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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方寶樓道:「但一顆心兒怦怦亂跳卻是真的,你不信摸摸看。」說著,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口上,但這一來,心跳面紅卻是葉芷雅而不是方總護法了。

  葉芷雅很快就把手縮了回去,說:「你若不高興我叫你『方公子』,那麼就叫你小方哥兒好不好啊?」

  方寶樓拍掌笑道:「當然好得多了,這稱呼既不肉麻,又是親切動聽,嗯,你再叫一遍,讓我聽聽。」

  「小方哥兒!」葉芷雅終於又輕輕叫喚了一聲。

  方寶樓高興極了,現在,就算葉芷雅叫他去跳海撞牆,他也會照辦無疑,連眉頭都不會稍皺一下的。

  過了一會,葉芷雅就把自己要殺的人是誰,和怎樣殺掉這人的計劃說了出來,

  方寶樓又是一面聽,然後一面不住地點頭。

  最後,葉芷雅說道:「你一切都明白了?」

  方寶樓點點頭:「再也明白不過,就只有一件事情大大的不想做。」

  葉芷雅道:「是什麼事?」

  方寶樓道:「因為小方哥兒現在馬上就要跟葉姐姐分手了。」

  葉芷雅抿嘴一笑:「這怎能算是分手?充其量只能說是分頭行事而已。」

  方寶樓歎了口氣,道:「不管是分頭還是分手,終究是要分開一段時間,那可想死我啦。」

  葉芷雅面一紅,笑道:「你這張嘴巴總是不修好,若給別人聽見了,我可要死給你看!」

  方寶樓道:「這個萬萬不可,你若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趣味?」

  葉芷雅擰開了臉,嗔道:「你越來越不像話,若再說下去,我以後都不再理睬你啦!」

  方寶樓忙道:「葉姐姐千萬不要生氣,我知道自己錯了,該掌嘴!該掌嘴!」說著,響起了兩下清脆「啪啪」之聲。

  葉芷雅旋即回頭失聲叫道:「不要打了……」但一看之下,方寶樓哪裡是在掌自己的嘴,只不過是用右手打著左手手背而已。

  「你好壞!」她嚷了起來,拳如雨下地打在方寶樓的胸膛上。

  方寶樓吃吃一笑,忙道:「葉姐姐拳下留人,小方哥兒投降便是。」心中卻在說:「老婆打老公,快活又輕鬆。」

  葉芷雅又在他身上打了七八拳,其中有三四下還打得砰然有聲,直把方寶樓打得「喲」的叫了起來。

  「我已經投降,你再打可要逼虎跳牆啦!」

  「你算是什麼老虎?」

  「當然是老虎公。」

  「呸,你若是老虎公,我……我……」說到這裡,葉芷雅卻是再也接不下去。

  但方寶樓立刻接道:「你當然就是專門馴治老虎公的母老虎了。」

  葉芷雅「呸」一聲,說:「你再不正正經經把事情辦好,待會兒我向師父說你對我無禮得很,那時候,哼哼……」

  「千萬別告我一狀!」方寶樓臉色一變,道:「你師父雖然是個天大的好人,但她若聽見你這麼說,一定會把我的腦袋扭脫下來,那麼你以後就再也見不著小方哥兒了。」

  葉芷雅向他扮了一個鬼臉:「不見就不見,你以為自己是個香寶寶?」

  方寶樓的臉色更難看:「好哇,原來你只是逗著我玩的,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是什麼香寶寶,而是一個出身貧賤的小無賴,小痞棍,跟你這位葉左使,葉大小姐相比,簡直就是判若雲泥……」

  他越說越激動,連嘴也扁了起來,好像快要大哭一場的樣子。

  葉芷雅看見他這副樣子,例是大吃一驚,連忙雙手亂搖,說:「你不要哭,我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你若真的生氣,我給你回揍一頓好了。」

  方寶樓怒道:「你這個賤人,你以為老子不捨得揍你?」

  他怒氣衝衝的向葉芷雅撲過去。

  葉芷雅雖然吃驚,卻沒有閃避,似乎正準備逆來順受。

  但方寶樓撲過去之後,並不是真的要揍她一頓,而是輕輕抱著她的細腰。

  「我現在要揍你了。」他的語聲忽然柔和起來,說:「我打架是要咬人的,你怕不怕?」

  葉芷雅搖搖頭,低聲說:「不怕。」

  方寶樓再問:「你真的不怕?」

  葉芷雅的臉貼在他的肩膊上:「我真的不怕,你咬我好了。」

  方寶樓不再客氣,真的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當然這一口咬的並不深,她並未覺得疼痛,只是有點濕濡和麻癢的感覺。

  她也咬了他一口,然後說:「你呀,真是人細鬼大,好可惡好可惡……」

  方寶樓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可惡,你再咬我一口好了。」

  葉芷雅卻推開了他,臉紅紅的說道:「不能再胡鬧啦,倘若給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方寶樓現在能夠這麼抱一抱她,心裡已覺得很滿足,也就不再得寸進尺,道:「葉姐姐放心,小方哥兒可不是個蠢材,總之,姑蘇城的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葉芷雅望著他:「我相信你一定會幹得很好。」

  方寶樓笑著回答道:「這個自然。」心裡卻說:「虎妻無犬夫,總不能讓你瞧扁了。」

  他已決定回姑蘇,幫助葉芷雅去對付一個江湖上的大惡人。

  臨走前,他想見一見萬載愁,但葉芷雅卻說,萬載愁已奉命殺人去了,而且在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他是不會再出現的。

  方寶樓無奈,只好暫時拋開一切雜念,重回姑蘇再說。

  ***

  午夜,霧罩姑蘇。

  霧裡,一條頎長的影子在大街上向南移動,那是一個神情冷漠的灰衣人。

  他背上有劍,右手裡卻搓動著三顆骰子。

  這人似乎是一個賭徒,又像是一個劍客。

  他一直向南走,而在這條大街的最南方,正有一盞燈籠在霧裡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這燈籠上,漆寫著兩個「天」字,而且兩個「天」字都緊貼在一起。

  只要是姑蘇的賭徒,都一定會知道,這兩個「天」字,乃是雙天賭坊的獨有標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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