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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六


  她說完這話之後,轉首向公冶羊欠身道:「前輩此番說話,無非欺人之淡罷了!前輩如無異謀,何必暗遣高手擄劫咱們同伴!足見前輩不但毫無誠意,而且意圖動搖咱們人心士氣。

  即使咱們同意前輩之言,你又怎能交出天籟真人和蘇蕙芯前輩!……」

  她一面說,一面窺視老魔神情。只見他雙鷹眼中,掠過一縷既是駭異又是欽佩之色。

  接著,凶光暴射………

  老魔向侯麗珠瞪了一眼,插言道:「丫頭,你又怎知老夫交不出來呢?如不還我一個公道,嘿嘿,老夫便要割下你那巧言惑眾的舌頭。」

  分明色厲內荏,侯麗珠愈加有了把握,說道:「前輩既是這般說,當然是有事實為據羅,不過,你敢跟姑娘打賭嗎?」

  公冶羊不覺一怔,心想:「這婦人是如何知道天籟真人,與銀色夜叉蘇蕙芯系本人秘密處決的?」不由向左邊席上的黑水魔尊瞥了一眼,認為此中定有奸細。但此刻已無時間去追究,只得硬著頭皮問道:「侯女俠要怎樣賭呢?」侯麗珠道:「這樣說,前輩是贊成了。」

  公冶羊道:「當著天下群俠面前,以老夫身份,豈會玩笑?」

  侯麗珠故意拿話扣死,黛眉一揚道:「前輩能在此刻交出一個活的天籟真人和一個活的蘇女俠,晚輩就當場自裁。否則………」

  公冶羊心頭一震,問道:「否則也老夫自裁嗎?」

  侯麗珠眸子一轉道:「前輩—代宗師,怎可與晚輩的生死相提並論!」

  公冶羊放心不少,暗道:「這丫頭倒頗知機,如她真不識進退的話,老夫就不惜暗下毒手了!」遂道:「侯女俠要老夫以什麼作賭注呢?」

  鄺飛燕何等機伶,她知道侯麗珠,論心計決不在自己之下,深恐找上自己,不覺粉頭低垂,故意避開對方目光。

  可是,她怕什麼,便會遭遇著什麼,鄺飛燕只不過剛剛垂下頭來,侯麗珠輕柔的聲音業已在大殿飄了起來:「如果前輩不能交出活的天籟真人或活的蘇女俠,我只須要求前輩將鄺姑娘交與她以往師父活神仙司徒大俠,你看這樣還公平嗎?」

  公冶羊此刻能說些什麼,連道:「公平……公平……」

  鄺飛燕可不再保持緘默了,低喝一聲道:「住口。侯麗珠賤婢,你竟敢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證明你定系暗裡潛入宮中業已將兩人謀害,而煽動起爭鬥和流血事件。」

  她語此向左右—揮手道:「與我拿下,聽候審問!」

  侯麗珠哈哈一笑道:「西洋鏡拆穿了,惱羞成怒麼?諸位,何不就地一戰,擒此梟女。」

  尤其,武當門人和宇內四霸弟兄,更是怒不可遏,立即推翻筵席,掣出兵刃,向宮中群魔撲去,引起一場大混戰。

  這一場戰鬥,按數量來說,群俠佔有絕對優勢,但在質上卻要輸了一籌。

  須知,一個黑水魔尊彭岑,以往便非兩人聯手相拒不可,雖說活神仙和酒仙在妙峰山閉關期間,修習了兩椿特別武功,而功力大進,但最多能敵彭岑和董化。

  如果那樣—來,公冶羊那魔頭豈不在數小時候,將群俠一一擊敗,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活神仙這時已沒有了主意。

  侯麗珠道:「這樣吧!雙仙迎敵公冶羊,耐性禪師與青蓮禪師雙戰彭岑,十六阿難尊者輔以金燕姐迎敵武魔董化。我與哈姑娘、小敏,合戰鄺飛燕。天環劍客褚大俠、穿雲箭佟銳、小銅神兄弟、以及武當四劍等各覓對手迎戰畫魔巫惠蓮,及魔宮高手。」

  其實他們早已按照指派及尋求戰鬥對象了,較之作者筆下寫來要快速得多。

  這場仗真的打下去,必然兩敗俱傷,諸邪嶺主公冶羊肚裡明白,他既佔有地理的絕對優勢,實無拚命必要,遂狂笑一聲道:「老夫可不奉陪!」

  一按暗扭,軋的一聲,從大殿頂端陡然降落一道鐵柵,將大殿隔成兩半。全部門窗同時落下關閉。

  那鐵枝雖僅粗如兒臂,可是,以雙仙功力也無法拉開或拗斷。空白急得群俠雙眼冒火、震怒、暴喝。

  公冶羊卻捋著頷下銀須,得意地笑道:「老夫太高興了,得天下英雄豪傑而囚禁之,豈不快哉。」言訖,舉杯暢飲。

  金燕忽然覺得不妙,道:「不好,咱們快退出宮去——」

  侯麗珠搖頭道:「別枉費心機,咱們已無法出去了,慌亂,徒惹敵人恥笑。你不見那些鐵枝及鐵板,全部是寒鐵製造的嗎?」

  她語聲方落,公冶羊又是一陣大笑,說道:「還是這婦人有見識,不信,你們就試試看,出得去不?」

  小銅神本就是天生神力,此刻,在聽了公冶羊的嘲笑後,勃然大怒,雙手捧著鐵棍,兩臂同時一用力,呼的一棍向鐵枝擊去,一聲暴響,火花飛濺。

  他雖巧妙地卸去一部份反震之力,但他兩條胳膊兀自覺得疲軟乏力。

  可是,鐵枝依然完好如初,沒有受到傷損,反之,他那只重達百斤的鐵棍,卻微顯彎曲。

  群俠經過這次試驗之後,知老魔所言非虛,一時束手無策。

  剩下的宇內三霸,因銀色夜叉的凶訊,而悲痛不勝。

  耐性禪師只是埋怨道:「咱們上次在大巴山黑獄之宮,便上了一回當,想不到這次竟重蹈複輒,真是笨極了。」

  長耳乃仙東方坤道:「各位別急,老朽來時已經吩咐小龍在嶺上埋伏,俟機發動,這『黃金漢宮』,早晚必被毀滅,咱們且先來個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群俠聞言大喜,立將憂愁頓時一掃而空,昆侖穿雲箭佟銳問席上左右同伴道:「小龍是誰,好象一提起他,大家都有了信心。」

  小銅神倒提鐵棍走回席上,插言道:「小龍哥,乃我小銅神之結義兄長,酒仙之徒,金燕、小敏、侯麗珠三女俠之夫,換言之,游龍子是也。」

  真是人的名,樹的影,游龍子三字一出口,「諸邪嶺」群魔立刻聳耳而聽。

  穿雲箭佟銳,更是仰羨倍至,聽說游龍子來到了諸邪嶺,不由狂喜道:「啊呀!原來是這位俠王,小弟真是見聞淺薄。——」

  他說到這裡,立即捧起酒杯,趨向女賓席上,問金燕、小敏、侯麗珠,敬酒道:「原來三位竟是俠王夫人,在下委實欽敬至極,願敬夫人們一杯薄酒,以示虔敬之意,並祝大家早日掃穴犁庭,回歸中原。」

  金燕等以為長耳酒仙,必然見著小龍,否則以他身份,焉能撒謊,是以心中並未惑疑,當即憂慮全消,同時,見穿雲箭佟銳態度真誠,全都喜溢眉宇,同聲謙遜道:「怎敢當少俠的敬意!」

  金燕卻又捉狹指著哈紅藥道:「這位亦是俠王的未來夫人,哈紅藥女俠。」

  穿雲箭佟銳慌忙斟上一杯,道:「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尚祈哈女俠原諒是幸!」

  說罷,一飲而盡。

  哈紅藥只得盈盈起立,紅暈著臉,羞澀地陪飲了一杯。

  不言這裡群俠談笑自若,且說「諸邪嶺」上群魔,聽說游龍子黃小龍已然侵入嶺上,不禁大驚。

  「黃金漢宮」諸使者,還許不知游龍子的可怖,但,武魔董化,畫魔巫惠蓮,黑水魔尊彭岑,卻是驚弓鳥,因而談虎色變,頓時坐立不安,那還再能吃得下去。

  蓋白石堡一役,漁、樵、賭、卜、文、諸魔,莫不喪失于游龍子血龍口中,其死狀之慘,令人不寒而慄。黑水魔尊彭岑,便要出宮察看動靜,鄺飛燕制止道:「我不信游龍子會來,如果他真的來了,我要他立刻滾蛋,他決不敢說半個不字,由我出去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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