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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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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靖站在屋簷上,向東瞭望,微微一怔,只見白浪如山,崢嶸千里,青煙迷漫中,顯出一片浩瀚無際的海洋。敢情這一片延綿層疊的殿宇,是蓋在海岸岩石上。尹靖一連飛越幾座鱗次櫛比的屋脊,一想這樣盲目亂撞,可能找不到白衣少女,不如抓住一個人問問。 突然被他發現一個高頭大馬的青衣女,身旁有一個身材小巧的白衣女,二人手中各牽著一條肥大的青牛,直往海邊走去。尹靖一時好奇,就隨後躡手躡腳的跟蹤。漸漸的海濤怒浪擊岸的聲音,已可清晰地聽到。那青白二女,來到一處深不見底的黑潭邊,突然站定。 尹靖藏在二丈外的礁石後窺視。 只見白衣女的輪廊,秀逸絕世,不亞于「蓬萊宮」中的香玉公主。 青衣女身肥體胖,比白衣女要高出二個頭以上。 聽見得青衣女冷澀地道:「這畜牲今天乖多了,一點兒也沒搗亂。」 白衣女淡淡的道:「還是趁早把這兩條青牛送它裹腹,免得等會兒它發饑狂時多費手腳。」 說著把青牛一直拖到潭邊,探首下望,但見一片昏黑的深不見底,加以從潭底隱隱傳來的轟隆聲響,更增加了恐怖之感,不由悚然退了一步。 只見她雙手一推,把青牛推進黑潭中,竟有盞茶功夫,才從潭底傳來「嗵」的一聲。 白衣女冷冷道:「這裡潭名叫『寒潭無底洞』其實也不見得無底,剛才從潭裡浮起那一聲,不正是青牛墜到潭底的聲響嗎?」 青衣女道:「青牛僅是墜到水裡,水下其深無底你相信嗎?」 白衣女沒有立刻回答,眉梢突然浮起一絲殺氣,但一瞬即逝,隨即淡淡道:「這寒潭既是深淵無底,潭底潛蛟難道無可食之物嗎?」 青衣女道:「寒潭和東海溝通,神蛟在潭裡潛伏已近千年,可食之物早已一掃而光,這幾百海裡以內,魚鯨絕跡。」 白衣女道:「既是和東海相通,難道神蛟不會游到大海中去找食物嗎?」 青衣女道:「神蛟如果一離寒潭,我們這『海天別墅』就隨時有被海潮吞沒的可能,因此我們才得早晚送食物來喂它呀!」 白衣女突然道:「你看我剛才推落青牛力量有多大?」 青衣女冷哼道:「最多不會超過三百斤。」 白衣女長歎一聲,道:「我原本有將近六百斤的臂力,可是現在不行了。聽說你有千斤臂力,真的嗎?」 青衣女得意洋洋,道:「若論臂力,在海天別墅除了二位公主外,我絕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白衣女道:「你會贏那獨臂的老婆子嗎?」 青衣女道:「雖不一定贏她,但也不至於輸給她。」 白衣女歎道:「如果我功力未失之前,雙臂定能舉起青牛,擲進潭中。」 青衣女冷冷道:「你即使有以前的功力,也不見得是我的敵手。」 白衣女道:「那也不見得,武功不是單憑猛力兇悍,巧勁招術同等重要,豈不聞『四兩撥千斤』的口訣?」 青衣女道:「看來你是不大服氣?」 白衣女道:「我現在功力失去一半,不服氣也得服氣。」 青衣女道:「那麼我們可以比劃幾招試試,我用左手舉著青牛右手同你比鬥,這樣總算公平吧?」 白衣女冷冷道:「我並沒有同你拼鬥之意,你把青牛擲進潭中,回去再談。」說著轉身移動了二步。 青衣女道:「我把青牛擲下再走。」 只見她彎腰弓身,二手鉗制牛腳,嬌喝一聲「起」,已把那肥大青牛穩穩高舉過頂,邁步直向潭邊走去,馬步釘穩雙臂用力一扔。 白衣女走出二步,突然轉身玉臂一揚,射出二支鋼鏢,口中同時叱聲,道:「你也下去吧!」 身形疾進,一掌猛向青衣女背後推到。青衣女驚得花容失色,這時她人已立在潭崖邊緣,擲牛之際,身體也同時前傾幾分。此刻如果縱身避躍,勢將被青牛下墜之勢,帶進潭中。因此青衣女陡將真氣一沉,雙足「落地生根」,牢牢釘在地上,身體—側,避開要穴。 「著」的一聲,背脊一陣劇痛,哪知忽然感到即將脫手的青牛,猛力掙動。原來白衣女射出的鋼鏢有一支擊在青牛頸上,那畜牲一受創,獸性大發,掙扎之力,何止千斤?頓時又把前傾角度加深。 這時白衣女手掌已快要擊到青衣女身上。 驀然一道青影電射而至,左手一撥把白衣少女推開一丈以外,右手疾探,爪展「北海擒龍」,把青衣女即將跌落潭中的龐大身體,硬生生地抓回岸上。 青衣女眼睛一瞥,接著就昏倒過去,原來她雖然避開「脊心」死穴,但已傷在「鳳尾」麻穴上。 這一陣功夫,白衣女已奔出四五丈外,尹靖放下青衣女後,縱身疾追過去。哪知幾個縱躍,白衣女突然在一片亂岩中消失。 尹靖專找到那較大的岩石查看,果然被他在一個六七尺高的岩石後面,發現蹊蹺,原來岩石後面,有一個三尺多高的小洞。 他猶疑一下,就伏身走進去。剛走丈餘深,發現有下斜的石階,他一級一級的往下蹭。 走到石階下,遂聞潺潺水聲,這些水從石壁上瀉出。因為光線不易透進,故洞裡顯得很暗。尹靖凝目望了一會兒,發現十餘丈外,人影一閃。尹靖當即沿著溪流奔去,哪知越走,洞底光線反而越強,並且隱約可聽到「轟隆!轟隆!」的怪響。 循著洞道,轉了幾個彎,突然洞道一分為二。 一道光線較強,有一道則顯得很陰森,也不知到底有多深,而那「轟隆!轟隆!」的怪響,這時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從光線較強的洞道傳來。 於是他就往發聲之處移去。他並不怕白衣女暗算,因為他自信在全神戒備下,可在她發難之前,將她制住。 才轉過彎,就感到陣陣冷風撲面,隨著身形的前進,風力和響聲同時加強。走出十幾丈,豁然見一個洞口,光線正是洞口外傳入。 但洞口並無出路,下臨淵深莫測的寒潭,上接峭壁危岩,那「轟隆!轟隆!」的怪響,正是從潭底升起。 抬頭一看星辰寥落,已微現曙色,他知道白衣女絕無法從這兒逃跑,於是又折向那陰森洞道走去。 密洞中,經過二處岔歧的洞道,他卻往陰森的一條走去,因為他知道,光明的一條,是通往寒潭的絕路。 行行複行行,昏暗中,已到洞底,空然前路被一扇鐵門堵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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