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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金筆書生淡淡一笑,道:「在下等見二位坐駕的裝設,高雅麗致,不期然說出敬佩之言。」

  劉老媽臉色緩見緩和,哼了一聲,道:「高雅麗致,也不用你們多嘴評論。」

  蘇慧中聽她言辭跋扈無禮,臉泛慍色,冷笑道:「在下最喜歡評長論短,作酒飯餘興的笑料……」話猶未了,突然「啊呀!」他痛叫一聲,跳了起來,原來有人在他腳上重重地踩了一下。

  劉老媽一怔道:「你鬼叫什麼?」

  蘇慧中怒視著五湖怪客道:「老哥是你踩我?」

  五湖怪客笑彎了腰,指著林琪說不出話來。

  蘇慧中起先只道五湖怪客惡作劇,一見原是林琪,火氣更盛,大聲說:「林姑娘,你為什麼踩我一腳?」他一時氣憤說溜了嘴。

  五湖怪客一怔,道:「林姑娘?誰是林姑娘,哈哈我知道小老弟你原是個女娃娃,怪不得說娘娘腔。」

  林琪只怕被老媽看出破綻,急道:「老哥別胡說,」她踩蘇慧中一腳是暗示他別與劉老媽爭吵,哪知把他踩痛了,反而弄巧成拙。

  在江湖上走動女扮男裝,原也是極平常事,劉老媽聽她急口否認,聲音又有幾分熟稔,又是姓林,心生疑雲,不禁仔細地打量著她。

  她覺得這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林琪,輕藐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去。

  五湖怪客道:「小老弟你生為女人,實在太醜了,連這位老太太都不屑看你。」

  蘇慧中笑道:「老哥有所不知。林姑娘是武林中出名的美女。足與苑蘭公主比美爭豔,只是目下薄羽掩面,掩飾了絕代朱容。」

  劉老媽道:「好呀!原來果是你這死丫頭。」轉身沖了出來。

  想起她勾引駙老爺,使二公主流了不少辛酸淚,怒火中燒,舉杖當頭劈落。

  林琪功力已非昔比,雙足一蹬飛簾而去。

  蘇慧中大怒,本待運筆來架,一見她竹杖來勢兇猛,心靈微震,不敢硬接,橫躍開去。

  五湖怪客叫道:「酒壺!酒壺!」雙手抱起酒壺,往桌底下鑽了進去。

  店小二眼睛一閃,暗叫「慘矣!」

  劉老媽竹杖點到桌面,突然呼嘯一聲,收了回來,叫道:「老頭滾出來,你那酒壺那兒偷來的?」原來她認出那酒壺是「海天別墅」之物。

  五湖怪客伸出頭來,問道:「潑辣婦,怎不劈來?」

  劉老媽冷叱道:「打死你不要緊,只是這酒壺傷不得,你哪兒偷來的?快說!」

  五湖怪客站了起來,說道:「是我媳婦孝敬的。」

  原來那夜他們渡過對岸,發現沙灘上面有足印,循足印找去卻不見蹤影,梁姑與仙主夫人商議結果猜駙馬爺必在往恒山而行,於是決定往恒山沿途尋去。

  五湖怪客嚷著要喝酒,梁姑送了他一壺酒及幾樣好菜,因那酒壺精緻,酒雖喝光,卻一直留在身邊。

  劉老媽叱道:「分明是你偷的,什麼媳婦孝敬的。」林琪道:「是梁姑孝敬的。」

  劉老媽哼了一聲,道:「你這丫頭狡詭的很,今日看你還跑得了?」大步逼來。

  林琪柳眉一豎,厲聲道:「大公主赦我無罪,你還敢來碰我?」

  劉老媽一怔,果然不敢動手。

  蘇慧中劍眉一揚,朗聲道:「二位是什麼人,敢這等胡來?」

  林琪道:「她是大公主的保姆。」

  蘇慧中「嗯」了一聲,臉色一沉,道:「原來如此,大公主生死不明,咱們與梁姑分道四出尋找,你們還來胡鬧。」

  劉老媽全身一震,急道:「你說些什麼?」

  蘇慧中把「採石磯」之事,說了一遍。

  劉老媽與小頻,「呀」的一聲,抱頭大哭。

  金筆書生道:「別哭了,咱們現在往恒山找去,你們沒事就跟著我們走罷。」

  小頻哭道:「我們也是要上恒山去找二公主。」

  蘇慧中道:「那最好不過,咱們走在一起,彼此好有照應。」

  翌日眾人一道起程,劉老媽不讓他們坐上「白綾香車」,三人只好遠遠跟在後面。

  走了好一陣,五湖怪客道:「他們舒舒服服坐在馬車上,咱們辛辛苦苦趕路,多不公平,也去坐他車子,豈不皆大歡喜?」

  林琪道:「那老婆潑辣的很,哪會歡迎咱們去坐馬車。」

  五湖怪客道:「你怕他?不讓坐就揍呀!」

  林琪道:「我是有些怕,那老媽子是大公主的保姆,得罪了可不好受。」

  五湖怪客罵了一聲「潑辣婆」卻沒上去搶車坐,一行人風餐露宿,沿途查訪公主下落,暫且表述不提。

  且說香玉公主一心要追玉面書生取回「藏玄秘圖」,從「柏雲寺」追趕而出,一路緊追不捨。

  他那「雪龍駒」乃是一匹千里良馬,雖然背馱二人,依然奔行如飛,香玉公主仗著身負飛塵絕跡的輕功,一口氣追出數百里。

  起先雙方首尾相接,玉面書生回頭看去,只觀一道白影在背後數丈外,大為震駭,雙腿猛挾馬腹,大聲呼喝,那馬四蹄齊飛,奔成一條直線,去勢如箭。

  呂、柳二人,只覺耳邊風聲呼呼,朦朧的景物,不住地向後飛逝。

  「呂哥哥,快呀!快呀!公主追到了。」

  玉面書生更驚,拚命地催騎飛馳。

  只聽香玉公主嬌叱道:「你們今日不把秘圖留下,跑入東海底,我追到水晶宮。」

  玉面書生道:「尹嫂子你窮追不捨,尹兄回來見不到人,豈不擔心死了?」

  香玉公主嗔道:「我不聽你胡說快把秘圖還來。」

  玉面書生心頭更急,但讓他送還秘圖,卻也心有不甘,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過了一個多時辰,香玉公主既無法拉近,雪龍駒也無法把她拋遠。

  也不知飛渡多少村落、溪流、叢林,望望天色,星晨寥落離天明不遠矣。

  忽聽柳筠喜叫道:「呂哥哥,公主追不上咱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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