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蘭立 > 吞天鐵血旗 | 上頁 下頁
一三五


  竺瑞青一經看到這藍光,就知果然已進入陣中,心頭大喜,立即繼續走去!

  每當他踏前一步,眼中又出現了一盞藍色幽黯的燈光,七步走完,眼前絲毫不差的出現了七盞藍色幽黯燈光。

  一字排著,燈與燈間的距離,不過相去三尺左右,可是,他卻不能一次看到兩盞燈光的出現

  至此,竺瑞青心中不得不暗暗欽服此陣中的玄奧精妙,是加此的不可想像,然而,他仍然看不到一絲人影!

  這就像進入一個荒蕪無入的墳場墓地,是那麼的陰森恐怖!

  竺瑞青來至此地,已知走錯一步,就可能陷身險地,一時他反倒茫然不知所措,對方的人不見,采虹姑娘與萍兒也不見。

  約有一盞茶工夫,仍不見有何動靜,終於,竺瑞青忍無可忍,因為他總不能死呆呆的站著,空耗時間,他想:

  「自己至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呆站著又算什麼!」

  心想畢,毅然踏步向前!

  他也就剛剛走得一步,二次抬腳尚未沾地,身前已覺一陣陰風襲至,這陣陰風,並不像是人所發,而是本來就有這滾滾陰風,是他往這陰風陣中闖去般!

  然而,他适才站在一步外,竟然絲毫不覺,能不使人大感驚詫!

  也就在這同一時刻,竺瑞青耳中已聽到一聲陰側側,冷森森的猙獰奸笑,然後道:「何方鼠輩,竟敢闖老夫七燈八卦陣,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從速與老夫滾出去!」

  竺瑞青一聽這聲昔,似從半天雲中傳下來般,但卻如此陌生,從沒聽過,心知必是鬼婆婆口中那位金龜老人所發!

  竺瑞青好不容易進得陣來,豈肯退出,當下也不答話,又複踏前了一步,心道:「我倒偏要看看你這陣中有多麼厲害!」

  他這方跨上一步!

  立聽那猙獰陰笑聲厲喝,道:「鼠輩大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叫你知道厲害!」

  喝聲未落,竺瑞青立覺身前陰風更為凜列,怒卷如潮,寒冷若冰,若是換了個人,怕不當場凍僵。

  尚幸竺瑞青功力高深,且因練摧枯拉朽掌,曾於邛崍山中,臥冰百日,飽受風霜磨練,是以最不怕冷。

  竺瑞青一見寒風轉冽,不懼反笑,一聲長笑聲中,仍然絲毫不加猶豫的繼續往前走去。

  然而,他這越是深入,越覺陰風凜冽驚人,冰寒砭骨,冷不可當,就像跌入萬丈冰窖一樣。

  至此,竺瑞青也感到有點承受不住,血脈也有些凝結,難以運行的感覺,心中大吃一驚。

  可是,竺瑞青雙眼所及,三丈外那七盞鬼火般幽暗燈光,仍然閃閃的冒著藍焰,火苗絲毫不見幌動,那裡是有風的跡象。

  這一發現,竺瑞青心中大定,立即騰身疾縱,相去不過三丈之遙,輕輕一縱,已闖過如飄凜冽陰風。

  落地時,身前果然一絲風息也沒有!且和暖如春,就像是從冰天雪地的塞外,突然來到鶯飛草長的江南般!

  這陣中的玄奧,當真難以言述。

  竺瑞青身形剛穩,即聽一聲驚「咦!」

  緊接著又聽一聲驚喜歡叫:「青哥哥!青哥哥!快來!」

  竺瑞青聞聲就知道萍兒的聲音,趕忙循聲尋去。

  即見兩丈外,萍兒盤坐在一塊堅立的大青板後面,一掌抵住青石板,另一掌正朝他急急招手。

  但卻不見采虹姑娘的影子。

  竺瑞青眼看萍兒,一掌抵住青石板,內中定有原因,既已發現了萍兒,采虹姑娘定也不遠。

  於是,竺瑞青騰身一縱,飄然落在萍兒身側,剛想開口相詢,萍兒已急急搖手相阻。

  竺瑞青一愕,卻見萍兒已然闔目凝神,似乎正在提足渾身功力,全神貫注,與什麼人拚鬥內力般。

  可是,萍兒手掌所抵處,卻是一塊直豎的大青石,難道地與這大青石板有什麼過不去,還是青石板後面有敵人?

  竺瑞青有心想先察看四周一遍,再作打算!

  然而,眼看萍兒額汗頻冒,臉上神色倏青倏白,彷佛還受了嚴重的內傷,那裡放心得下。

  當下微一提氣,蹲身采掌按在萍兒命門穴上,準備以「移花接木」的功夫,輸送點真力過去,相助萍兒一臂之力。

  以萍兒那點兒有限的功夫,能抵擋住的人物,還能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竺瑞青只需輸送個兩三成真力過去,准能將對方擊敗!

  那知,全不是那麼回事!

  當他一掌按在萍兒命門穴上時,方知所想大錯特錯,所輸出的功力,就像是石沉大海般,無影無蹤。

  又像是遇到個無底洞般,源源輸出,仍嫌不足!

  俗語說得好:「多多益善!」

  至此,竺瑞青不禁吃了一驚,但他明知萍兒需要,又怎能抽掌,是以,立即聚渾身真力,輸送過去。

  竺瑞青約莫輪出了七八成真力,方聽萍兒輕輕的籲了一口氣,但卻仍然沒能開口說話。

  只見她用手,輕而緩的,彷佛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般,方在地面上,十分痛苦的寫出了下面一些字……

  「青哥哥!你要是遲來片刻,怕已見不到我和虹妹了!你知道為什麼?因為虹妹正在這塊大青石板後,遙隔這七盞鬼燈,與一位來自大漠天山的什麼金龜老怪,在拚鬥內家真氣……

  「适才,你闖進來時,我們已到了油盡燈殘的時候了,我怕你不能及時發現我,所以拚命的叫了你一聲……

  「這一叫,真氣走泄,已然受了極重的內傷,若非你及時,伸手救援,後果實不堪設想……

  「如今,有你相助,我總算喘了一口氣,不過,你還得趕快給我服一顆藥,方能保萬一!遲則……

  「我……連取藥的力氣都沒有了!」

  竺瑞青看萍兒所寫的話,方知就裡,心中暗叫僥倖不已,卻也禁不住感到驚駭萬分。

  這金龜老怪,究竟何等樣人?其功力竟比采虹姑娘還要深厚,且合萍兒二人之力,仍然不是他的敵手!

  如今,加上自己,似乎剛剛扭轉危局,一旦三人功力全都用盡,精疲力竭時,豈不糟透?

  看這情形,三人全都凶多吉少,弄不好均得葬身此陣中!

  竺瑞青雖感驚駭萬分,卻也沒忘了為萍兒取藥,他心知萍兒所說的藥,定是那「一元神丹」

  於是,忙探手往萍兒懷中掏摸!

  「一元神丹」本是他得自武林異人南宮先生之神丹妙藥,盛裝神丹玉瓶之大小,他自然也是一觸即知。

  可是,他在萍兒懷中一摸再摸,始終沒摸到那玉瓶。

  驀地,衣服外面一隻手掌,在他手背上輕輕碰了一下,這一碰說妙不妙,竟是將他的手掌往萍兒胸前雙峰按去。

  竺瑞青頓時一楞,因為這只手掌,除了萍兒,再無別人!

  日前,他與萍兒被囚雁蕩峽谷中,同處斗室,一榻而眠,而且連續三宵,何曾有過這種瘋狂的舉勁?

  尤其是,在這敵我對峙的緊要關頭,生死未卜,凶吉難分,這舉動究竟是何用意,豈不使人大費疑猜?

  誰知,竺瑞青一點也沒傷腦筋,稍一尋思,已恍然大悟,因為這「一元神丹」乃罕世妙藥,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寶貴萬分!萍兒惟恐將其遺失,故而貼身藏著,這不是很明顯的道理嗎?

  竺瑞青這一想,心頭頓加小鹿撞般,咚咚跳個不停,他雖說口口聲聲欲娶萍兒為妻,然而這一對玉乳酥胸,可沒敢問津過。

  但是,為勢所逼,他又不能不取!

  萬般無奈,竺瑞青懷著怦怦的心情,儘量收斂起心中可能的綺念,伸手朝萍兒胸脯上摸去。

  他雖說心中預有準備,一隻手仍然不免微微顫抖。

  一件事完成的快與慢,似乎就在一個人的果斷與毅力,往往越是遇到膽小害怕,猶豫不決的人,越容易誤事!

  竺瑞青這一刻就是如此,他顫抖著手,還沒觸到萍兒的胸脯,驀覺食指上一痛,有如針戮了一下般。

  竺瑞青心慌意亂,趕忙抽出手來一看,食指上果然針刺了一個小洞,且有絲絲血水流出。

  竺瑞青心中方自怔得一怔,又複憶起,白玉奴身穿他所送的「護心寶甲」,寶甲上疏疏落落的有些小刺。

  怪道萍兒說無力自取,原來身穿寶甲之故!至此,竺瑞青再不猶豫,立即探掌,由下而上,從寶甲下往上摸去。

  當他手指摸索到那只小玉瓶時,可也同時觸碰到了萍兒那對結實的酥胸,敢情,什麼地方不好藏,她竟藏在那雙峰對壘的夾縫之中,此刻,竺瑞青那管三七二十一,立從雙峰縫隙中,將玉瓶取出。

  他這恣意的取出玉瓶,難免不觸碰那一對結實的酥胸,於是,萍兒瞼上,頓時采霞飛升,嬌紅欲滴。

  竺瑞青可沒顧到那麼多,取出玉瓶,張口就咬那瓶寒,因為他一手運功抵在萍兒命門穴上,只能用口相助。

  這一咬,瓶塞是咬開了,忽覺一股麝香鼻撲,這香味異於尋常,竟使人不由自主的會得心猿意馬起來!

  竺瑞青頓時呆了一呆!手中玉瓶,仍然擱在鼻嘴間沒放下。

  萍兒一看他那樣兒,還只道他是有心輕薄,粉臉上更是紅如巽血,劈手奪過,仰首就往小嘴裡倒。

  心中有氣,這一倒竟然不知輕重,待竺瑞青驚覺,再次奪來時,萍兒已然吞服下了五粒之多。

  先人神丹,其藥力非同小可,猶以這「一元神丹」,有一特性,服下後就昏睡,不省人事。

  一粒,已不可抗禦,何況五粒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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