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蘭立 > 破折神刀 | 上頁 下頁 |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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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小婢微微一笑道:「我是紫燕,這兒是咱們的家,你是怎麼啦?小姐,為什麼要問這些?」 小姐原是滿臉詫之色的,此時更顯是錯愕不已,她流目向房中瞧了一陣,才著上床前一雙彩蝶雙飛的紅緞繡鞋,向梳台前姍姍走去。 杏臉桃腮,眉目如畫,這些她都似相曾相識。 良久,她柳眉一挑,回顧侍立身後的青衣小婢道:「你叫紫燕?」 紫燕道:「是的,小姐。」 小姐道:「我怎麼記不起來了?還有一位是誰?」 紫燕道:「聽老爺說,小姐害了一種離魂症,所以失去記憶。還有一位叫藍燕,她請老夫人去了。」 小姐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爹是誰?」 紫燕剛剛噗哧一笑,門外已傳來一聲歡呼,「相公,你瞧這孩子,連生身之父都要詢問別人,這不成了天大的笑話,總算是老天爺有眼,留下她一條小命……」 「咳,夫人,你就少說兩句吧,天鳳大將初愈,別再惹她煩心了。」 「好,好,我不說,鳳兒,你可好了,快讓娘瞧瞧。」 隨著話聲,一群男女匆匆奔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對五旬上下的夫婦,後面還跟著一名目光如電,年逾六旬的白髮老者,及一名年近三旬,滿身妖氣的少婦。 藍燕走在最後面,手中捧著一個精美的食盒。 領頭的那對夫婦,自然是老爺夫人。 老爺身著團花錦緞長袍,頷下留著三咎長須,身材雖只中等,氣度卻顯得十分雍容,夫人雲髻高挽,身上上一套天藍衣衫,臉上薄施粉脂,一派貴族婦人的幽雅風諳。 也許是母女情深吧,夫人一把抓起小姐的玉手,眼淚婆娑的呼叫道:「鳳兒,娘為你天天拜佛,終於保住你的性命,快跟娘說,你現在感覺怎樣?」 老爺、夫人、白須老者、綺年少婦,連紫燕、藍燕兩名小丫頭,都在神情緊張的等待著,似乎小姐的回答,對他們有著無比的重要。 小姐螓首一垂,緩緩道:「身體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只是一切都有點陌生。」 夫人長長一籲道:「謝謝夫人,只要身體平安就好,陌生不要緊,離魂症原有這樣的……」 老爺咳了一聲道:「夫人,鳳兒大病初愈,咱們不要太打擾她了。」 那位滿身妖氣的少婦道:「老爺子說的是,藍燕快將食盒擺上,鳳姑娘病後虛弱,應該進一點飲食。」 藍燕將食盒擺在臨窗一張小桌之上,那是四色精緻的菜肴,一盅萊飯及一盅蓮子玉米粥的。 夫人道:「鳳兒,要不要娘陪你?」 鳳姑道:「不了,謝謝娘。」 夫人展顏一笑道:「乖女兒,對娘還要客氣麼?好啦,咱們不打擾你了,你慢吃吧!」 鳳姑道:「爹娘好走,請原諒女兒不送了。」 待老爺、夫人走後,鳳姑由紫燕、藍燕照顧著進食。 飯後她們主僕閒聊,她終於瞭解了自己的身世。 她是任一公的獨生女,名叫天鳳。 他有一妻四妾,除了适才曾來過的夫人任氏及三娘外,還有二娘、四娘,五娘等。 最跟她投緣的是五娘,這位小婦人風華絕代,可惜命薄如紙,竟作了任一公的第五名侍妾。 十日之後,任天鳳的一切似乎都已恢復正常。 這天時方近午,五娘興沖沖的奔了進來道:「恭喜你啦,鳳姑!」 這天鳳一怔道:「五姨請坐,有什麼事值得恭喜的?」 五娘道:「咱們家裡來了貴客,你猜是誰?」 任天鳳道:「我怎麼知道來者是誰?何況家裡來客,是一件極為平常之事,五姨這麼緊張,不嫌小題大作了?」 五娘啊了一聲道:「好,好,五姨跟你報喜訊,反而碰了一鼻子灰,今後可別想五姨替你幫忙。」 任天鳳微微一笑道:「不要生氣,五姨,到底來了什麼貴客?」 五娘牽著任天觀的玉手,並坐錦榻之上,道:「雪鶴雷霖,你該有過耳親吧?」 任天鳳道:「聽說此人少英雄,是排教教主的愛徒。」 五娘道:「何止少年英雄,一身武功更是名滿江湖。」 任天鳳道:「他到咱們家做什麼?」 五娘曖昧的一笑道:「我如是再叫你猜,可能又弄個灰頭土臉,乾脆告訴你吧,他是相親來的。」 任天鳳陡然臉色一變道:「相誰?」 五娘道:「南國佳麗,只有咱們鳳姑一枝獨秀了,你說他還能相誰?」 鳳姑冷哼一聲道:「這是他姓雷的太過不知自量力了。」 五娘一怔道:「怎麼說?」 任天鳳道:「咱們任家世代簪櫻,姓雷的,哼,只不過是一個江湖草莽罷了。」 五娘道:「話不是這樣說……」 任天鳳道:「要怎樣說?」 五娘道:「排教雖是名列江湖,可是它們下弟子也有不少是官場中人,這次說媒的就是九江知府,對咱們任家也是一件極為風光之事,再說排教教主與你爹交誼頗深,這門親事只怕已成定局。」 任天鳳道:「不,我不要。」 五娘道:「不要固執,鳳姑,你先見見姓雷的再說,好麼?」 任天鳳道:「我不見。」 五娘道:「鳳,你爹已經答允人家了,這麼作不是使你爹太過難堪?我有一個法子,只要你聽我的,包管萬無一失。」 任天鳳忙道:「什麼法子?五娘請快說。」 五娘道:「那雪鶴雷霖雖是江湖中人,可是天生一股與眾不同的傲氣,你如若在交遊之時給他一點難堪,他必然會知難而退的。」 任天鳳沉思半響,道:「是爹叫五姨來找我的?」 五娘道:「是的,雷公子正在廳上相候。」 任天鳳道:「好,我去。」 她隨著五娘來到客廳,見來客除了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之外,還有一個年近三旬的青年公子。 此人必然是雪鶴雷霖子,瞧他那身整潔的白衫,不就是最好的說明? 如果他當真是雪鶴霖,當得是人如其名,夠俊、夠美,你只要流目一瞥,就會生出鶴立雞群的感覺。 只不過他那股淩人的冷傲之氣,也使人難以消受,好像上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似的。 任一公咳一聲道:「鳳兒,這位是陳伯伯,那位是雷公子,快點見過。」 任天鳳襝衽一禮道:「見過陳伯伯,雷公子。」 姓陳老者及雪鶴雷霖一齊欠身道「不敢當,小姐請坐。」 任氏夫人的身旁,原已設有一個座位,經夫人示意。她只得坐了下來。 此時陳老者哈哈一笑道:「一公兄的女公子果然是冰肌玉骨,國色無雙,兄弟……嘿嘿,當真羨煞。」 任一公道:「小女蓬門陋質,不敢當府台大人過獎,夫人,叫他們備酒。」 陳知府立起身形,雙拳一抱道:「兄弟還有要事,這頓酒還是留待異日吧!」 任—公道:「大人既有要事,小弟不敢強留,那麼雷公子就在捨下盤桓幾天,如何?」 陳知府道:「對,金陵山川雄偉,景物如畫,雷世兄應該觀嘗一下。」 雪鶴雷霖微作遲疑道:「打擾任伯伯只怕有點不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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