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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摩雲生聽得心中大怒,哼了一聲,道:「老夫是什麼人,你竟敢和我這樣說話,哼,老夫不把你……」突然被那兩道秋水冷電般的星目,逼得把底下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苑蘭公主美眸一轉,凝視酣戰中的二人一眼,冷冷問道:「你的武功比你弟弟如何?」

  摩雲生暗感納悶,只覺苑蘭公主不但語氣神態異常冰冷,而且鳳目顧盼之間,威峻十足,具有懾人心弦的氣魄,當下亦冷冷答道:「公主接老夫幾招試試就知道。」舉步緩緩跨出。

  但見他走到六尺開外陡然欺身直上,掌劈「天外來雲」但見他舉手當頭劈落。

  苑蘭公主冰冷冷的語氣神態,已激起浮月莊主的殺機,他這一掌足足用上了九成的功力。

  陡見苑蘭公主有意無意地舉手輕輕一理秀髮,姿態輕盈妙曼,雪明肌豔,觀者斷魂。

  浮月莊主出手奇快,但退得更快,突然提氣縮腹,掌化「雲鎖廬山」易攻為守,疾退三步。

  林琪與江湖三書生看得滿腹孤疑,茫然不解,搞不清浮月莊主為什麼驟然飄退。

  大愚神師與中州玉蝶神色齊齊一變,目光深注著苑蘭公主,只覺她剛才輕抬玉臂的動作,玄奧莫測,不但將摩雲生的掌勢封住,而且將以下所有的變化完全封死,如果不及時撒手抽退,將遭到一陣詭譎奇猛的反攻。

  摩雲生疾退三步後,驚訝地望著苑蘭公主,只聽她冷聲說道:「你的武功不會比你弟弟高到哪裡?」

  淩風秀士吳文昌接道:「『七星劍法』名震武林,浮月山莊二位莊主的武功,當在伯仲之間。」

  苑蘭公主沒有理會他,又向摩雲生問道:「你看他們二人勝負誰屬?」

  摩雲生已知今晚又遇上了武林罕凶的扎手人物,轉目瞥了酣鬥中的二人一眼,說道:「生死之機,各占一半,勝負難料。」

  苑蘭公主冷冷道:「我要梁姑十招之內,把你弟弟打敗,你相信嗎?」

  浮月莊主聞言心中甚為不服,哈哈朗笑,道:「誠如公主所言,能在十招之內把舍弟打敗,不但愚兄弟口服心服,五體投地,中原武林道上亦將刮目相看。」

  淩風秀士覺得拼鬥二人勢均力敵,誰也別想贏誰,因此微笑接道:「不管公主用什麼方法,別說十招,只要能將摩二莊主打敗,就足以震動中原武林,大師與李兄以為如何?」

  中原武林道上,能與浮月莊主二位莊主戰成平手的人,只不過老一輩中有數人而已。要想贏得他們,可就寥寥無幾了,因此大愚禪師與李青川、都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苑蘭公主以輕蔑的語氣說道:「武學一道譬如青蓮白藕,殊途同歸,哼,中原武林何足道哉?……」

  說著緩緩轉過身子,凝望著梁姑與南天一劍。

  他兩人專心對敵,絲毫不敢鬆懈,對四外一切置若惘聞,拼鬥迄今至少也有二百回合以上,依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這時南天一劍摩雲庭,健臂一掄,劍演「七星拱月」,撒出一片寒芒,向梁姑罩落。

  苑蘭公主低喝一聲:「滄海明月。」

  梁姑陡然左臂一翻,手中怪兵器幻起一輪圓圈,揮擊過去。

  那輪圓圈晃動之間,正好把摩雲庭長劍的寒芒裹住。

  南天一劍微微一凜,長劍左削右劈,朵朵銀花,宛如風拋柳絮。向四周圓圈飄去。

  苑蘭公主冷喝道:「藍田日暖,玉殿虛無。」只聽一聲怒叫,南天一劍被震飛一丈外。

  摩雲生飛身上前,扶著南天一劍。

  南天一劍慘然一笑,道:「兄弟這一點傷,大概還死不了……」話猶未了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他這一勉強提氣說話,頓使傷勢惡化。摩雲生心頭大急,忙運掌貼在乃弟「命門穴」上,幫他提住一口丹田真氣,關切道:「老二別說話,否則傷勢惡化,可就棘手了。」

  天南一劍只覺左肩一陣酸疼,痛徹心腑,因此不敢再行逞強,依言運功調息。

  苑蘭公主鳳目冷冷地瞥了他兄弟二人一眼,道:「『九嶷絕壑』在什麼地方,你們到底說是不說了?」

  浮月莊主聽她語氣含有威脅的意味,氣得鬍鬚直噴,但他正以本身真氣助乃弟療傷,是以只好強忍怒火,沉聲道:「敝人做事一向隨心所欲,此刻沒有興致答覆你的問題。」

  苑蘭公主突然秀眉軒剔,目中英氣湛湛逼人,冷冷地說道:「聖威所至,難赦抗命之徒。」

  淩風秀士疾步走出林外,裝著察看天南一劍的傷勢,悄聲說道:「摩莊主,此刻四面楚歌,情勢極為不利,『九嶷絕壑』回穀千紓百轉,岐路錯蹤雜陳,荊棘載道,艱險異常,我方之人已在該處布下天羅地網,愚意不若將她們引進絕壑中,藉地利之便,除去強敵?」

  浮月莊主頗覺有理,暗想目下處境,除此之外,別無善策,淩風秀士見他頷首示意,轉身正待對林中發話,忽見眾人相繼走出林外。

  苑蘭公主秋波電閃,似乎以看穿心事,淩風秀士不禁微微一怔,遲疑道:「『九嶷絕壑』回穀歧路,縱橫其間,是天生的險道絕徑,距此南面五十裡外……」

  說話之時,驀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方一入耳,大路一端已出現一匹通體白色的健馬,背馱著一人,如閃電飄風,掠面而過。

  由於那馬奔行奇快,「踢噠」聲中,眾人只見一道白煙晃過眼簾,根本無法看清那騎士的面目,轉眼就被樹林遮住。

  玉面書生急道:「蘇兄那是不是家父,這匹馬我認得,是我家的雪龍駒。」

  蘇慧中點頭道:「除了雪龍駒之外,再也找不到有這麼快腳力的馬了,馬上人是不是你爹,我也沒看清楚。」

  李青川望著一騎絕塵而去,贊佩一聲,道:「雪龍駒享譽武林十數載,今晚一見神駒,依然不減當年。」

  苑蘭公主冷然接道:「馬上人身穿短袍,虎頭燕額,鬍鬚滿腮,手執一條長鞭。」

  玉面書生喜叫道:「啊呀!那是家叔。」

  大愚禪師頷首感慨道:「公主神目如電,明察秋毫,馬上人正是翻天手呂重陽。」敢情大師也認出那人。

  苑蘭公主道:「那人神色匆匆,似有急事。」

  玉面書生吃了一驚,詫異道:「什麼事急得二叔不及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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