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血染霸王樓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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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璧長長歎息一聲:「這豈非太殘酷一點麼?」 非殺不可冷冷道:「這十年來,你在江湖上幹過不少驚天動地的事。」 龍城璧道:「往事何苦提?」 非殺不可道:「現在江湖上,最少已有一半人認為你不但是個浪子,而且更是值得敬仰、信賴的大俠。」 龍城璧苦笑道:「浪子就是浪子,又怎會變成大俠?」 非殺不可道:「你不必謙遜,這已是江湖中人一致公認的事。」 龍城璧道:「就算我真的是什麼大俠那又如何?」 非殺不可冷冷一笑,道:「大俠之所以能夠成為大俠,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由於他具有儆惡懲奸的本領。」 龍城璧聳肩,不置可否。 他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什麼名俠、大俠。他只知道自己是個流浪天涯,經年與寂寞、風霜、烈酒、風雪之刀為伴的浪子。 非殺不可板著臉,冷冷地接道:「儆惡懲奸雖然痛快,但也得有機會才能盡展所長。」 龍城璧的瞳孔在收縮。 他的心也在收縮。 他當然明白非殺不可的意思。 「你現在已有儆惡懲奸,揚名於世的大好機會!」 這兩句話非殺不可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龍城璧已完全明白。 倘若非殺不可不是他的故友,風雪之刀必已出鞘。 但現在,他卻拍開一壇烈酒的泥封,仰首大喝。 (四) 冰冷的酒,從他的口腔一直流到咽喉、腸胃裡。 酒雖冷,喝下去就會變得像一團火般灼熱。 但龍城璧仍然覺得自己的心很冷。 他不願意和非殺不可交手,但偏偏這一戰又是難以避免。 連酒也彷彿是苦的。 他們從前是朋友,但現在不是。 幽靈谷是江湖上一大禍害,此害不除,中原武林恐怕永無寧日。 他們一個在喝酒,另一個卻在以手抹劍。 白銀魔劍看來是那麼鋒利,它是否會把龍城璧的咽喉刺穿一個血洞呢? 唐竹權倒覺得有點不耐煩了。 他當然也看出龍城璧根本就不願和非殺不可交手,他正想代替龍城璧出戰。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妃閣外突然傳來了一個人冰冷的聲音:「我來了。」 *** 「我來了。」 這是多麼平凡的三個字。 但這三個字若是出自殺手之王司馬血的口中,那就絕不平凡。 殺手之王司馬血果然來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霸王樓主高霸,也一起走進天妃閣中。 非殺不可抬起眼,凝視著司馬血。 他輕輕地吐了口氣:「你現在總該明白,我為什麼要殺邊百川?」 司馬血淡漠地說道:「你要殺的人,絕不止邊百川一人,邊白眉也是你下手的對象。」 非殺不可冷然道:「不錯。」 司以血道:「你不但要殺邊白眉父子,就連金星城主嚴巨也不肯放過。」 非殺不可冷冷道:「嚴巨已倒下。」 司馬血說道:「你豈非就是另外一個嚴巨?」 非殺不可沉默了半晌,忽然目注高霸,道:「高樓主是來找嚴巨的?」 高霸歎了口氣,道:「他死了?」 非殺不可點頭:「不錯,他死了。」 高霸茫然地瞧著嚴巨的屍體,不再說話。 非殺不可淡淡道:「聽說高樓主一直都在找尋呂鳳凰,可惜卻苦無線索。」 高霸承認。 非殺不可道:「難道你認為嚴巨會知道她的下落?」 高霸拒絕回答。 非殺不可看著他,忽然道:「嚴巨把你引到這裡,是想把你置諸死地,難道你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出來?他根本就不知呂鳳凰的下落……」 高霸倏地大聲道:「別再說下去!」 非殺不可冷冷地笑道:「看來你什麼都不像,只像一個為了女人而發傻的大呆子。」 司馬血立刻道:「我看你也是什麼都不像,只像只被人牽鎖著鼻子的笨狗。」 非殺不可臉色變了變,道:「也許我在萬全賭莊的時候就該殺了你。」 司馬血道:「現在也不太遲。」 非殺不可冷笑:「的確不算太遲。」 冷笑聲中,他的白銀魔劍已向前刺出,疾擊司馬血胸膛。 (五) 非殺不可的外表看來像個窮酸秀才,像個落拓失意的讀書人。 但他用劍的本領,遠遠比用筆高明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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