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三王(15)_龍乘風

一五

　　這理由無論是否真確，但無論是誰想反駁都很不容易。

　　直至目前為止，這裡的確是青衣侯的地方，他要制止呂鳳起在這裡殺人，那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青衣侯把劍抽出之後，呂鳳起就倒下去了。

　　他沒有和青衣侯正式交手。

　　青衣侯是在突如其來情況之下，一劍就把呂鳳起擊殺的。

　　他的出現是那麼突然，出劍更是疾迅得令人連看都看不清楚。

　　總之，他的人好像還沒有出現，長劍已無聲無息地刺入呂鳳起小腹。

　　幽靈王冷冷地瞧著青衣侯，直至呂鳳起倒下去後才緩緩道：「你果然捨不得放棄這座青衣堡！」

　　青衣侯乾笑著：「白白送給你們，當然是捨不得的。」

　　幽靈王道：「若是公平交易，那又怎樣？」

　　青衣侯道：「江湖上公平的人本來就不多，若想跟閣下公平交易，更無異是與虎謀皮。」

　　幽靈王道：「所以，我們之間根本就永遠沒法子可以談得攏？」

　　「那也不一定。」青衣侯道：「雖然要求公平的交易，往往難比登天，但有時候只要某一方願意吃虧一點，那麼交易還是可以進行的。」

　　幽靈王「哦」一聲，道：「如此說來，你已準備吃虧一點了？」

　　青衣侯道：「是誰吃虧一點，那是見仁見智之事，我不想說，也不必說。」

　　幽靈王道：「你想跟我怎樣進行交易法？」

　　青衣侯想了想，才緩緩道：「我要帶走這幾個人。」他一面說，一面分別向雪王、卓有友和秋雪蝶指了一指。

　　幽靈王蹙了整眉，道：「你可知道，這三個人值多少錢？」

　　青衣侯回答道：「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幽靈王冷笑一聲，道：「既然一文不值，為甚麼還要帶走這三個人？」

　　青衣侯道，「天下間每一個人，其實都是一文不值的，除非那人已經成為貨物，或者是待價而估的奴隸。」

　　幽靈王冷冷道：「好一個青衣侯，好一句一文不值！」

　　青衣侯道：「只要這三個人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裡，青衣堡就算是你們的了。」

　　幽靈王瞳孔收縮，道：「就是這樣簡單？」

　　青衣侯道：「難道你以為我會把事情弄得十分複雜？」

　　幽靈王默然片刻，道：「這樣交易，對你來說有甚麼好處？」

　　青衣侯道：「目前看不出來，甚至說不定還會帶來殺身之禍。」

　　幽靈王點了點頭，道：「你這句話絕不是多餘或者是過慮的，江湖上，誰不知道是你殺了譚樹湖？」

　　秋雪蝶的臉色立刻一陣青白。

　　譚樹湖就是她的師父。

　　她師父傳授了她一身武功，但也毀了她的童貞。

　　到後來，青衣侯卻又把她這個師父殺了。

　　這種種恩怨，都是那樣地夾纏不清，令人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才是最恰當的。

　　秋雪蝶的臉色變了，但青衣侯的神情還是很平靜。

　　他凝視著幽靈王，道：「一座堡壘，換三條人命，這樁交易你肯不肯？」

　　幽靈王道：「你認為我肯不肯？」

　　青衣侯道：「你一定樂意答應，否則，你就是天下間最愚蠢的笨蛋！」

　　幽靈王乾笑一聲，道：「這一次，你說對了。」

　　但是卓有友卻立刻吼叫起來：「我不走。」

　　幽靈王望著他，悠然一笑道：「怎麼？你想投靠在任老太爺麾下嗎？」

　　卓有友怒道：「放屁！我要走，自己會走，若這樣子才能離開青衣堡，老叫化寧願挫骨揚灰，血灑此地！」他說得很認真，絕對不是說說便算。

　　但雪王卻在這時候下了一道命令：「走！只要是小雨盟的人都要走！連死的也要一併帶走！」

　　他最後那句話似乎令人感到莫名其妙，但秋雪蝶幾乎立刻就明白了。

　　呂鳳起雖然背叛了小雨盟，但他仍然是小雨盟的人。

　　雪王要帶走他，姑勿論目的是為了甚麼，理由卻已很充份。

　　幽靈王也沒有反對。

　　「三個活的，加送一個死的，你們連呂鳳起也帶走好了。」

　　青衣侯立刻背著呂鳳起的屍體，和雪王等三人離開了青衣堡。

　　▼第四章　百變靈蛇劍

　　青衣堡已易手，堡主不再是青衣侯，但也不是處心積慮多時的呂鳳起。

　　呂鳳起已埋在一塊黃土之下。

　　他的墓碑很簡單而粗糙。

　　一塊小小的石碑，上面刻著五個字：「呂鳳起之墓」，除此之外，就甚麼都欠奉了。

　　但他總算還有一副很不錯的棺木。

　　卓有友望著石碑，看看已黑得不能再黑的天色，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道：「一直以為呂家會有吐氣揚眉的日子了，想不到這位銀戟公子的下場，居然會是這樣的！」

　　雪王坐下一堆柴火旁邊，他的手看來有點發抖。

　　「果然是九夜斷魂露之毒！」青衣侯站在雪王背後，聲音十分低沉。

　　秋雪蝶吸了口氣：「要怎樣才能解除這劇毒？」

　　青衣侯道：「能解這毒的人，天下間只有兩個。」

　　秋雪蝶目光一閃：「第一個是誰？」

　　青衣侯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第一個可以解除此毒的，當然就是下毒者。」

　　「幽靈王？」

　　「不錯。」

　　「但我們現在有辦法可以使幽靈王交出解藥嗎？」秋雪蝶問。

　　青衣侯苦笑了一下，道：「倘若能夠這樣，我們也不必離開青衣堡了。」

　　秋雪蝶吸一口氣，又怔了半晌才說道：「那麼，另一個可以解除此毒的人又是誰？」

　　青衣侯道：「葛瞎子。」

　　「葛瞎子？」秋雪蝶皺了皺眉：「這又是一個怎樣的人？」

　　青衣侯道：「葛瞎子的眼睛看來像個瞎子，但卻不是一個真正的瞎子，他不但不瞎，而且目光如炬，連晚上的蚊子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秋雪蝶「哦」一聲，道：「他是不是一個大夫？」

　　青衣侯道：「他簡直是個神醫，而且家裡藏有無數極珍貴的藥材。」

　　秋雪蝶目步—亮，道：「有可以為雪王解劇毒的藥物嗎？」

　　青衣侯道：「有！一定有！」

　　秋雪蝶道：「何以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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