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盜令驚魂 | 上頁 下頁


  但這一戰,他們還沒有分出勝負,雙方就已停止下來。

  雖然只是百餘招,但能親眼目睹的人,都已歎為觀止,甚至有人說佩服得五體投地。說這一句話的人,是昆侖派的「刀聖」鐵銳鋒。

  「刀聖」自然是刀法上的大行家,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當日一戰之精采、激烈,實在不難想見。

  卓公子能在短短兩三年內,成為年青一代高手中之風雲人物,絕非僥倖。

  他絕非弱者。

  但白太歲卻在唐竹君出現的時候,突然一槍飛刺卓玉星的咽喉。

  他用的是鏈子槍,而且已把握著千載一時的機會才出手。

  唐竹權的臉色又變了。

  卓玉星如在夢中,他的魂魄似已被竹君攫走。

  對於這致命的一槍,卓玉星竟然渾然不覺。

  唐竹權想出手,但距離太遠,愛莫能助。那是極震人心弦的一刹那,白太歲已完全掌握了必勝必殺之道。

  剛崛起于中原武林的卓公子,是否就在這一槍之下敗倒?

  槍如毒蛇,刀光如電。

  一道刀光突然飛劍而來,接下了這一槍。鏈子槍的鏈子已纏在這刀鋒上,白太歲面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卓玉星還是沒有動,那刀光也並非滅邪刀。白太歲驚愕地盯著一個人,道人。

  道人年約五十來歲,他的面上滿是皺紋。

  他手中有刀,刀在發光。

  但他的眼睛卻比刀光還更森冷,還更明亮。

  他已不年輕,但這雙眼睛卻沒有絲毫老態。

  「刀道人?」白太歲突然叫出了三個字。

  「既是刀道人,也是卓公子!」道人冷冷一笑:「自從針山一戰,卓公子與貧道已成莫逆,他也是刀道人,貧道也就是卓公子。」

  白太歲冷冷一笑:「卓玉星算是什麼?他只不過是武林中的晚輩而已。」

  刀道人冷冷道:「你簡直是活在夢裡,卓公子乃白目祖師的門下高足,若論起輩份,比你還高一輩!」

  白太歲乾笑一聲,突然鬆開鏈子槍,左手一翻,射出八道綠芒,擊向刀道人腰間嬰穴。鏈子槍已象蛇兒般纏住了刀道人的刀,是以刀雖在手,靈活性卻已為之減弱。而且,刀道人也必定想不到,白太歲居然會放棄鏈子槍,繼而施放歹毒異常的暗器。

  白太歲橫行江湖,屢挫強敵,固然由於本身武功極高,而更重要的,是他每每能以奇招制勝,使敵人在大感意外的情況下敗陣。他普于把握機會,也善於製造機會。

  刀道人似已無法應付了,但也就在這時候,另一道刀光同時弧形急劃而下。

  刀勢急勁,呼嘯之聲隱隱如雷。

  刀光一閃,八道綠芒盡皆被捲沒,有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太歲的眼色變了。

  他終於看見了卓玉星是怎樣使用滅邪刀。

  他也看見滅邪刀怎樣刺入自己的胸膛裡。「好刀法……好……」白太歲怪笑著說:「你果然是唯一可以擊敗龍城璧的……年青……刀客……」

  卓玉星冷冷道:「我從來沒有把自己與雪刀浪子相比,他也不可能會成為我的敵人。」

  白太歲喘息著,但仍然怪笑道:「你會的,你一定會對付龍城璧,龍城璧一天不死,你也絕不可能得到唐二小姐……」

  卓玉星沒有說話,但一張臉龐已變得紙般蒼白。唐竹君的眸子裡,也掠過了驚訝的光芒。

  「閉上你的鳥嘴!」唐竹權大怒,一掌推出。

  但唐老人卻伸手一把抓住他肥大的右腕,喝道:「他已是垂死的人,你再出手,那是乘人之危,傳揚出去,杭州唐門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唐竹權怒道:「他滿口胡言,早死早著!」

  唐老人瞪著他:「畜牲,老子的說話,你敢不從?」

  唐竹權一低,手腕軟垂下來,歎道:「不敢不從!不敢不從!」

  唐老人這才放開了手,白太歲也在這時候倒下,呼吸斷絕。

  卓玉星的面色卻還是很不好看。

  「卓公子,這賊子的說話,別放在心上,」刀道人哈哈一笑:「難得貧道今天興致忽發,咱們現在痛痛快快的喝一場怎樣?」

  一聽見喝酒,唐竹權立刻大聲附和:「好極了,老子今天的興致也很好,咱們不醉無歸!」

  唐老人沒有作聲。

  對於喝酒,他的興趣是極小的。

  卓玉星卻搖搖頭,道:「我現在不想喝酒,就算真的要喝,也要到了七層雲霧峰珠璣山莊才喝個飽。」

  刀道人目光一亮:「你是要喝喜酒才有興趣?」

  卓玉星道:「也許是的。」

  刀道人皺眉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也許是的』這種辭句,貧道不喜歡聽。」

  卓玉星歎了口氣,「道長罵得好,實在的說一句,在沒有找到龍大俠之前,就算瓊液玉漿,也不會使我發生興趣。」

  刀道人也歎了口氣:「你對龍城璧可說義氣深重,難得!難得!」

  唐竹權盯著卓玉星的臉,問道:「龍城璧在武樂王府的時候,你和他交上了朋友?」

  卓玉星回答道:「一見如故,相逢恨晚。」

  唐竹權道:「他為什麼會在武樂王府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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