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_破折神刀_蘭立

八一

　　第十六章一縷情絲牽眾心

　　石楓道：「不錯石楓正是在下。」

　　魯鳴珂道：「聽說石大俠身藏半壁山河圖，量來必然不假？」

　　石楓道：「是的，在下確有此圖。」

　　魯鳴珂道：「這麼說來石大俠是身懷敵國之富了，勿怪為了喜愛一幅山水畫，就叫老朽漫天要價，富人的口吻，果然與眾不同！」

　　這位老族長當真怪得可以，不賣畫倒還罷了，他竟然語氣一轉，對石楓加諷刺起來了。

　　秋兒忍不住哼了聲道：「咱們既非豪門，也不會做守財奴，閣下說話最好小心一點！」

　　此時守住廳外的魯社子弟突然有人怒叱道：「少在這裡發橫，惹火了咱們，叫你出不了魯家溝子！」

　　秋兒反唇相譏道：「魯家溝子，大不了是一窩蛇鼠，姑姑奶正要讓你們見識見識。」

　　石楓急忙阻止道：「不要這樣，秋兒，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語音一頓，轉向魯鳴珂雙拳一抱，道：「寒荊出言無狀，請七爺多多包涵，告辭。」

　　魯鳴珂伸手一攔道：「別忙，石大俠，剛才是老朽失言，現在鄭重向石大俠及石夫人致歉。」

　　接著目光一抬，向廳外叱喝道：「是延漢麼？進來？」

　　門外應聲進來一名身材修長，目如冷電的青衫中年，他同魯鳴珂躬身一禮道：「爹——」

　　魯鳴珂面色一沉道：「跪下。」

　　青衫中年漢子微微一征，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魯鳴珂喝道：「剛才誰叫你插嘴的？說。」

　　青衫中年漢子道：「沒有人叫孩兒插嘴，可是爹——」

　　魯鳴珂怒叱道：「住口，難道你還有理由？哼！爹平日是怎樣教你的？有客人跟爹說話，你能夠隨便插嘴麼？」

　　這時，石楓雙拳一抱道：「七爺，世兄是直腸子，剛才那兩句也算不了什麼，請看在下的薄面就饒過世兄吧！」

　　魯鳴珂道：「石大俠既這麼說，老巧那能不聽，起來，快謝過石大俠。」

　　青衣漢子起身向魯鳴珂一揖，再向石楓拱拱手道：「魯延漢謝過石大俠。」

　　石楓還了一禮道：「不敢當，世兄請坐。」

　　魯鳴珂道：「石大俠勿須客套，這是犬子延漢，在這兒哪有他坐的位置。」

　　一頓接口道：「快見過路館主及石夫人。」

　　魯延漢向路館主及秋兒見過禮，再回頭對魯鳴珂道：「爹還有什麼吩咐？」

　　魯鳴珂道：「出去告訴他們，我跟朋友談話，不許有人偷聽。」

　　魯延漢道：「是。」

　　待魯延漢退出大廳，魯鳴珂忽然麵包一整道：「老朽有幾句不當之言，希望石大俠不要見怪。」

　　石楓道：「不要緊，七爺請說。」

　　魯鳴珂道：「聽石夫人剛才的口吻，老朽已知道石大俠決非恃財淩人之人，但半壁山河圖中的財寶，任是何等出手豪闊的人也一生花費不盡，石大俠既不願作守財奴，請問如何處理這批財物？」

　　石楓微微一笑道：「在下雖是浪跡江湖，貧無立錐，還不致打半壁山河圖所藏財富的主意，七爺如若認為那批財富是在下的，你的想法就錯誤了！」

　　魯鳴珂道：「此話怎講？」

　　石楓忽然雙目怒睜，沉聲道：「滿虜竊據華廈，已曆兩百餘年，難道七爺就忘了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分恨？」

　　魯鳴珂一楞道：「這個……？」

　　於是，石楓說了當的揚州十日的經過之後，魯鳴珂奮然道：「不錯，咱們應該利用這筆財寶去聯絡天下的志士，繼續天國驅逐韃虜的工作。」

　　石楓肅聲道：「是的，在下正是這個主意。」

　　魯鳴珂道：「石大俠，老朽能不能再問一句……」

　　石楓忽然雙目暴睜，雙目中流出兩縷逼人的煞光，並朗聲吟哦道：「忍令上國衣冠，淪于夷狄，相率中原豪傑，還我河山……」

　　這是翼王石達開起兵之時，所作檄文中的詞句，如今由石楓親口念出，不必回答魯鳴珂的問題，就已知他是什麼人了。

　　這位老族長不僅是涕泗交流，而且噗的一聲跪也了下來。

　　「小主人，你想死老奴了……」

　　他這突然的舉動，使石楓大吃一驚，急伸手將他扶起，道：「這是怎麼說？七爺。」

　　魯鳴珂抹了一把淚水，仍激動得語不成聲，石楓將他扶坐椅中，良久，他才長歎一聲道：「老奴當年是侍候王爺的，當王爺出征之時，老奴正臥病床榻，未能追隨，誰知……」

　　提到當年情景，石楓已悲不自勝，秋兒自然在陪著落淚，連路館主父子也熱淚沾襟的低泣起來。

　　最後，石楓豪邁的大聲道：「不要哭，咱們應該化悲憤為力量，與滿虜周旋到底。」

　　魯鳴珂道：「少主說的是，王爺仙逝之後，聽說少主被滿人所擄，後來是怎樣逃脫的？」

　　石楓道：「是劊子手崔五福，唉，他是一個有心人，沒有他，我只怕墓木已拱了。」

　　魯鳴珂道：「哦！」

　　於是，石楓將當年的情況說了一遍。

　　一頓接道：「他們派崔五福對我下手，想不到崔五福竟殺了他一個兒子而將我放走——」

　　魯鳴珂道：「那位崔五福果然是個有心人，後來呢？這些年少主是怎樣度過的？」

　　石楓道：「我逃出之後，就流落江湖，以乞食為生，後來遇到一位隱士收我為徒，那半壁山河圖也是他給我的。」

　　魯鳴珂道：「少主的師父必然是一位武林異人了，而且八成與天國有關，他老人家是誰？」

　　石楓道：「對不起，他老人家一再叮囑，這些我不能說。」

　　魯鳴珂道：「既然如此，少主就不必說了，請稍待，待老奴取另一幅圖來。」

　　片刻之後，魯鳴珂走了出來，道：「這張圖是忠王親自交給老奴的，魯氏宗祠中那幅山水圖也是忠王所贈。」

　　半晌，魯鳴珂又道：「少主，咱們何時取那批寶物？」

　　石楓道：「就是今晚吧，但你必先準備收藏之處。」

　　魯鳴珂道：「這個少主放心，老奴有一間秘密，密室中設有機關，可以通往地下，縱然金銀如山，也可以不著痕跡的收藏。」

　　石楓道：「很好，不過，咱們取寶之時，也許需要要貴族之人説明，但在人選之上，咱們必須慎重考慮。」

　　魯鳴珂道：「少主放心，老奴會注意的。」

　　然後他吩咐擺酒，並招來幾位親信相陪，他們是魯鳴珂的兩位族弟魯鳴箏、魯嗚佑。

　　晚一輩的魯延漢、魯延平、魯延坤、魯延禮等．這四名青年漢子，稱為魯姓四大金剛。

　　在酒過三巡之後，魯鳴珂對他兩位族弟面色一整道：「咱們祖先的規戒，是魯氏子弟不得投身江湖，但愚兄卻能追隨翼王，你們知道為了什麼？」

　　魯鳴箏道：「大哥追隨翼王是為了驅逐滿虜，還我河山，自然不能與投身江湖相提並論。」

　　魯鳴珂道：「箏弟說的不錯，你們知道這位是誰？」

　　他指的是石楓，魯氏子弟從未涉足江湖，自是無法知曉。

　　魯鳴箏道：「請恕小弟眼拙，大哥何不跟咱們介紹一下？」

　　魯鳴珂道：「他就是石公子，翼王唯一的哲嗣。」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