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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接著「克嚓」一聲,幽冥公子右臂肋骨被「鬼雲手」擊斷,痛叫一聲,翻倒在地。

  那玉瓶飛出尋丈以外,落在一塊圓石上,火花飛濺,把小石擊得粉碎。

  任年嬌見那玉瓶閃閃發亮,伸手把它撿起,宇文雷見「陰文靈血」被她搶到手中,心頭大急,顧不得斷骨之痛,急聲怒駡,道:「臭賤人,還我靈血,還我靈血。」

  任年嬌心感驚奇,什麼靈血?看他那副慌急的樣子,瓶中不知裝著何珍奇靈血?

  萬龜年道:「任姑娘小心,瓶中只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剛才我聽他自言自語,好像是斷腸毒藥。」

  任年嬌笑道:「毒藥也那麼珍惜,小子拿回去吧。」

  幽冥公子強忍楚痛,爬起來伸手去接。

  忽見烏光一閃,她那長指甲在他掌背劃了一道血痕,同時之間,耳聞一聲蕩笑,蓮足輕抬,把宇文雷踢翻了一個跟鬥。

  幽冥公子跌得土頭灰臉,破口大駡道:「醜賤人,臭婆娘……」罵聲未了,只見萬龜年雙肩晃動,欺到面前,左右開弓,「啪啪」二聲脆響,把宇文雷打得雙耳雷鳴,一陣昏眩。

  他道:「你再罵仙子,我就把你舌頭剪斷,看你口齒幹不乾淨?」

  宇文雷嘴巴硬朗的緊,定了定神,厲聲道:「少爺只要三寸氣在,罵得你狗血淋頭,烏龜,王八……」

  萬龜年大怒,撲上前去,用手指挖開嘴巴,要剪斷他舌根。

  任年嬌見他面目俊秀,罵起人來,瞪眼揚眉,甚是可愛,雖然言辭污穢,不堪入耳,但卻有一股硬朗不折的氣魄,遂笑道:「萬龜年,罵就由他罵吧,反正既不痛不又癢,聽起來怪舒服的,暫把舌頭留下,我還有用處。」

  萬龜年聽「桃花仙子」相勸,不敢違拗,狠狠刮了他一記耳光,才放手。

  宇文雷心想:這女人不知羞恥,罵她反說舒服,那我不罵就是。當下住口不語。

  任年嬌笑道:「姓宇文的,你手背被指甲劃了一道血痕,毒氣已攻入體內,不得獨門解藥,無法解毒,還有這個瓶子裡的靈血,你可想要回去?」

  宇文雷只覺手背麻癢癢,知道中了劇毒,心中暗暗吃驚,但卻裝著滿不在乎地冷漠道:「東西是我的,你們搶去,本就不合道理,當然要還來。」

  任年嬌道:「大家都講道理,還要花心血去練武功嗎?」

  宇文雷道:「聽說『萬教聯盟武林評審庭』,專講道理,崇尚正義,像你們以多欺少,應當重重嚴懲。」

  任年嬌笑道:「『武林評審庭』的護法,也不是閑得無聊,哪會來管咱們這芝麻綠豆之事,今晚不談道理,只說條件,因為你們強佔我閨房也大大的違悖常情。」

  宇文雷道:「什麼條件?」

  任年嬌拿出一個藥瓶,說道:「這是一瓶烈性毒液,你乘香玉公主不備之時,在她臉上一澆,我就給你解藥,還你靈血。」

  宇文雷怒聲道:「不幹!」

  任年嬌寒著臉,道:「我自然知道你不願幹,不過這是條件,須知指甲毒藥發作時,從頭髮到四肢脫離軀體,慢慢分割殘碎,痛苦無比,你好細考慮考慮。」

  宇文雷毅然道:「不用考慮了,萬萬不能答應。」

  任年嬌聽了妒火中燒,醋意更濃,大步踏上,對準他斷骨一捏,叱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毀香玉公主的容貌嗎?」

  宇文雷痛得不住呻吟,額角汗珠如豆,顫聲道:「你還不是因為自己奇醜,怕見她長得漂亮。」

  任年嬌眼睛之中,閃動著奇光,陰冷冷道:「我要毀她容貌有二個理由,第一,『桃花仙子』恢復容貌之時,不許天下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存在;第二,萬一我永遠如此老醜,也要找一位比我更美的女人,來分擔這份痛苦。」

  宇文雷乘她說話之際,突然伸手去搶靈血玉瓶,任年嬌輕輕一躲,閃避開去,說道:「這靈血想必甚是珍貴,你不答應,便歸我所。」

  宇文雷心想,搶不回來,只好用活嚇她,遂道:「『陰文靈血』大補處子童陰之體,但要不是處女,尤其是像你這淫蕩妖婦,只要一沾上,立即肝腸寸斷,死得也無比的慘酷,還不趕快還來。」

  任年嬌一怔道:「當真有這回事,我不信。」

  萬龜年聽他自言宮自語過,情知所言非虛,忙道:「任姑娘這小子不是胡扯,你還是小心為上。」

  任年嬌突然仰天發出一陣銀鈐般的蕩笑,道:「人人都說我任年嬌水性楊花,荒淫妖蕩,今日喝此斷腸靈血,倒也死得風流雅致。」

  宇文雷道:「你死不打緊,別糟蹋我靈血。」

  任年嬌也不理會他,用力扭開瓶蓋,宇文雷見她果真要喝,急得跳了起來。

  萬龜年大驚道;「任姑娘別想不開。」

  「桃花仙子」頭一仰,把瓶子湊近口邊,萬龜年急步沖上來搶,手觸玉瓶,只聽「咕嚕」一聲,已喝下一大口。

  他奮力一搶,把瓶子奪了過來,誰知用力過度,瓶中尚餘靈血飛撒而出,潑得他滿臉滿嘴。

  只覺血中有一股奇味,隨口液流入喉嚨,皮膚上的血跡也滲透而入,好似一股寒氣,從上而降。

  宇文雷見靈血潑出,驚駭莫名,一個「懶驢打滾」翻出老遠。

  只聽任年嬌格格笑道;「你看我死了沒有……」話猶未了,仰身便倒。

  同時之間,萬龜年忽感那股寒氣一熱,如萬弩穿心,千刀淩剮,慘號一聲氣絕身亡。

  宇文雷見他二人忽然死去,雖無悲戚之情,卻有痛失靈血之心。

  那二具屍體靜靜仰臥在地,這一片桃源夜境複歸於沉寂。

  他忽然感到斷骨處一陣驟痛,遂斯下衣角胡亂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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