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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方寶樓道:「我若說了出來,你多半又會生氣,說我胡來,說我放肆。」

  葉芷雅暗罵道「果然又要胡來放肆一番。」但在好奇心驅使下,便說:「不,你說出來,我答應你不生氣。」

  方寶樓道:「這是你說的,可不能反悔!」

  葉芷雅道:「不反悔就不反悔。」

  方寶樓又怔怔的望著她,過了很久才說:「你不戴面具,臉孔很美,若戴了面具,我就再也看不見啦,常言道:『秀色可餐』,你若整天戴著面具,自然很快就把我活活餓死!」

  葉芷雅一聽恍然大悟,知道又上了這小靈精的當,不禁為之啼笑皆非,但她在啼笑皆非之餘,心中又是甜蜜蜜的甚為受用。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那鬼老闆武功極高,但卻一直沒有出手,而那個綠臉紫發的白衣人卻漸漸不支,眼看就要死在我師父掌下……」

  方寶樓道:「你師父神功無敵,對付那種三不似,四不像的怪物,自然是綽綽有餘。」他只是憑空猜想,就像是親眼目睹那一戰一般。

  葉芷雅點了點頭,道:「師父的武功當然很高,但那白衣人也不是膿包貨色,以前師父也曾經提起過他,說他的外號本來叫『玉面金剛』,是個很俊俏的男人,但是後來為了練習一種邪門的武功,不惜使用十三種古怪的藥草、丹丸來改變自己的身體,結果他真的練成了那種武功,但弄得容貌大變,連頭髮和膚色都變得十分古怪,據師父說,他這一著乃是平生最大錯誤,就算他不計較自己的容貌,但如此借助藥物來練功,走的又是邪門岔路,相信不出十年,這位『玉面金剛』就會毒發身亡,就算練成了天下無敵的武功,也是不能長久稱霸江湖之上。」

  方寶樓冷冷一笑,道:「天下間的蠢材,真是殺之不盡!」

  葉芷雅道:「他可不是蠢才,只是一念之差,因而鑄成大錯。」

  方寶樓道:「這怪物叫什麼名字?」

  葉芷雅道:「他叫包聰生。」

  方寶樓道:「原來他叫阿聰,倒是個自作聰明的人。」

  葉芷雅道:「其實包聰生的確是很聰明的,就只是壞在貪多務得,在三年之內連續拜了五個師父,想一下子就把天下間所有的絕世奇功都練成過來。」

  方寶樓奇道:「江湖之上,最重師門規矩,他怎麼能在三年之內連拜五人為師呢?」

  葉芷雅道:「那是金子作祟,一個人有了錢,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方便得多。」

  方寶樓冷冷一笑道:「只怕也會死得更快。」

  葉芷雅道:「你這話也不錯,許多人就是自恃財雄勢大而胡作非為,但到最後,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作法自斃,縱然有千萬家財也救不了他。」

  方寶樓道:「包聰生若不是連拜五師,恐怕也不會練什麼邪門武功。」

  葉芷雅點點頭,說:「不錯,他練這種邪門武功,就是他的第五個師父所傳授的。」

  方寶樓道:「他的師父是否也和他一樣,有紫色的頭髮和綠色的面孔?」

  葉芷雅搖搖頭:「那可不是,他的第五個師父叫定曆道人,據說也和包聰生一般,是個出家人之中的美男子。」

  方寶樓道:「為什麼師父又不會變成紫發綠臉?」

  葉芷雅道:「那是因為定曆道人沒有練那種邪門的武功。」

  方寶樓道:「他為什麼不練?」

  葉芷雅道:「他擁有那本邪門武功的練習秘笈已有二十年了,但卻一直不敢輕易嘗試,他所顧慮者,就是那十三種古怪的藥草和丹丸,可能會使自己變成了一個殘廢的人。」

  方寶樓道:「原來他師父也對這門子武功全無信心,但是卻叫包聰生去試一試,真是老奸狡猾之極!」

  葉芷雅道:「其實包聰生也不是個容易上當的人,但這一次卻是他自投羅網,可怪不得定曆道人心狠手辣。」

  方寶樓說道:「不錯,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就像是小方哥兒迷上了葉姐姐一般。」

  不到三言兩語,方寶樓的毛病又再發作,葉芷雅也不理會他胡扯什麼,只是繼續接著說下去:「包聰生為了練那武功,終於容貌大變,從一個翩翩佳公子變成了一個極其妖異古怪的綠面人,但他倒是並沒有對師父說過任何埋怨的話,只是等到武功練成之後,才把定曆道人的心肝挖了出來吃掉。」

  方寶樓聽得為之毛骨悚然,道:「如此說來,定曆道人可算是引狼入室了。」

  葉芷雅道:「包聰生練成了這套邪門武功之後,不但容顏大變,性情也比從前兇悍得多,後來不知怎樣,更和鬼老闆混在一起,據說連搏兔先生任速星遇上了他,也不敢對他怎樣。」

  方寶樓道:「總之,都是一窩妖怪,一撮吃人不吐骨的魔鬼。」

  葉芷雅道:「那包聰生雖然練成了邪門武功,但跟我師父相比,還是技遜一籌,眼看他很快就要腦肝塗地,死在我師交『天誅地滅九菊真功』之下,但翁百澈這時押著我在金營之外出現……」

  方寶樓皺眉道:「這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葉芷雅道:「他這種人跟英雄好漢四個字本來就是相差十萬八千里,我師父為了我,才把包聰生放了,又答應鬼老闆馬上離開姑蘇。」

  方寶樓道:「離開姑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葉芷雅道:「但鬼老闆只是故弄玄虛,他絕對沒有放過我師父的打算。」

  方寶樓道:「難道他還要殺害你師父?」

  葉芷雅道:「我師父也同樣要殺了這個可惡的鬼老闆,為江湖中人除去一大禍患。」

  方寶樓道:「他們終幹還是打起來了?」

  葉芷雅點點頭,說:「這是勢所必然的事。」

  方寶樓道:「結果怎樣了?」

  葉芷雅道:「初時不相伯仲,但到後來,師父為了顧及我的安危,出手便有了顧忌,所以漸落下風。」

  方寶樓冷冷一笑:「那姓翁的是不是以你的性命來要挾你師父?」

  葉芷雅說:「正是這樣。」

  方寶樓哼的一聲,道:「這兩個狗崽子,真是丟盡了天下間所有男人的臉!」

  葉芷雅道:「但在我師父敗象已呈的時候,翁千雪卻突然掩殺而至。」

  方寶樓道:「他到底幫誰?」

  葉芷雅道:「當時,我以為他會幫著兒子,那可更加不妙,誰知道他為人雖然兇惡毒辣,但卻絕不護短,一上來就痛駡兒子,說他不該背叛天神。」

  方寶樓道:「罵得好!」

  葉芷雅道:「翁老爺子喝令翁百澈把我放了,但翁百澈卻不答應,還叫父親不要多管閒事,翁老爺子大怒,一連串罵了八九句粗言穢語……」

  方寶樓笑道:「老子罵兒子,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照正常情況,該是有攻無守,兒子活該挨駡之至。」

  他說來似是而非,葉芷雅不禁又是為之一陣好笑:「但這一次,情況不大正常,兩人這一罵居然互有攻守,而且還是兒子反攻之勢兇猛得多。」

  方寶樓冷哼道:「這畜牲,大逆不道,我若是他的老子……」

  葉芷雅不等他說完,便截口道:「你若是他的父親,那麼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死人啦!」

  方寶樓一凜,道:「這畜牲真是連翁老爺子也敢宰了?」

  「這又有什麼稀奇?」葉芷雅歎了口氣,說:「原來他早已拜了鬼老闆為師,而在他心目中,鬼老闆的地位,已比父親重要不知多少倍!」

  方寶樓怒道:「真是荒唐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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