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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鬼谷子眉頭一皺,道:「龔老頭,人小鬼大,你在打什麼歪主意,想用『地心卷風掌』揍我幾掌嗎?」

  「哈哈,鬼兄如認為龔某是目下諸人中,最足一戰者,自是甚願奉陪。」

  劉老媽又在旁邊哼了一聲,啐了一口。

  鬼谷子已聽出他話中用意頗深,冷笑道:「龔兄今夜到此是為專程找兄弟打一場架嗎?」

  「龔某來意,鬼兄明知何必故問?」

  「是來搶『藏玄秘圖』?」向他逼了一句。

  恨天矮叟暗地運功備戰,淡然道:「不敢,不敢,『藏玄秘圖』乃武當派鎮山奇寶,兄弟就是拿到手,也必親自交還真武子。」

  「龔兄出名的小氣鬼,我不信你那麼慷慨。」

  「信不信兄弟都不在乎,只是龔某有一句微言奉勸,『藏玄秘圖』是不祥之物,如果留在身邊,鬼兄今生今世,只怕永無悠閒寧靜與人品茗對弈的一天。」鬼谷子聽得微微動容。

  呂重陽大笑,道:「留在你身邊最能心安理得……」

  突聞楚狂僧低喝道:「什麼人?」轉身閃進甬道。

  呂重陽雙肩一晃,跟著進入。

  眾人聞聲,猜測裡頭發生變故,齊齊要搶門進去一看究竟。

  鬼谷子虎吼一聲,雙手十指,虛空一抓,十縷寒風,籠罩鐵門四周。

  三位堂主,情知他「懾魂二十四爪」厲害非凡,不敢迎其鋒銳,抽身疾退。

  恨天矮叟正待舉掌抵擋,瞥見劉老媽竹杖「橫掃千軍」,劈打鬼谷子雙手十指,正中下懷,左手一記「地心卷風掌」,呼嘯劈去。

  只見匝地狂飆,怒卷而起,「天地棋仙」騰不出手來抵擋,只好騰身讓避,雙掌往竹杖擒去。

  他一躍起,恨天矮叟身如彈丸,疾往鐵門下沖入。

  劉老媽性情高傲易怒,與人過招時,最恨別人插手相助,一見恨天矮叟從底下夾攻,怒叱道:「矮冬瓜,滾蛋!」攻向天地棋仙的竹杖一收,往地上一插,雙足運踢如飛,徑往恨天矮叟身上招呼。

  只見崆峒掌門人,身如皮球般的離那鐵門三尺外,滾來滾去,被劉老媽奇詭無倫的雙腿,踢得始終無法沖門而入。

  這時鬼谷子已罷手退守鐵門入口,作岸上觀。

  當日在「竹香齋」他領教過劉老媽「踢龍掃虎十三腿」的滋味,今日一見更是淩厲,不由暗暗欽佩。

  再一看地面上滾動不停的人影,心裡亦一怔,暗道:龔矮子的「地堂滾身法」,真是靈妙異常,若換別人,非被老太婆的雙腿踢退不可。

  當下嘻嘻一笑,道:「龔兄『皮球滾身法』真有趣,哪天有空,咱們哥兒倆來賽賽誰滾得快。」恨天矮叟正在緊要關頭,哪肯回話。

  「踢龍掃虎十三腿」雖然厲害,但踢過十三腿後,須著地換氣,才能支持得住。

  劉老媽遇上厲害的人,也沒連踢十三腿,而不被逼退的,當日她與通臂神乞,及「天地棋仙」動手,都是踢上五六腿就把對方逼退。

  孰料今日遇上崆峒掌門,由於他身體奇矮,「地堂滾身法」靈巧之極,踢了半天,竟然拿他沒法。

  這時她已一口氣連續踢完十三腿,只好收腳落地,龔金奇正被他踢得喘不過氣來,忽見腿影收斂,壓力頓松,心中大喜,又猛向鐵門沖去。

  鬼谷子大叫道:「啊呀,龔兄怎麼像盲狗亂闖?」伸手抓他頭皮。

  恨天矮叟忽覺五縷勁氣襲頂,知道要入鐵門的時機已失,只好身形一滾,退開丈餘。

  這時甬道內又傳來數聲怒叱,冷笑,接著「砰砰」幾響,似乎正打得激烈。

  劉老媽只道駙馬爺或明旭王子被困當中,怒氣衝衝,舉杖來劈,破口大駡道:「糟老頭,還不讓路。」

  天地棋仙哈哈大笑,二人又打在一起。

  只見杖影如山,腿花似浪,與魅魑飄浮不定的鬼爪陰風,籠罩鐵門四周,旁觀人,一時之間均無法逼近。

  劉老媽的武功,本就略遜「天地棋仙」一籌,僅憑其猛辣詭異的腿法,及一股衝力,開始之時攻多於守,時間一長漸漸處於下風。

  二人以快打快,眨眼間已拼了三四十招,劉老媽急於搶門而入,反而連遇險招。

  這時瞥見鬼谷子一爪徑往肩膀擒來,銀牙一挫,不閃不避,竹杖「笑指南天」,徑點對方「七坎穴」。

  這一招奮不顧身,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打鬥不避則一杖換一抓,誰也占不到便宜,如果對方覺得不划算,閃避開去,她就趁機搶入,這種手段與潑皮耍賴的道理相同,但她知道這老頭兒太過厲害,再打下去眼見就要失敗,等到不支之時,就是想拼命,只怕也來不及了。

  「天地棋仙」哇哇怪叫,道:「無賴潑辣婦,老夫同你拼了。」

  劉老媽聲音比他叫得更大,道:「拼就拼罷!」

  只聽「嘶」的一聲,劉老媽肩膀衣袖,整個被鬼爪扯下,「天地棋仙」也被她的竹杖戮得「蹬蹬」連退三步。

  只見他突然臉色鐵青,左手緩緩舉起,漸成紫黑之色。

  劉老媽心頭一凜,已知他要運動一種極厲害的陰毒內功,忙氣納丹田,功行只臂,準備豁出生命一拼。

  忽然肩上一疼,竟然提不起勁,不禁暗暗叫慘,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時鬼谷子臉上好似鋪上一層黃紙,手裳脹大一倍,舉手向她逼來,情勢危極。

  且說鬼谷子與恨天矮叟說話之時,楚狂僧退入鐵門後,突然瞥見甬道轉彎處出現一位錦衣少年,左右雙掌如抓小雞似的,各提著一人,正是玉面書生與絳衣無影,他悚然一驚,急步沖去。

  呂重陽聞聲亦隨後趕入,見狀大為忿怒,喝道:「何方鼠輩,敢傷虯龍堡的人,快把二人放下。」

  明旭王子冷傲道:「他是你孩子嗎?」

  呂重陽聽他問得奇怪,只好忍住胸中怒火,耐心地點了點頭。

  明旭王子道:「現在我已封他們為車馬大使,做為父親的,也該感到榮耀。」

  呂重陽濃眉一皺,不解道:「他是我侄子不是兒子,車馬大使是幹什麼的?」

  「本王子御前馬夫。」

  呂重陽聽得大為迷惑,奇道:「你是王子?哪一國的?」

  明旭王子神氣十足道:「傲來國皇太子是也。」

  「哈哈,原來是蠻野小邦。」

  明旭王子劍眉一揚,怒道:「小王格外開恩,封令侄為官,從此食君俸祿,一生榮華不盡,還不快叩謝洪恩,竟敢出言輕藐。」

  呂重陽大笑道:「你封他們為車馬大使,他二人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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