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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哈紅藥將乃兄敷衍去了,立即關住閤门。

  黃小龍對哈姑娘雖心生感激之念,但大丈夫豈能長處閨中,是以待哈穆兒—去,迅即飄身下床,正欲向哈紅藥告別。

  姑娘關切地嬌聲說道:「黃少俠,此時白石堡如天羅地網,你雖武藝高強,也插翅難飛。……」

  正說到這裡,忽聞衣袂帶風之聲,奔來樓閣,遂立即住口,乃將黃小龍推入帳中。

  外面果然響起—個婦人之聲,說:「紅兒,快把門打開,為娘跟你說……。」

  哈姑娘大吃一驚,迅即將衫裙,做成—個業已入睡姿態,打著哈欠,拉開房門,說道:「媽!半夜三更的,什麼事啊?來個把毛賊,難道教中如許高手,竟沒有將來人截住麼?」

  咆哮夫人焦嬌一聲咆哮,說道:「丫頭,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今晚上所來敵人,已屬勁敵,他雖被為娘「六欲煞絲」拂中,卻絲毫沒受影響,你以為是普通江湖人物麼?」

  哈紅藥姑娘作吃驚,說道:「方今武林高手,能與母親一爭長短的,除四奇三仙外,不知還有何人?」

  咆哮夫人聽愛女這般一說,面容稍霽,說道:「孩子,我依稀看出那人年歲甚輕,很可能是近日喧騰江湖的游龍子黃小龍。……」

  哈紅藥姑娘心中暗笑,說道:「媽,那游龍子黃小龍,與咱們無仇,前來本教作甚?」

  躲在帳中的黃小龍捏著一把汗,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因為他知道咆哮夫人焦嬌,是一位內功高手,稍不注意,極可能被其發覺,自己遭擒受辱尚事小事,如果因而連累著那位好心的哈姑娘,實在于心有愧。

  他心中電璿般在想:「游龍子……游龍子……這是誰給我取的外號,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那知他念猶未已,咆哮夫人焦嬌又是一聲咆哮,道:「丫頭,難道你竟那樣善忘,他就是金燕姑娘的未婚夫呀!」

  哈紅藥若無其事地說道:「媽!我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拆散人家的姻緣,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咱們何不將金燕姑娘放了,不是就沒有事麼?」

  她一面說,一打把睡袍拉得緊緊的。

  咆哮夫人杏目一瞪,大聲叱道:「胡說,汝兄穆兒有那點配不過金燕,三月三日「碧瑤島」比武招親大會,要不是姓黃的從中搗蛋,穆兒穩可選中,因此,你父將她劫來與你兄成婚,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何況,還可臊臊半仙尼那老虔婆,再說,姓黃的小子,如果愛心不渝,他盡可付出代價!……」

  咆哮夫人一面說,一面打量房間。

  姑娘一顆芳心更是忐忑不安,但仍強作鎮靜,問道:「咱們有的是金銀,量那姓黃的,既是江湖人物,還不是兩肩扛一口,他又能付出什麼代價?」

  咆哮夫人哈哈大笑,那笑聲似乎在說姑娘的無知,接著飄來一縷語聲,說道:「丫頭,你真是井底之蛙,如果游龍子黃小龍身無長物,試問江宮侍衛首領瑞巴丹,以及青風幫的毒純陽姚震天,也不會巴巴的跑來保定與咱們聯盟。」

  「這樣說來,」哈紅藥道:「那姓黃的身上難道身藏價值連城的巨寶不成!」

  「哼!」咆哮夫人焦嬌似乎在贊許愛女還不算笨,總算猜到一點緣,於是說道:「丫頭,讓為娘告訴你,那姓黃的小子一身武功,全屬曠世絕學,身上還帶著兩件武林人物夢寢以求的「碧玉劍」和「人皮寶衣。」

  哈姑娘「哦」了一聲說道:「母親,孩兒知道了!你還不趕快搜尋去。」

  咆哮夫人焦嬌生性多疑,心想:「不要那傢伙跑來匿在丫頭房中,豈非笑話!」

  想到這裡,故意朝房中走去。

  哈紅藥姑娘,這一來,吃驚不小,於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媽!你看我被面都褪色了,明天給我換一床新的好嗎?」

  她一面說,一面前往掀著羅帳,這真是一種大膽的冒險。

  咆哮夫人焦嬌,搖了一搖手,說道:「我事情還多著,不必看了,明天叫素秋給你將湘繡被面送一床來,好孩子睡吧!」

  吧字一落,雙袖一抖,人已如燕子掠波,飄然而去。

  哈紅藥姑娘待母親走後,迅即閉上房門,一顆芳心,仍在蔔通跳個不停。

  誰知,當她揭開羅帳一望,游龍子黃小龍面色有如死灰,全身冰冷,不消說,定是中了母親「六欲煞絲」陰寒之毒。

  這門武功,她已習過,並且還有了七八分火候,自然知道其中厲害。

  現在,擺在這位姑娘面前的,是救人?還是邀功?抑或是謀取少年身上的兩宗異寶——人皮寶衣和碧玉劍。

  一陣人天交戰,最後,她選擇了救人一途。

  不過,這施救卻非易事,據母親以往告訴,如欲施救這種「六欲煞絲」陰寒之毒,必須異性,利用其本身的純陰或純陽,助其驅除。並事先服用一粒寒碧丹。

  天啦!這叫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脫光衣服,去摟抱著一個陌生男子,那真是一種如何令人羞答答的事。

  下這決心,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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