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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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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之威固然很猛烈,若非蟄龍千年蟄期已滿,急於沖出山峰岩穴,破壁沖蕩,這座山峰,也不易崩烈得這麼快。 循路向西,深入一面廣闊的幽峪之中。 這兒正是朝陽穀,谷口正對著東方,萬松綿延相接,夜中山風迴旋激蕩,震耳如同錢塘怒潮,澎湃洶湧,足以滌塵浣俗。更顯得是個幽邪清靜的境界!他們已可望見松友那座萬松山莊了。 竹離茅舍,清溪如帶。 張季直于化龍兩個英俊少年,還在前峪收拾死屍,尚未歸來,松友遠遠向林中撮唇清嘯,似在招呼莊中的人。 眾人說笑著走入林中,半晌卻未見有人出迎。 荀際等略感詫異,這兒既是昆侖一派的根據地,門弟子當然不在少數,卻竟寂然無聲,不見半個人影。 當頂空中月落參橫,天光已近破曉。 荒山幽峪中,漸漸透露了一線曙光。 松友和梅友,卻臉色驚疑不定,梅友騰口道:「大哥,怎不見他們在附近守望?鼎和、遠志他們這麼懶,難道都躲在房裡熟睡不成,這麼劇烈的地震,竟沒把他們震醒過來,豈非怪事?」松友皺皺眉,搖搖頭不說什麼,但是同樣他也十分惶惑。 他和梅友聞聽山崩裂,綽劍走出莊外時,還曾囑咐竹友衛漪,指揮門下弟子,照料門戶,現時竹友也沒見動靜。 眾人走過兩株千年老松下面,忽見松身材權上,半空中懸吊著兩條黑影,輕微地擺動著,眾人都吃了一驚! 小涵驚呼道:「怎麼樹上掛著兩個人!」 昆侖二友神色大震,早已料到莊內必已發生禍事! 禦風子走在左邊,順勢雙腳一蹬,身子電射而起。 但是他只縱升三丈多高,差了數尺,竟未夠著那樹上被懸吊的人,禦風子雙腳一點地面,又飄然而上。 這次梅友也以極輕巧靈妙的身法,一式潛龍升天,縱了上去,兩人同時各解救下來一個輕勁裝漢子。 兩個漢子,都口流涎沫,昏迷不醒,卻正是昆侖門下弟子朱鼎和與秦無志,二人似被點封了穴道。 松友與禦風子一陣急救,奇怪竟未找出所封的穴道在那裡,弄得昆侖二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松友歎了口氣,移去按在二人身上的手掌,長籲一口氣道:「這是什麼手法?昆侖玉虛八指封穴手段,已是武林中最高深的指法,怎還解不活此人封穴的手法?」 不孤道婆卻暗暗稱奇說:「來人諒必是一位頂尖高手!」 不孤道婆也擅長點穴,忙親自俯身看視,同樣把昆侖派被人制伏的朱鼎和等,周身翻覆檢視,也找不出所封穴道。 荀際想起隱者留給他的穴經,最後有一段子午卯酉錯綜交互封穴手法,講究用截封,印封截空等等手法。 眾人互相驚奇不置,他未便自炫身負絕技,遂默默不語,松友忽然一頓腳道;「不若先進莊去看看有無變故為要!」 說著一手拎起一個漢子,揮著滿頭汗珠當先縱去。 梅友也臉上大大尷尬,昆侖三友,也是武林一流好手,竟連人家封穴的手法,都不知曉,豈非坍盡了台! 禦風子皺皺眉說:「萬松山莊,頃刻之間,出了這種怪事,來人身手之高,只怕……」 雲貞冷笑說:「竹友衛老頭,只會欺侮我,原來他們本領也是有限得很!」這句話,聽入二友耳裡,幾乎就是翻臉,但他們有些心荒意亂,只心裡湧起一片怒火不及計較。 梅友冷哼一聲,含怒橫了雲貞一眼! 小涵一拉雲貞衣襟說:「昆侖三友,也是正派前輩,妹妹不可這樣說!」 不孤道婆則悄悄問荀際道:「小俠可曾看出是什麼門道?」 荀際沉吟了一下,道:「且到莊內看看,還有什麼異樣跡象,我正在猜測這種奇異的手法,不知是不是先師所說的截空子午錯綜封穴大法!現在還說不準,待我試試方能斷定!」 不孤道婆深知荀際為人,深藏不露,他所推測的必然已有了幾分把握。 一時眾人,急急隨著二友奔入萬松山莊。 中央是一座最大的廳堂——聽濤館,院落重重,卻缺少油金漆彩,房屋不下十餘幢,都十分高大宏敞。 竹離大門內影壁後面,一排七間倒廳。 廳中燈火猶明,進去時,椅子上、地上,橫一豎八的倒著三四個年青壯漢,同樣口流涎沫,昏不迷醒。松友放下了樹上救下來的兩個漢子。 顯然都是被人用同樣的手法制住。 松友急得向後院大聲叫道:「衛師弟,老二!前面出了亂子,你在那裡?」但若大一座山莊,卻靜悄悄的不聞一絲聲息。 松梅二友,越發失魂落魄,忙燃起兩支牛油燭,領著眾人一直向後面走去。禦風子把馬匹一齊拴在影壁外面。 經過兩重院子,又發現了許多弟子都被那種手法制住,或坐或臥,顯然他們是在極短的一刹那間,被人封了穴道。 再往裡去,就是那座高大的聽濤館。 這裡房中,松油燈照耀得十分明亮,他們掀簾走入時,只見屏風前雙臂伏案,昏迷不醒的,正是那位竹友衛漪。 雲貞看見竹也著了道兒,不由心裡暗暗稱快。 以竹友功力之高,竟同樣遭了來人手腳,殊令松梅二友大為震駭,所有山莊裡一派三世老少同門,竟無一倖免。 梅友首先縱至竹身旁,不由咦的一聲驚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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