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殺出狗牙嶺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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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洛老爺子若已經懺悔,將來這會有贖罪的機會。」 洛金獅閉目長歎:「老夫確已後悔,與極一教朋比為奸,荼毒武林。」 龍城璧的臉發出了光。 他忽然出手,把洛金獅身上的穴道解開。 洛金獅緩緩地站直了身子,悲聲大叫,也不知道胡亂地在叫些什麼。 「老夫要走了。」 「洛老爺子往何處去?」龍城璧凝視著他。 「狗牙嶺。」 洛金獅說完這三個字之後,人已消失在遠方。 他的輕功畢竟不弱。 *** 唐竹權悻悻然的瞧著龍城璧:「你這算是什麼?」 龍城璧聳聳肩:「唐兄認為不對?」 「當然不對!」唐竹權哼了一聲:「這是放虎歸山!是婦人之仁!是不知所謂的瘋子行徑。」 龍城璧一笑,笑而不答。 司馬血卻道:「咱們不能太過分,既已加以酷刑,又已逼了供,又怎能再把這個老頭兒置諸于死地?」 唐竹權皺著眉頭,怔住。 他只好閉上嘴巴,只是輕輕的吐了口氣,什麼話也不再說。 九 黃昏。 古道蕭條,一個疲倦的老人,拖著長長的影子,在夕陽下走向狗牙嶺。 *** 他本是一條雄獅。 他本是威震洛陽垂三十年之久的武林大家。 但現在,這條雄獅老了,而且消失了昔日的赳赳雄風。 他那從不離身的獅王金刀,已不知去向。 來到狗牙嶺,先到蛇頭峽。 蛇頭峽東,有一座鐵蟒亭。 鐵蟒亭頂,本鑄有一條丈二鐵蟒,但已于百餘年前,被人盜走。 但此亭仍以鐵蟒為名。 它仍然是那麼堅固,沒有被風雨所摧毀。 此際,亭中無人。 洛金獅腳步沉重,步入亭中。 *** 亭中有石桌一座,石凳四張。 洛金獅似已極累,伏桌而睡。 他的呼吸粗而急,一點也不像個具有數十載內力修為的高手! 他伏睡在桌上,但沒多久又已緩緩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剛才亭內亭外俱無人。 但只不過是一幌眼間,鐵蟒亭外已來了四人。 東方一人,是個紅衣小童! 南方一人,是個身穿華服、氣派十足的中年漢子。 西方一人,是個白衣書生。 還有北方一人,卻是個年約三十出頭,仍然姿色動人的杏袍麗人! 洛金獅一笑。 蒼涼的一笑! 這四個人,他都認識。 紅衣少童,就是侏儒王老元帥。 那中年人,是巨然堂的侯四爺。 那白衣書生,是巨然堂的冷血秀士羽飛香。 還有那杏袍麗人,她叫阿妍,是極一教教主桑機宇唯一的女弟子。 *** 老元帥的臉孔,並沒有孩童的天真燦漫,卻有一股逼人眉睫的殺氣。 侯四爺的目光,一直都在緊盯著洛金獅。 洛金獅看得出,這是幸災樂禍的一種目光。 羽飛香木無表情,只有一柄摺扇不斷的在搖動。 最先開口的,卻是阿妍。 阿妍,她人漂亮,聲音也同樣清脆動人。 但她現在的語氣卻是冰冷無情。 「教主要見洛老爺子。」 洛金獅吸了口氣:「老夫本來就是來求見教主的。」 阿妍點點頭:「教主一定會很高興看見洛老爺子。」 洛金獅昂起了頭,再向蛇頭峽前進,直往狗牙嶺。 侏儒王老元帥走在他的前頭,背後還有二人押著洛金獅。 到了這時侯,無論洛金獅是否真的想求見桑機宇,他已沒有別的路可走。 *** 洛金獅早已下了決心,一定要回到總壇。 但當他穿過蛇頭峽之後,他的主意又忽然改變了。 —-他要回總壇,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刺殺桑機宇。 他知道,桑機宇對自己的表現極為不滿。 洛陽的分舵,居然被砸掉,連朱錦的性命也不保。 單是這罪名,就已可以讓洛金獅死十次! 桑機宇殺人,從不皺眉。 對於失敗的人,他是絕不饒恕的。 所以,洛金獅知道,這次回總壇,必死。 但他卻很想盡最後一分力量,在死前擊殺桑機宇! ——龍城璧沒有看錯,洛金獅經過慘敗之後,確有懺悔之心。 他想贖罪! 倘若能出其不意,一擊殺了桑機宇,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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