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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花洵儒道:「晚輩不知道,只是一直都覺得,這三個師父都是混賬東西,根本就不配做自己的師父。」

  枯草老人聽得眉頭大皺,道:「既不配做你師父,何以還跟著這三個來歷不明之人練武?」

  花洵儒道:「說來說去,乃是父命難違。」

  枯草老人道,「令尊久曆江湖,此舉必有深意,只是旁人不明就裡,才無從猜測而已。」

  花洵儒道:「此事本不該向人提起,但晚輩這條性命是前輩撿回來的,若還不說實話,實在於心有愧。」

  枯草老人沉吟著,道:「不管怎樣,你先回家去。」

  花洵儒向衛湘湘望了一眼,道:「衛小姐和綠萼姑娘又怎樣?」

  枯草老人道:「衛小姐,好像有一位了不起的堂兄。」

  龍玉郎道:「不錯,偷腦袋大俠衛空空就是她堂兄。」

  枯草老人道:「這就易辦了,她們馬上找衛大俠!」

  龍玉郎皺了皺眉,道:「衛叔叔可能在七層雲霧峰。」

  枯草老人搖頭道:「不,衛大俠在兩個月前,已離開了璣山莊,他是個遊俠,雖然成親多年,但仍不時獨闖江湖,專偷江湖敗類的腦袋。」

  龍玉郎笑了笑,道:「不知道衛叔叔這次又會砍掉誰的腦袋?」

  枯草老人道:「衛大俠砍甚麼人的腦袋,咱們不必理會,總要衛小姐能找得著她的堂兄。」

  衛湘湘卻蹙著眉,道:「堂兄有堂兄的事,晚輩不想煩擾他。」

  花洵儒說道:「我也不想現在就回家去。」

  枯草老人瞪著他,道:「為什麼還不回家?不怕花總鏢頭擔心嗎?」

  花洵儒笑了笑,道:「家父總鏢頭之名,大概只是鬧著玩的,當真不得。」

  枯草老人道:「令尊似是遊戲人間的奇士,和你剛好湊成一對奇父妙子。」

  花洵儒歎了口氣,道:「晚輩庸劣,又怎比得上家父?」

  枯草老人道:「常言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資質過人,終非池中物。」

  花洵儒道:「前輩謬獎了。」

  枯草老人沉吟片刻,道:「你若不回家,卻又何去何從?」

  花洵儒道:「聽說澤山鎮近來鬧得沸沸揚揚,好不熱鬧,晚輩既已到了附近,何不上前湊湊高興?」

  枯草老人嘿嘿一笑:「人多的地方,湊上去並不見得就會高高興興的。」

  花洵儒道:「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總算是一場難得的熱鬧。」

  枯草老人道:「你既要去,老夫也不便多言,就此告辭,龍少俠,咱們走。」

  龍玉郎看了花洵儒一眼,又再看看衛湘湘,半晌才道:「姑姑,後會有期。」

  衛湘湘道:「鬼影坑之行,你要千萬小心。」

  龍玉郎道:「玉郎曉得了。」說畢,跟著枯草老人向北方急掠而去。

  花洵儒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由歎了口氣,道:「好俊的輕功。」

  衛湘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最少,這輕功不是騙人的。

  花洵儒奇怪地盯她的臉,不知道這句說話是什麼意思,

  綠萼忽然「嗤」聲失笑起來。

  她終於忍不住悄悄對花洵儒說:「血手印的登萍渡水輕功,是騙人的。」

  「騙人的?怎樣騙法?」

  「湖底有暗樁,只要熟悉暗樁方位,你也可以表演登萍渡水的輕功絕技。」

  花洵儒這才恍然大悟,不禁也是失笑起來……

  ▼第四章 千絕寶藏黑煞斧

  澤山鎮一天比一天熱鬧,澤山樓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興旺。

  天下間任何酒家的老闆,都一定渴望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的。

  但澤山樓的新老闆卻不是這樣想。

  唐竹權買下澤山樓,並不是想賺大錢,只是志在買下那百餘斤美酒。

  現在,美酒已喝光了,剩下來的存貨雖不太劣,也不太好。

  幸好還有衛空空陪著唐竹權。

  唐竹權是天下第一號大醉鬼,酒量之佳,固是無人能及,而衛空空也是眾所周知的「酒囊」,三幾壇烈酒灌進肚子裡,根本就不當是一回事。

  但這一次,他來到澤山樓,卻只喝茶,並不喝酒。

  唐竹權很生氣,問衛空空:「嫂夫人怎樣了?」

  衛空空淡淡地回答:「她很好,吃也吃得,睡也睡得。」

  唐竹權道:「老子是問,她凶不凶?惡不惡?」

  衛空空道:「內子賢嫻淑德,對丈夫從來體貼入微。」

  唐竹權道:「老子可不怎麼相信。」

  衛空空奇道:「唐兄何出此言?」

  唐竹權道:「你是著名的『酒囊』。說到喝酒,龍城璧和司馬血都不是你的對手!」

  衛空空道:「這又跟內子有什麼相干了?」

  唐竹權道:「武林中著名的『酒囊』,如今居然滴酒不肯沾唇,想必是嫂夫人的功勞罷?」

  「非也!」衛空空歎了口氣,道:「唐兄,枉你我相識三十餘年,竟連小弟喝酒的習慣也忘掉了?」

  唐竹權道:「老子知道,你只會在高興時才喝酒!」

  衛空空道:「你明白便好。」

  唐竹權道:「難道你現在一點也不高興?」

  衛空空道:「這倒要反問唐兄,有何事值得高興?」

  唐竹權道:「你殺了唐幕,為天下蒼生除了一大害,已值得暢飲美酒百斤!」

  衛空空搖頭不迭,道:「殺人非喜事,為此而喝酒,未免多餘!」

  「你怎麼忘了?」

  「忘了什麼?」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唐竹權一拍胸膛:「這兩句話,老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衛空空道:「不錯,笑談渴飲匈奴血,可不是渴飲匈奴酒!」

  唐竹權不由怪眼一翻,氣呼呼叫道:「氣煞老子也!」

  衛空空喚了口氣,道:「要喝酒,來日方長,難道你沒瞧見,這座鎮甸越來越可怕了。」

  「可怕?什麼事值得可怕?」

  「武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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