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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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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兄弟兩為什麼出走呢?原來是黃小龍那雙「武林一寶」天符令讓他兄弟兩人拿去了。 那天兄弟兩人聽到李鏢頭的情人半夜失蹤,鬧到鏢局裡來,二人就商量著借機到偏院去羞辱蹊落小龍一頓,正好小龍聽了小廝的話,到櫃上打探消息去了,兩廂錯過沒遇著,天符令摔在牆邊被兄弟兩人發現帶走。 八卦掌史賓曾講過「天符令」的事給他們聽,說得神乎其神,兄弟倆看到「天符令」,再看到那句話和浮游的沙洲,立刻知道是怎麼會事,倆人商量了好幾天,最後留了封書信,言明出外訪師學武,暗中離家而去。 「天符令」確實神通廣大,效力無邊,兄弟倆—點也沒費事就上了那片浮游的沙洲,見著了活神仙。 活神仙一看到他兄弟倆,心中大大的不悅,但這「天符令」在塵緣上,這是最後的一面,而且這最後的一面還隱藏著一段血淚史,他曾起誓答應,這一面「天符令」所帶來的人,也就是他的衣缽傳人。 看著跪伏在地的史家倆兄弟,他不禁猛搖其頭,老淚沾衣,伸手拔劍將一隻左臂斬掉。 這一手當時嚇得史家兄弟倆魄散魂飛,可是活神仙卻沒有對他兄弟倆怎樣,依然將內外輕功,一手不留的盡數傳授,但是他卻不允許兄弟倆拜師,也不允許兄弟倆往後行道江湖時,說出武藝是追隨他學的,假如這後一點沒有辦到,一傳入他耳中,立刻就追回他倆的武功。 前後三年余,活神仙已將周身藝業盡數傳授,兄弟倆除內力火候欠缺外,江湖二流高手已非甚敵。 這就是活神仙自斷一臂的理由,他以一臂來成全誓言,因為他保存了一株「九葉天闌實」,人間至寶,他本就許給這最後持「天符令」上浮洲的人,自己的衣缽傳人服用的,也就是史家兄弟,可是他看出史家兄弟,心術不正,資質亦差實在不堪造就,他大大的悔恨也沒用,只得自行斷臂全誓。 史家兄弟離開浮洲後,若能埋頭再苦練三年,將內功根基紮穩,充實內力,今天也就不會在一招之內就遭到如此的慘敗。 一年後,兄弟倆名頭大震,哥哥史錦淪人送外號仙人劍,弟弟則自稱小仙人劍,因為他的身材要比哥哥矮了半個頭。這次仙人劍史錦淪單劍匹馬,遠離京城,為的尋找他的父母家人,在這裡結交上土狗周作義,就是那中年矮子,接著又認識了釆花賊毛香風和地理馬趙甲。 憑宮中一等侍衛的—身份,他本不恥與這種下三流的人交往,可是父母家人離開昆明,一去數年,渺無音訊,逼得只有和他們敷衍交往,請他們這幾位滇邊的地頭蛇,代為探查家人的消息。不想卻因此將兩年來所建立的名聲,毀於一旦,這又怎能使他不即驚且恨呢?只聽他暴怒著喝道:「臭小子,有種留下名來,三月後定必找你本利追還!」 侯景陽這一刻也真是高興得忘了形,飛身縱過,立在小龍身旁接口道:「仙人劍,你這下可該變成死人劍了,你還狂點什麼?你不瞧,你的同伴都溜了嗎?還不把劍拾起,挾尾巴走路,真還要我們鳴炮送你嗎?」 仙人劍史錦淪閃目打量,一點不假,三個人連傷帶沒傷的,都走得沒了影子,不由更是氣忿,恨恨的「哼」了兩聲,地下拉起長劍,微微一晃肩就上了屋頂,回頭怨毒的盯了侯景陽一眼:「臭婊子,你別騷,下次要碰到我手裡,不戮你十七八窟窿,我史錦淪三字倒寫。」 仙人劍史錦淪說完話,兩三個起落就沒入夜色中。 侯景陽與黃小龍二人,同時被這兩句話怔住,侯景陽怔住的是,「臭婊子」三字,多次的刺痛了她的芳心,他是女的嗎?一點不錯,道道地地的黃花閨女,因系獨生,父母愛比性命,從小就給男裝打扮,所以很少人能將她看出。 小龍怔住的卻是史錦淪三字,想不到一別數年,竟然也學得如此高深的武功,萬幸已學得「人皮寶衣」上的蓋世絕學,如若不然,定非他的敵手。 驀的小龍感覺侯景陽用非常快迅的身法,跳窗進房去了,而且一進房就將窗子關了,連句招呼都不打,正感事態有點怪異,倏然想起她原來是位姑娘,她害羞啦!不禁將頭連搖,提了劍也自回進房去。 這—夜,小龍沒好好的睡,五更鼓過,才眯了會眼,憑小龍目前的內功修為,別說一夜,三天五夜不睡也只要盤膝練會兒功,就能將疲困恢復過來。 可是這一次卻大不相同,天都大亮了,他依然躺在床上,沒爬起來,聽到院外店家店小二的紛紛議論,被侯兄,不對!該稱她侯姑娘或者侯姐姐了,被她說沒有事,將他們攆出去了。 只是小龍知道這位侯姑娘也沒起床,是躺在床上隔窗與店小二答話,他心想:「這怎麼辦呢?我不能和一個姑娘家同行同宿呀!再說她一個姑娘家,怎會招惹這些利害的人呢?而且還有大內的侍衛,想到大內侍衛,就想到仙人劍史錦淪,同時也想到史錦淪臨走時說的兩句話,他不禁又替侯姑娘擔起憂來,史錦淪的恨她,完全是因我而起,假如我一旦離去,真要出了岔子,我不成了恩將仇報嗎?」 思前想後的,越想越煩,最後心中自己下了個決定,對自己說:「她不是還想上京城嗎?乾脆叫她別去了,我先送她回家,再轉道進京,找那姓武的報仇。我也要憑我所學,到紫金城游一游,到宮裡去鬧他一鬧,找千手觀音替師父報仇,最後我還要去找我的金燕,那純潔而可愛的苗族少女,如今也該長大了,有多高?有多大?能有侯姑娘這麼大嗎?」 想到侯姑娘,他立即「哎呀」一聲,連忙起床穿衣,拉門出去,他這邊門剛開,同時也聽到對面開門聲,這真是太巧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就站在門口對上了眼。 侯姑娘朝著他微微一笑,笑著臉上立綻桃花,笑得那樣嬌羞,象個新嫁娘,笑得那樣甜美,象百合初放。 黃小龍雖沒嘗試過情愛的甜蜜,但也不是魯男子,這一笑竟然使他看得呆了,站在房門口,象被定身法定住了。 侯姑娘小嘴一噘,嗔道:「傻瓜,發神經啦?」 黃小龍全身一震,臉上一熱,不自覺脫口叫道:「姐姐,你這笑,笑得真美,我從來沒……」他是想說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 一聲嬌嗔:「你敢胡說……」這算什麼胡說呢?連作者也沒法知道,大概是小龍的一聲「姐姐」,把她叫昏了頭,叫甜了心。 小龍他是叫雪梅姐姐叫慣了,不由自主的就叫出來了,誰知道就為這「姐姐」兩字,將來鬧得他滿身情孽。 黃小龍笑笑,兩人都走進廳裡,小龍說:「姐姐,我怎會看不出你是喬妝改扮的,真的一點也看不出。」 侯姑娘抿嘴一笑,說道:「為什麼看不出?因為你是個大傻瓜。我瞧你也像是姑娘扮的,臉上一天到晚搽得紅紅的,喂!我問你,你害不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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