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蘭立 > 吞天鐵血旗 | 上頁 下頁
九七


  采虹姑娘心中好不難過,立即趨前將竺瑞青摻扶起來,卻見竺瑞青已跌得鼻高面腫,牙血汩汩外流。

  采虹姑娘芳心大痛,稍一猶豫,又已被竺瑞青牢牢摟抱住,他似乎已麻木不知痛苦,口中仍一味的叫道:「我要……我要……」

  采虹姑娘見他如此情景,當真是心痛如絞,血淚暗流,已知竺瑞青是被一種烈性春藥迷住了心竅,失去本性。

  如果她冷酷的棄絕了他,也許他將被藥力促起的欲火焚毀。

  為救心愛人於萬一,不得已只好忍痛犧牲,任由竺瑞青為所欲為,一泄情欲!……

  於是乎,一幕續延人類生命本能的狂熱,在這間茅屋中發生了,可是,太過的放縱,對一個冰清玉潔的少女,該是一種極端痛苦的摧殘。

  采虹姑娘嬌婉的呻吟在那狂熱的摧殘之下,羞苦的流出兩行痛淚!

  一陣暴風雨過後,室中一切又恢復平靜,竺瑞青在藥力促起的欲火消失之後,已沉沉的熟睡過去。

  可是,采虹姑娘卻無法合眼入夢,她望著甜睡中的情郎,心中湧起了萬千種滋味,多少可怕的後果,都在她腦際盤旋!

  但她卻分辨不出,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可喜還是可悲?

  十七年冰清玉潔的身子,一旦白壁沾汙,這突然的變故,對一個少女來說,確實是慘酷無比的打擊。

  淚眼凝望著懷中情郎,采虹姑娘說不出是憐!是愛!是悔!是恨!……

  她緩緩伸出滑膩雪白的玉手,輕輕的拂著竺瑞青散亂的頭髮,溫柔至極的將櫻唇湊到竺瑞青的臉上,親了一下,夢囈似的自言自語道:「睡吧!心愛的,醒來時不必為你鑄成的錯誤而感到愧疚,因為這是我願意的,知道你醒來時定然痛不欲生,可是我會在你清醒前悄然離去,雖然這不是我所願意的,但我卻不能使你感到痛苦為難……」

  她自言自語的說著,淚水一滴滴的滾下粉頰。

  淅淅瀝瀝,不知什麼時候已下起雨來了!

  突地,「轟隆隆」一聲巨雷暴起,將狂熱過後,困倦中,安靜甜睡的竺瑞青驚醒過來了。

  睜眼發覺自己睡在芳香四溢的暖床上,身上蓋著毛氈,掀氈下床,方覺身尚赤裸,片布全無。

  竺瑞青用手拍拍自己的腦袋,目光忽然觸到床上點點落紅,心中大吃一驚,強烈的驚恐,使他較快的恢復了清醒,也記起了醒後的一切。

  待他想到采虹姑娘曾來過,且曾為他拍活穴道時,不禁肝膽俱裂,四下一看,室中卻不見采虹姑娘的影子。

  張口欲呼,聲音到了喉嚨口,卻叫不出來,因為他忽然想到,采虹姑娘若是此刻現身,他有何顏面對佳人!

  就在這時,忽聽黃衫豔的聲音遠遠傳來,道:「突然間下這麼大雨,真討厭!」

  竺瑞青一聽,心中大怒,可是倉卒之間卻已來不及穿衣,於是,忙又睡倒,拉氊子蓋住身子。

  他忽然得一個妙計,仍然裝作不能動顫,意欲趁機施以報復,將黃衫豔除去,這樣做雖然有欠光明磊落。

  可是,對這種人,何需顧忌這多!是以,趁此時機,竺瑞青連忙運功調元,恢復功力。

  驀地,疾風盈耳,房門口人影一晃,黃衫老者立身室中,這一次,她那白髮沒從額前垂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臉形。

  只見她芙蓉白麵,峨眉淡掃,肌膚晶瑩,白皙如玉,可不就是那白髮女子嗎?

  黃衫豔一眼見竺瑞青安然躲在床上,粉臉上立即綻開如花般笑容,說道:「我真怕你走了呢?」

  竺瑞青心中恨恨的罵道:「我走!你這人妖要我走,我還不定肯走呢?我豈能不雪此恨?」

  黃衫豔脫去那已被雨水淋濕的寬大黃衫,立即露出羊脂白玉般,美麗的胴體,敢情她就是只穿著那一件衣服,裡面連褻衣小衣都不穿!

  黃衫豔柳腰輕擺,坐在床沿,她似是久曠怨婦般,已急不能耐的一伏身,抱住竺瑞青狂吻。

  四片嘴唇也就剛剛吻合,竺瑞青已忍無可忍,猛一翻身,以閃電般奮快無比的手法,擒住了黃衫豔右肘關節。

  他這突然生變,確使黃衫豔大出意料之外,可是,黃衫豔亦非弱者,心中雖感驚駭,卻不慌亂。

  只見她左掌一翻,竟有如一條軟皮似的,一旋一扭,與竺瑞青相差只不過眨眼間的工夫,也扣住了竺瑞青左腕脈門。

  竺瑞青雖感震驚不已,但他到底事先有備,卻聽他厲聲一笑道:「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隨見他托孥住黃衫豔右肘關節,微一加力,黃衫豔頓覺肘間關節,骨疼欲碎,半身發麻。

  黃衫豔真氣一泄,勁道全失,扣制竺瑞青右腕脈門的手,不自主的松了開來。

  竺瑞青恨聲笑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會偷學到我師門絕藝!」

  要知,竺瑞青這擒拿關節要穴的手法,乃南宮先生獨門手法,近身肉搏,最具威力,不但奇奧異常,且辛辣無比。

  只要他微一加力,立可錯斷對方肘間關節,縱然是一等高手,也難有解救之策,因為這等人身筋骨銜接之處,雖是內功精深,也無法運氣相護。

  黃衫豔雖痛得汗水滾流,粉臉慘白,但她仍倔強的罵道:「畜生,你竟敢欺師犯上,哎喲……」

  顯然竺瑞青五指上又加了力,卻聽他冷笑道:「有種的就別叫!」

  黃衫豔咬著銀牙道:「你如此攻人不備,又算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放開手,我們較量較量,當年畢師兄就是我手下敗將!」

  竺瑞青一聽,大感羞辱,真想鬆手和她較量一番,為師雪恥。

  可是,一想不妥,她如今受制無法脫身,一旦鬆開了她的手,豈不正好趁其心願,遂道:「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你少玩花槍,趁早說是那裡偷學來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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