方檀樾耳中?」

  方鳳豪冷冷道:「人說鐵面神僧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糊塗和尚,今日看來果然一點不假。」

  鐵面神僧嘿嘿一笑:「貧僧就算再分不青紅皂白,這件事情,也絕不會糊裡糊塗。」

  方鳳豪喝道:「接方某一掌!」

  這一次,鐵面神僧不再閃避。

  「叭」的一聲,兩掌相交,發出一陣震人心弦的聲音。

  方鳳豪身子突然向前再進三尺。

  鐵面神僧的身子則不斷後退。

  倏地,鐵面神僧口中咯出一口鮮血。

  方鳳豪冷笑,掌上勁力再增。

  鐵面神僧突然像鳶子一般向後倒飛開去。

  方鳳豪又是一聲大喝,身如巨鳥,再度撲前,又再發出淩厲無比的一掌。

  鐵面神僧面色慘然,終於慘呼倒下。

  方鳳豪神情冷漠。

  他瞧著鐵面神僧,鐵面神僧的眼睛也直盯著他。

  鐵面神僧忽然又再躍起。

  但他剛躍起了的身子又再僕倒,而且永遠也沒有再爬起來!

  ***

  鐵面神僧死了。

  梅庭之也活不下去。

  方鳳豪很悲傷,整整三天粒米不進,只是悶悶不樂的在喝酒。

  他與梅庭之是多年朋友,一旦訣別,自然是說不出的難過。

  他決定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二)

  晚霞一片殷紅,微風吹在方鳳豪的臉上。

  他仍然是一身白衣,騎著一匹快馬,來到了一座地處偏僻的寺院。

  這寺院的規模並不大,香火也不見得怎麼旺盛。

  方鳳豪來到了寺門之前,就看見了兩個小和尚在下棋。

  方鳳豪深好此道,雖然下棋的只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和尚,但這居然也吸引著他。

  方鳳豪初時只是隨便的瞧瞧。

  但他不看猶是可,一看之下,不禁為之看得出神。

  這兩個小和尚雖然年紀甚輕,兩人加起來還沒有三十歲,但棋藝之老練,下子之快捷,簡直是連方鳳豪也自愧不如。

  下棋快捷,並非難事,但既要快捷,又要妙著層出不窮,那可就是極之為難的事。

  連方鳳豪都認為這兩個小和尚棋藝驚人,那麼世間上還有幾人可以和他們相比,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

  寺院雖小,卻有這種天資聰穎的小和尚,看來這裡並不尋常。

  方鳳豪越看越是驚奇,終於忍不住道:「兩位小師父……」

  他只是說到這裡,立刻就給東方的小和尚喝止:「別吵!」

  他的說話居然很不客氣。

  方鳳豪眉頭一皺,果然不出聲!

  哪知西方的小和尚卻瞪著他,冷冷道:「離開這裡十丈。」

  方鳳豪是江湖上一個大有名望的武林大豪,幾時給人這樣呼喝過?

  但說也奇怪,他卻很聽話,只是猶豫了片刻,就退開十丈之外。

  兩個小和尚繼續下棋。

  方鳳豪也不著急,靜靜的在那裡等。

  不久,這一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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