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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范構初到貴境,什麼事情都十分謙讓,初時,他在這兩個強盜朋友的提攜下,成為了魔王山的一個小頭目。

  但范構豈會甘於雌伏,不到兩年,這兩個強盜朋友已無疾而終,范構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魔王山的山主。

  現在,魔王山這一股強盜,勢力極大,而范構的武功,也是比二十多年前精進不少。

  初時,他打算練成「天崩十三刀」之後,就回到山東,找那些逼走自己的人算賬,但那「天崩十三刀」,原乃創自鬼谷第一奇人陰陽天師歐一勝,以歐一勝如此精靈的人,也要苦苦尋思三十五年,才能完成第十三招刀法,范構雖然從歐一勝的徒孫身上搶走了「天崩刀譜」,但那第十三刀,直至如今他還是無法練成。

  雖然他只練成了十二刀,但這十二招刀法也已經是驚世駭俗的武林絕學,三年前昆侖派「至尊金刀」莫四先生曾闖魔王山,向范構挑戰,結果兩人交手不滿十招,莫四先生便已死於刀下。

  無論怎樣算來算去,八指魔王都是一個極難纏的人物,但鐵鳳師現在卻不能不去會一會這位大魔王。

  魔王山並不很高,但卻地勢險峻,而且離山寨還有五里,便已有哨崗設立,想潛入寨中,可不容易。

  鐵鳳師也沒有潛入山寨的打算,他帶著眾人,堂而皇之,直闖過去。

  但當他們來到一間酒寮門外的時候,前面路上已有十五個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一人,居然是個大和尚。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這地方上橫衝直撞?」這和尚身材魁梧,嗓子也很嚇人。

  鐵鳳師當然不會給他嚇倒。

  「我們是來求見范山主的。」他沉聲說。

  大和尚道:「有拜帖嗎?」

  鐵鳳師道:「我們來得甚是匆忙,沒有拜帖具奉。」

  大和尚陡地吼叫起來:「好哇!這算是他媽的什麼規矩?」

  鐵鳳師道:「我們也許有點無禮,但卻並無惡意。」

  大和尚大喝一聲:「擅闖禁地,又無拜帖,分明是前來撒野,獨眼豹,把洒家的刀拿來!」

  一個神氣十足,眇去一目的獨眼漢子,立時走了上來,他雙手捧著一隻金光湛然的匣子,匣子打開,裡面裝著的卻是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刀。

  焦四四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外表風光,裡面的只是一塊廢鐵。」

  高六六道:「這也難怪,世間上本來就有不少東西,外面好看,其實內裡都是垃圾。」

  鐵鳳師搖搖頭,道:「你們這次可看錯了,這金匣子雖然貴重,但就算有一千隻金匣子,也抵不上匣子裡面的那柄生銹刀。」

  焦四四陡地一呆,望著郝世傑:「師父,是不是真的?」

  郝世傑捋須怪聲道:「師父當然是真的,鐵大俠的說話也一點不假。」

  高六六忙問道:「那到底是一柄什麼刀?」

  郝世傑道:「雷王刀。」

  高六六道:「雷王刀很鋒利嗎?」

  郝世傑道:「雷王刀也許不能算是很鋒利的刀,但世間上能夠令到這把刀斷折的兵器,好像還沒有幾件。」

  鐵鳳師淡淡道:「刀是好極了,但最重要的還是刀法,刀法若不行,無論什麼寶刀在手,都是多餘的。」

  大和尚嘿嘿一笑:「說得好,不管你是誰,先吃洒家幾刀再說!」

  說著,又是虎吼一聲,雷王刀用足了十成力量,直劈出去。

  鐵鳳師卻歎了口氣,道:「這也能算是刀法嗎?」

  大和尚正待反唇相稽,忽然眼前一花,已不見了鐵鳳師的蹤影。

  他猛然一驚,知道敵人輕功身法十分了得,心中暗叫不妙,正要變招護住背門,孰料右脅下忽然一陣麻痹,竟然已給鐵鳳師點了兩個穴道。

  鐵鳳師一出手,就輕而易舉地點了這大和尚的穴道,還把雷王刀搶了過來。

  由此可見,這兩人的武功,實在距離甚遠。

  大和尚初時威風凜凜,但才一個照面,就給鐵鳳師弄得面如土色,呆若木雞。

  鐵鳳師輕撫著雷王刀,歎道:「刀是好刀,但主人卻未免太窩囊一些。」

  大和尚無言以對,只好咬著牙說:「洒家技不如你,要剮要殺,任憑尊便,皺眉的就不是好漢。」

  鐵鳳師淡然一笑,忽然把他的穴道解開,又把雷王刀交回到他的手裡,然後緩緩地說道:「我不會殺你,我們這一次並不是為了殺人而來的。」

  大和尚握住了雷王刀,呆住。

  鐵鳳師拱了拱手,接道:「在下鐵鳳師,有事要求見范山主,還望大師通融則個。」

  大和尚又是怔了半天,才瞧著鐵鳳師說道:「你……你就是鐵鳳師?」

  鐵鳳師摸了摸唇上的兩撇鬍子微笑,道:「金漆招牌,如假包換。」

  大和尚歎了口氣,道:「原來洒家是敗在你手下,那也不算怎麼丟臉了。」

  鐵鳳師道:「請問大師怎樣稱呼?」

  大和尚道:「洒家法號木衣。」

  鐵鳳師道:「原來是木衣大師,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剛才的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木衣和尚咧嘴一笑道:「哪裡的說話了,鐵大俠手下留情,洒家感激不盡。」

  鐵鳳師道:「在下確有極緊急的事情,要見范山主……」

  木衣和尚皺了皺眉,道:「這個,洒家可作不了主。」

  鐵鳳師道:「誰能作主?」

  木衣和尚沉吟半晌,還未回答,酒寮裡忽然有人盈盈一笑,道:「誰都不能作主,除非是我!」

  聽見這聲音,木衣和尚的臉色忽然又變了,他長長地抽了口涼氣,才道:「是大小姐嗎?」

  那人嬌若銀鈴的笑聲又從酒寮裡傳了出來:「怎麼啦,你平時不是常常自誇刀法厲害之極嗎?為什麼今天竟然會一敗塗地?」

  木衣和尚苦笑了一下,道:「對手太高明,屬下敗得心服口服。」

  鐵鳳師忽然道:「是范小姐嗎?」

  酒寮裡又傳出了一陣輕輕的笑聲,不久,一個系著金絲披風的紅衣少女,捧著一壇酒走了出來。

  她看來比柯婉兒還更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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