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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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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不名大笑:「穆某生平,沒有幹過幾件事情是對的,但這一次,即使死在金氤氳之下,依然覺得死而無憾。」 血僧冷冷一笑:「原來穆堂主是活得太不耐煩了?」 「不錯,我是活得不耐煩,大師最好把我的腦袋摘了下來!」 血僧突然大笑:「好!本座也算服了你,不怕死的人,世上畢竟還沒幾個。」 穆不名冷笑:「大師儘管動手,穆某若是逃避的就不是好漢!」 忽聽一人歎息著,道:「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叛逆,豈須勞動大師?」 語聲甫落,一人緩步進入試劍場內。 「閣下高姓大名?」穆不名問。 「冷豹。」那人淡淡的說道:「你在本教時日不淺,但一直都沒有機會見我一面。」 「今日相逢,還未算晚。」 「早也好,晚也好,你現在背叛了本教。」 「叛徒之罪,非同小可,穆某已無苟活的打算。」穆不名吸了口氣,說:「你既已來了,穆某只好捨命陪君子,領教領教閣下的驚人藝業。」 「你說錯了一點。」 「哪一點?」 「你並非向我領教,而是領死!」 冷豹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他的劍尖已來到了穆不名咽喉前不足三寸。 這一劍好快。 穆不名的袖箭也不慢,甚至比冷豹這一劍還快一點點,但冷豹居然還是閃避開去。 颯! 劍尖已刺進了穆不名的咽喉裡。 穆不名不動,坦然受這一劍。 他竟然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也要把冷豹殺掉。 他雖然從未見過冷豹,卻知道冷豹是冷慕星的唯一傳人。 能把冷豹擊殺,無異是給予冷慕星一個極沉重的打擊。 能與冶豹同歸於盡,這已是「很划算」的事。 雖然他身上所中的金氤氳毒瘴將來還有治癒的希望,但他的情緒已有了很重大的改變。 以前,他曾經很怕死。 正因為他對死亡感到恐懼,所以一直受人拑制,成為血僧和冷慕星的奴隸。 但自從和冼月鉤、龍城璧、唐竹權等人相見之後,他對正邪的界線已看得很透澈,很清楚。 他一直都不是個俠義心腸的人物,但他忽然發覺,人若能活在正義的一面,是遠比為非作歹快樂得多的。 他以前從未擁有過這種快樂。 但他還有女兒,他希望穆青青能活得比現在更快樂,更幸福。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抬不起頭,一輩子都活在罪惡的陰影裡。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的選擇很正確。 為了這一點,他不惜付出任何的代價,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 冷豹無疑是個很可怕的殺人者。 尤其是近年來,他殺人的手法更是乾淨俐落。 他是一個悍然不懼的殺手,對任何人,任何對手悍然不懼。 但他忽然發覺,穆不名比自己更兇悍,更不可輕侮! 穆不名不錯是中了一劍,他射出來的袖箭也給冷豹閃避開去。 但是,穆不名還有傾盡全力的最後一擊。 他最後的一擊很特別。 他用左手捏住冷豹的劍鋒,用力的捏住。 劍鋒利無匹,他的手掌幾乎已快被割斷。 但是,他這一著,居然令到冷豹為之一呆。 他是為了穆不名這種特殊的舉動而發呆。 在一個劍手的想像中,是沒有人敢這樣子捏劍的。 但穆不名敢。 他連性命都不要了,又怎會吝嗇區區一隻左掌? 就在冷豹稍為一呆的時候,穆不名已欺身沖前,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他的心臟裡。 這一著,才是真正令冷豹更為之發呆的! ▼第十八章 殺魔之魔 (—) 冷豹被殺的消息震撼了冷慕星的心弦。他匆匆的趕到試劍場,看見了冷豹的屍體。 他的手變得一片冰冷,胸中卻有一團熾熱的怒火在燃燒。 殺冷豹的人,是穆不名。但穆不名也死了,這筆賬他該找誰去清算? 他忽然對龍城璧一笑。 這是一種充滿挑釁的笑,也是一種充滿仇恨的笑。 龍城璧還沒有作聲,唐竹權已冷冷的說:「冷教主,你笑的並不好看,甚麼都不像,只像只沒頭沒腦的死烏龜!」 冷慕星不再笑了。 皇甫天刹和諸葛琉璃兩人已向唐竹權逼近,忽然四掌齊發向唐竹權身上罩去。 掌影翻飛之際,又有五枚梅花鏢,突如其來的向龍城璧射去。 諸葛琉璃並不志在進襲唐竹權,他要殺的對象,仍然是雪刀浪子龍城璧。 就算他這五鏢未能擊中龍城璧,最少也該替故主製造了一個有利的出手機會。 但他這五鏢俱被擊落。 擊落這五鏢的人,並不是雪刀浪子龍城璧,而是紅雲教教主冷慕星。 冷慕星冷冷一笑,道:「龍城璧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我們不能用這種暗算的手段去對付他。」 龍城璧淡淡道:「在下只是個浪子,絕不是甚麼正人君子,冷教主未免是太抬捧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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