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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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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及此,連忙抽身跳出圈外,回首一看,「怪呀!青衣少女依然阻在門口,站在原地,臉不紅,氣不喘,根本就象沒這回事一樣,陰老怪再不能否認,面前這位青衫姑娘,是個身懷絕世奇功的人。 陰老怪感覺到了,毒純陽這位旁觀者心裡更是明白,可是他心裡有苦說不出,他招手叫他兒子姚光近前,附耳說了兩句話,姚光點了點頭,回身走到青衫少女身前,先打拱行禮,正待開口…… 金燕將頭一偏,說道:「誰要不稱我金姑娘,就別想我跟他說話!」 姚光行禮畢,見金燕這付腔調,禁不住臉上一熱,可是又不得不卑恥的說道:「金姑娘……」 金燕一聲歡欣嬌笑,恬心悅耳,「格格格」地好不開心,笑完始道:「這才對呀!我還以為今天就沒人叫我金姑娘,我就真該羞死啦!」 黃小龍躺在房中臥榻上,手足因為服了金燕的丸藥,已能輕微的移動,但是要想爬起身來,還是辦不到,雖然他身子不能動,他耳朵的聽覺,卻是一點也沒有失效,他能清楚的聽到金燕的嬌笑,與對方的對白,他莫名其妙金燕的用意何在,但是他又沒法起身觀看,他只能胡思亂想。 陰老怪所發那陣陣淩厲帶嘯的掌風,黃小龍不禁暗替金燕的安危提心吊膽,金燕輕鬆地戲耍了陰老怪一陣,根本就沒出汗,而黃小龍反因為看不見而焦急,冷汗將全身衣物都浸透了。 倏然一聲嬌笑,說道:「是閣下稱呼我金姑娘嗎?那我就和你過兩招玩玩,當心啦!我要進招啦!」 突然,少幫主姚光一聲尖叫,毒純陽與陰陽二老怪三人同聲的驚呼,將躺在臥榻上的黃小龍也驚駭得跳了起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金燕聽毒純陽稱少年「光兒」,知道定是他兒子無疑,心中突生一計,用急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出其不意地將少年穴道點了,挾在肋下,她想用毒純陽的兒子,威脅毒純陽換取「滴血穿腸」的解藥。 這一著,非但使姚光倉促中,不及應付,就是毒純陽與陰陽二老怪也同時嚇了一跳,三人不約而同暴喝搶救,已然不及。因為金燕飛快地挾起姚光,並伸掌按在他的頂門上厲聲說道:「誰要再進一步,可就別怪本姑娘心毒手辣,我先將他廢了,再來找你們比劃比劃。」這一來,毒純陽三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怔怔地站在當地,等候金燕開口,瞧金燕倒是所為何來。 金燕見這一著,已然生效,連忙說道:「毒純陽,我是黃小龍的朋友,你們猜也猜得出來,可是你們決不可能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今天,我想向你要點東西,就是那「滴血穿腸」的解藥,我相信你看在你兒子的面上,一定會很慷慨的施捨吧!」 毒純陽聞聽到此,臉色倏變,喝道:「臭丫頭,你想用他來威脅我嗎?你可是妄費心計,黃家小畜生,我與他勢不兩立,不是昨夜堂中正有上賓,我昨天就將他宰了,臭丫頭,你別來我面前玩這—套花樣,我可以讓你瞧瞧。」說完,摺唇—嘯,四面八方,立即燈火齊明,照得屋前場上明如白晝,而且每人手中俱都是強弩硬弓,箭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般的。 金燕看了,心中也不由得暗叫糟糕,她自己雖然不怕,可是假如想將小龍背著,穿越過這密麻麻強弓弩箭,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她又不能示怯,—聲冷笑道:「毒純陽,你別拿這嚇我,這在我的眼中,也不過是土雞瓦狗,如今,我跟你商量的解藥的問題,你答應不答應?」 語氣斷釘折鐵,聲色俱厲,毒純陽通體一震,只—眨眼又複「哈哈」—陣狂笑,說道:「臭丫頭,你想要解藥,那是做夢,有什麼能耐,你就擺出來吧!瞧我毒純剛姚震天可肯皺一皺眉頭。」 金燕聽了也是—聲嬌笑說道:「好!虎毒不食子,我瞧你強到什麼地方去」!語未落,玉掌已出,只見她在肋下姚光的背上一拍—點,就給擱放地下,退身兩步。 少幫主姚光「咳」的—聲,吐出一口濃痰,人醒過來了,可是剛醒立即雙目突睜,頭上冷汗直冒,哇的—聲怪叫,聲音淒厲哀絕,在地上—陣翻滾,胸的衣服被雙掌撕得片片碎落。 倏然,—條人影從夜空飛落,—到場中,立即撲倒在少年身上,將少年兩手抓住,按在地上,悲聲叫道:「光哥! 光哥!你怎麼啦?你怎麼啦?你什麼地方不舒服。告訴我!告訴我呀!光哥!請你告訴我!」聲音悲淒淒,淒切切,越叫越高。 姚光被來人抓住手腕,痛得殺豬般的大叫,叫聲中傳來:「雪妹,雪妹……你不抓……不不要抓我手……不要……不要碰我……哎呀!我……我受不了,雪妹……我求求你,給我—掌……將我斃了……我實在受不了,我身體裡……哎喲! ……就像萬蛇鑽動……它們在裡面咬我……咬我的心……哎喲!雪妹!求求你……我實在受不了啦!」 雪梅一聽說叫她不要碰他,連忙將雙手放了,看著他捶胸打頭地在地下翮滾著,斷斷續續地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心裡比刀剮還要痛,一翻身走到毒純陽面前噗的—聲,跪倒地下,哀聲叫道:「爹!請你救救他吧!爹!媽臨終前……」 「吧!」的一聲,雪梅被踢翻兩個跟鬥,滾過一邊。雪梅連叫也沒叫一聲,從地上爬起,又跑回毒純陽面前跪下,叫道:「爹!……」 只叫得一聲,毒純陽又是一腳,將雪梅踢出更遠,雪梅連躲也不躲,叫也不叫,依然爬起跪到毒純陽面前。 毒純剛心腸再狠,他也踢不出腳了,但是他除了應允交出「滴血穿腸」解約之外,他也不懂得解救自己的獨生兒子之法,可以說,有生以來,他根本就沒見過這種傷穴殘身的手法,終於,那一聲聲痛叫般的大叫,逼使他不得不鋼牙猛咬,點頭應允。 他這裡頭方點頭,姚光那聲聲痛叫也倏然而止,因為金燕並不是一個心腸狠毒的姑娘,她只是為了催使他交出解藥,萬不得已才使出這一手,這—手乃是半仙尼雷霆十二絕招其中一招中的解說,半仙尼道:「這一招,你只要點中了敵人這個穴道。敵人必會痛得滾地大叫。」不想,這卻被金燕無意中用在這個地方。 可是當她聽到姚光那聲聲淒厲慘號,心中也自不忍,—見毒純陽點頭答應,立即趨前將姚光殘穴解了,又再拍了他昏穴,挾在肋下,她唯恐毒純陽中途變卦,則這場心計又等於白廢了。 一歇兒,雪梅奉了毒純陽之命,匆匆的端來—碗白開水,毒純陽從懷中取出拳大—個玉瓶,將藥末往碗裡倒去。 一瓶藥末,差不多倒完了,毒純陽依然沒停,金燕不知道這種解藥,需用多少,而站一旁的陰陽二老怪及雪梅姑娘,卻禁不住心中狂跳,大為驚駭不已,這種藥末,一點不錯,正是「滴血穿腸」的解藥,其配製之難,無與倫比,銀錢事小,費時亦需三年,方能製成,每次只需少少的—小匙,即已足夠,而毒純陽今天將整瓶藥末傾得一點不剩,方始將玉瓶摔了。 接著,毒純陽從雪梅手中,將碗接過,眼看藥末全部在水中溶化了,方始抬頭凝注著金燕姑娘。 過了總有—盞熱茶工夫,毒純陽—聲暴喝,倏然抖手,將那一碗滿盛的解藥潑在地上,連那碗也摔得粉碎,嘿嘿一聲怪笑:「臭丫頭!拿去吧!所有的解藥全都在這裡啦?我毒純陽的名號,得來非易,難不成我要在你這臭丫頭面前毀去,那你簡直就是做夢,哈哈……」 這真是出乎眾人意料之事,這其中最感驚駭的是雪梅與金燕,雪梅耽心金燕一氣之下,將姚光毀了,而金燕卻為黃小龍的內毒,失去解藥而感到傷心,如是雙雙不約而同地都楞住了。 毒純陽又是哈哈一聲大笑: 「臭丫頭,你要動手就趕快動手吧!在這裡我還可以告訴你一點,普天之下,除了我獨門解藥之外,你別想有藥救得了他,我與這畜生,誓不兩立!……喂!臭丫頭!你要藥方嗎?」 金燕本是絕望得垂頭喪氣,心痛萬分,突聽毒純陽自報還有藥方,這真是喜從天降,連忙雙目註定毒純陽,這裡沒有威脅,她已經屈服了,—雙眼中滿是要求的成份,她差點就要懇求的叫出聲來了! 毒純陽目中神光如冷電,看到金燕姑娘那臉色,他心裡那有不知之理,可是他依然大笑道:「臭丫頭,藥方是有,可是你拿去也沒用,它要三年……三年……哈哈哈三年的時間才能製成,三年後,黃家那小狗,恐怕早已屍骨無存,毫髮成灰,哈哈哈!我毒純陽不殺他,他也無救。」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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