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鐵血成吉思汗 | 上頁 下頁
二七


  銀髮老婦又是格格一笑,道:「那麼,你就得從實招來,胡濟滄到底怎樣了?」

  胡濟滄到底怎樣了?

  尹小寶把這個謊撒得太離譜了,他根本沒見過甚麼胡濟滄,又怎曉得這位「蝶王」如何如何,怎樣怎樣?

  這下子,尹小寶真是欲哭無淚,倘若他此時此地才說自己根本不認識甚麼刀疤胡,銀髮老婦會相信嗎?

  銀髮老婦若不相信,尹小寶另外一隻右手自然也保不住了,想到這裡,尹小寶不禁大感悲哀,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銀髮老婦怒道:「小雜種,你再哭,我就先割掉你的舌頭,然後再割掉你的鼻子!」她這麼一說,尹小寶哭聲立止,當真是靈驗如神。,

  銀髮老婦道:「你再把胡濟滄的事,從頭再說一遍,如有半句說話差錯,休怪老身手下無情。」

  尹小寶不禁為之呆住了,他再聰明,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正當尹小寶苦思無策,心想「老子命休也矣」之際,在一頂蒙古包內,突然傳出了「錚」一聲響。

  這「錚」的一聲,十分清脆響亮,似是有人正在奏琴,但卻又不像是琴聲。

  銀髮老婦臉色倏變,喝道:「什麼人?」蒙古包內,又再響起兩下「錚錚」之聲。

  銀髮老婦不再開口,只是直盯著那一頂蒙古包,不久,蒙古包內緩緩地走出了一個人,這人大概五十來歲左右,在左邊面頰之上,有一條三寸來長的疤痕。「胡濟滄,就是這傢伙害得老子焦頭爛額!」

  尹小寶心中不禁叫喊起來。銀髮老婦一看見這人,立時身子顫抖不已:「姓胡的!你……你早就躲在這裡?」

  此人正是「蝶王」胡濟滄,他手裡有一把劍,那「錚錚」之聲,就是他彈劍時候所發出來的。

  胡濟滄此刻穿的是蒙古服飾,但說的仍是漢語:「我若早早在此,又豈容你傷害郭圖族人?」

  銀髮老婦冷冷一笑,道:「如此說來,你是來得太遲了。」

  胡濟滄道:「此乃天意。」

  銀髮老婦道:「天意要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畢命於此!」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極是狠惡,語聲也倍覺淒厲。

  胡濟滄歎息一聲,才緩緩道:「為了一塊鹿皮圖,你這十餘年來枉殺了多少人?」

  銀髮老婦冷冷道:「鹿皮圖是本教之物,為求完璧歸趙,殺多少人都是不打緊的。」

  胡濟滄道:「人命關天,又怎會不打緊了?」

  銀髮老婦道:「本教主行事,向以大局為重,你不必多言!」

  尹小寶心中暗道:「游大先生要找鹿皮圖,這婆娘也要找鹿皮圖,莫非那鹿皮圖,就在胡濟滄身上?」

  只聽見銀髮老婦接著又道:「姓胡的,你把鹿皮圖交出來,我饒你一死便是。」胡濟滄聽了,隨即仰天大笑。

  銀髮老婦怒道:「有甚麼好笑?」

  胡濟滄還是笑了很久,才道:「當年,胡某不錯是殺了厲教主麾下金銀二使,但那鹿皮圖,胡某並未盜走!」

  銀髮老婦怒道:「在我面前,休想花言巧語蒙混過關。」

  胡濟滄道:「胡某何須花言巧語,鹿皮圖若在我手,如今又何必隱瞞?」

  銀髮老婦道:「鹿皮圖若不在你手,又在何處?」

  胡濟滄道:「還記得華山派聶不琦此人嗎?」尹小寶聽到這裡,不禁為之心中怦然。

  銀髮老婦臉色一變,道:「何以要提起聶不琦?」

  胡濟滄道:「當年擊殺金銀二使的,除了胡某之外,還有一人,厲教主可曾知道?」

  銀髮老婦瞳孔暴睜,喝問:「那人是誰?」

  胡濟滄歎了口氣?道:「正是聶不琦!」

  銀髮老婦神情驟變,道:「你是說,盜走鹿皮圖的,並非別人,而是『華山聖叟』聶不琦?」

  胡濟滄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正是。」

  銀髮老婦道:「好啊!當年老身調遣教中精英高手,為你火併『辰州殯屍門」,原來是、引狼入室,這還罷了,想不到爾等鄙劣小人,更膽敢呼朋引類,殺害本教金銀二使!」

  湖濟滄歎一口氣,道:「金銀二使濫殺無辜,更陷害不少忠臣義士,殺之不枉!」

  銀髮老婦勃然大怒:「胡說,你不講義氣,恩將仇報,還敢在老身面前含血噴人!」

  尹小寶暗道:「胡濟滄就算是含血噴人,他所噴的也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只聽見胡濟滄乾咳一聲,接著又緩緩地說道:「厲教主當年火併僵屍門,確為胡某化解一場災劫,但厲教主出手相助,主要並非為了胡某安危,而是要殺人滅口!」

  銀髮老婦森然變色:「老身殺人滅口,所為何事?」

  胡濟滄道:「十六年前隴中向家堡在一夜之間,被數十殺手奇襲,向家堡在不足三個時辰之內,變成廢堡,堡中逾百老幼盡皆遇害,而堡中數萬兩銀子,及練武廳中所擺放之十一排兵器,全部被洗劫一空,這一宗慘案,厲教主不會毫不知情吧?」

  尹小寶越聽越是膽顫心驚,暗道:「這老虔婆果然惡毒得很。」銀髮老婦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沉,她兩眼盯著胡濟滄,似笑非笑地說道:「胡大俠,你甚麼都知道了?」

  胡濟滄冷然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厲教主與僵屍門自從連手血洗向家堡後,貴教勢力隨即大為加強,但僵屍門卻反而漸漸不聽厲教主號令,嘿嘿,以厲教主行事之作風,又怎會容得僵屍門在你老人家面前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銀髮老婦陡地發出了一陣怪笑:「說得好,不愧是才智過人的胡濟滄,只是前事已如塵,誰也不再追究往年的舊賬了,目下唯一要說清楚的,還是鹿皮圖這件事!」

  胡濟滄道:「胡某已說得很清楚,鹿皮圖不在胡某手中。」

  銀髮老婦道:「那麼,鹿皮圖是在聶不琦那裡了?」

  胡濟滄道:「也許是的,也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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