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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駝子哥哥從廚房裡蹦了出來,雙手捧著個五斤量的罎子,叫道:「早給你準備好了!」

  誠然,這錢二爺一生,除了酒別無他嗜,而且他就像是多了兩個肩膀,如若沒肩膀,他可能鑽到灑罎子裡去!真足天生的一個酒鬼!

  駝子哥哥酒罈捧來,錢二爺接過,二話不說,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直灌過不停!

  這五斤量的灑,少說點他也灌了三斤下肚,方長長的喘了口氣,道:「好灑!好酒!嘿對了,這小子醒了嗎?」

  李志虎一日未眠,靜坐一旁,他這時看到這小老兒,臉上神色,眼中棱光,全都沒有了,又回復了他那嘻皮笑臉的樣兒,與昨夜簡直判若兩人!

  鐵指錢二爺口中說著,回眸一掃,見小龍仍然沉睡如故,隨對李志虎做了個鬼臉,道:「不妨事了!令弟是饑疲過渡,元氣大傷,稍事補養就可痊癒!」

  鐵指錢二爺說完,隨開了個方子,不外是一些珍貴補品!李志虎趕忙從裡面取出一疊銀票,用紅紙包著,雙手捧上!

  鐵指錢二爺見了,哈哈一笑,接了過去道:「照理說,這是不夠的,不過……」

  李志虎忙答道:「這是五千兩,區區之數,不成敬意,你老就算替我兄弟修修善做做好事,日後若有所需,儘管吩咐!」

  鐵指錢二爺聞聽五千兩,先是一怔,隨又哈哈—笑道:「救濟貧苦窮困總是好事,我就不客氣實受了,不過,總不能白白多得四千兩,這樣吧!我這……」

  說至此,鐵指錢二爺從破箱底翻出了個破布卷兒,然後一層層的將破布打開,眼看他一層層的剝除!

  去了一層又一層,去了一層又一層,這些破布,紅黃藍白什麼樣顏色都有,終於總算枌完了。

  鶯燕等這時也都在廳裡,飛燕俏皮的數了一數,不多不少,整整十八層,而且還不止此,因為裡面又現出了油紙!

  三層油紙去掉,裡面現出—個羊脂玉盒,只是這玉盒已破裂不堪,且殘缺了一個盒角,怪道要這樣包紮,想必其中定是什麼罕世寶物?

  鐵指錢二爺仔細的打開了玉盒,從玉盒中取出一個象小人兒似的人參,交給李志虎道:「這是長白山中,千年難得的一遇的參王,乃是武林至寶,功能起死回生,強神補氣,益元補體,練功人服之,無形中更能增添內家功力,小老兒十餘年前于長白山無意中得之,本欲配製一些藥丸,廣救世人,奈何靈藥難齊,珍藏至今,仍無所用,也是這位小兄弟福緣奇

  巧,就將這轉贈他吧!」

  李志虎—聽大喜,然而這參王究非常物,確屬過於貴重,又不敢貿然接受,正待推辭!

  忽聽飛燕咦一聲叫道:「你不姓錢!你姓……」

  飛燕這叫,錢二爺猛然一震,臉色倏變喝道:「你說什麼?」

  飛燕忽的放聲痛哭道:「我說什麼?我說我爺爺他老人家如今不知到那去啦?」

  鐵二爺雙眼倏的棱光暴閃,道:「姑娘!靜一靜,你爺爺是誰?」

  這時,非但燕姑娘哭,鶯姑娘也淚流滿面!

  燕姑娘哭叫道:「我爺爺宇內四奇之首,琴俠鄺步濂!」

  鐵二爺一聽,「哎呀」一聲叫道:「你們是鶯燕兩丫頭?十幾年沒見,都長大了,你們爺爺怎麼啦?你們怎的到北邊來了,你爺爺又到那去了?」

  鶯燕倆姐妹這時哭得更傷心,鶯燕指著站龍道:「都是他!都是他!害了我爺爺神經錯亂,失去常態,變得瘋瘋顛顛的什麼人也不認識,什麼事也不清楚?」

  緊隨著將妙峰山的事,簡略的說了。

  原來,鶯燕姐妹攙扶著琴俠下山後,走出沒多遠,琴夥就瘋狂似的將她姐妹倆拋掉,疾迅的往京城方面奔跑!

  鶯燕姐妹見他這般情景,怎肯容他自行上路?

  可是,琴俠人雖癡呆,功夫卻未失,—頓疾奔,竟將她姐妹倆丟出老遠,最後,她姐妹倆還是將爺爺給追丟了!

  因為方向沒變,所以—直追到京城。

  在客店中,鶯姑娘半夜裡想到傷心處,禁不住嚶嚶而泣,這聲音竟讓小龍與金燕聽去了!

  金燕找到哭聲處,發現她們只有倆人,那老頭已然不見了,心知那老頭子不是遭遇不測,就是失蹤。

  想起鶯燕對小龍的好處,立即出言探問!

  金燕名燕,當真身輕如燕,隨便到那,誰都無法發覺,金燕不開口,鶯燕本事再大十倍也不知房上來了人?

  金燕這一說話,卻把二人嚇了跳,飛燕—聽,就知是金燕的聲音,不由得勃然大怒!

  飛身穿窗而出,指著金燕罵道:「賤丫頭,你也欺人太甚,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已落到這般地步,你寅夜追趕,還待怎的?別以為你武功了得,就可任意淩辱人,鄺飛燕武功雖差,了不起不過一死,我就和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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