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大冰原之魔 | 上頁 下頁
三四


  只有他的眼睛和嘴唇,有著一種奇特的火紅色,但卻祇會令人看來更加可怖。

  葛豔陽哈哈一笑,對呂鴦說:「他就是名震南北的大冰原之魔韋雪魂,在他還沒有鑽進這輛囚車之前,世間上也許就只有我才能殺得了他!」

  呂鴦的身子忽然在顫抖。

  他這一次顫抖是因為害怕,但他並不是為了自己而害怕。

  他是為韋雪魂而擔憂。

  沒有韋雪魂,他女兒可能已經死了。

  韋雪魂是呂仙曼的救命恩人,但現在也已落得如此田地。

  呂鴦真想大哭一場,為這位大冰原之魔而哭。

  但他哭不出來,因為他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

  葛豔陽卻在笑。

  「呂鴦,你應該值得驕傲的,最少,你現在跟冰魔可以平起平坐,還可以在他的臉上吐一口濃痰,罵他一千句一萬句龜兒子!」

  呂鴦果然立刻就吐了,但他吐的並不是濃痰,而是濃血。

  韋雪魂立刻大聲說:「快點死掉!不要再活受罪!」

  但呂鴦吐出了這一口血之後,卻還是用獨眼瞪著他,並未咽氣。

  葛艷陽哈哈大笑,對韋雪魂說:「你可知道,他爲甚麼還能活著?」

  韋雪魂道:「我知道,因為他是想看一看呂仙曼!」

  葛豔陽笑道:「你說的不錯,你又何嘗不是很想再見一見韋霜霜?」

  韋雪魂瞳孔收縮,心裡卻在刺痛。

  「但你們都沒有機會了,除非……」

  「除非怎樣?」韋雪魂明知這一問十分愚蠢,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除非將冰魔手的秘密說出來!」葛豔陽終於說出了他的野心。

  韋雪魂陡地大笑,笑得連眼淚也迸了出來。

  葛豔陽大怒:「你笑甚麼?」

  韋雪魂又笑了很久,才說:「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個笨得出奇的苯人,但笨人苯事豈可再度重演?」

  葛豔陽哼一聲:「但你不肯再苯一次,還一輩子就再也看不見韋霜霜了。」

  韋雪魂道:「韋某生平殺人無數,正是滿手血腥,一身罪孽,就算臨死前不能父女再見一面,那也是因果循環,合情合理之極!」

  葛豔陽冷笑道:「這種想法,才是愚不可及!」

  韋雪魂道:「你喜歡怎樣說就怎樣說,反正我本來就是武林奇人,笨得出奇的奇笨之人。」

  「人再笨,也可以活下去,但一咽氣,那就縱有千萬雄心壯志,也得付諸東流了。」

  「少放屁!」

  「還是甚麼話?你從前並不是那樣粗俗的人,為甚麼忽然變了?」

  「我快變成死人了,又有甚麼話不可以說?不敢說?」

  呂鴦嘶聲一笑,道:「說得好!」

  葛豔陽大怒,一掌向他的頭頂上拍下去,呂鴦自付必死,又是哈哈一笑,一點也沒感到害怕,但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刀光從天而降,急斬葛豔陽天門。

  對葛豔陽來說,這是難以想像的。

  仁心堡門禁森嚴,連蒼繩也不能撞飛進來,又怎會突然出現了刺客?

  若不是刺客突至,這一刀光又是從何而來? 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刺客可以一刀就殺了葛豔陽。

  即使是刀王刀聖,刀中至尊也不能。

  龍城璧亦然。

  他砍向葛豔陽的一刀,是龍捲西風。

  這一刀威力無窮,不少武林高手都敗在這一刀之下。但葛豔陽不是一般高手,他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則也沒有資格問鼎下一屆的武林盟主。

  但龍城璧那一刀,仍令他吃驚不已。

  「你是……」

  「龍城璧!」

  「雪刀浪子?」

  「不錯,這裡環境似乎不怎麼好,血腥味太濃厚了。」

  「好像是的。」

  「我是個浪子,在甚麼地方出現都不成問題,但葛堡主是仁義無雙的武林前輩,怎會也在這私牢裡動手動腳起來!」

  葛豔陽冷冷一笑,道:「仁心堡有不少奇珍異寶,但還裡偏偏甚麼也沒有,你何苦偷偷摸摸的來到這個鬼地方?」

  龍城璧道:「你把我當作是鼠摸狗盜,那是人之常情,可惜我不是。」

  葛豔陽冷冷一笑:「不是鼠摸狗盜,難道是武林盟主不成?」

  「你說的不錯,就算他現在不是,將來也一定會成為武林盟主,而不是你這位仁義無雙的葛堡主!」刑堂上又響起了另一個人粗豪的嗓子,來者正是天下第一號大醉鬼唐竹權。

  葛豔陽的臉色不禁變色了。

  「你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之夠殺你有餘,」又是另一個人的聲音,那是滑稽古怪的鐘萬斗。

  葛豔陽怔住了!

  這刑堂在地窖裡,一直以來,他認為這裡是極其隱蔽的地方。

  不要說是外人,就是仁心堡的高手,也沒有幾人可以擅自進出。

  但忽然之間,這裡熱鬧得就像個集市,而且來的都是令人頭疼的傢伙。

  「田志勇,你滾出來!」葛豔陽忽然怒吼著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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