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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飛燕姑娘靈敏的頭腦—閃,立即飛身欺前進襲。用最快速的動作,環繞著小龍連連擊出三掌。

  飛燕姑娘別具用心,是以掌致中途,立刻撤招變式,繞到小龍身後,又再攻出一掌,此掌一出,見小龍騰身聳起,知道事已成熟八分,立即回身竄逃。

  這以上就是飛燕姑娘告訴小龍的話,當然這其中也隱瞞了些什麼,小龍可沒去迫問。

  飛燕姑娘說完,反逼著小龍將身世說出,因為姐妹兩人一直對小龍都感到十二萬分奇怪,爺爺一再說,兩人武藝輕功可比美江湖—流高手,像這等年歲,練到這種程度,武林中少之又少。

  小龍沒法,用非常簡短的方式,說道:「我父母均被—個紅衣大和尚殺死了,我要找那紅衣番僧報仇,我跟著師父練了兩年武藝,師父又死了,當然我知道我還差得太多,我還要另投名師,再習絕藝,才能如願報仇。」

  小龍為什麼說學了兩年武,因為無影怪俠恩師,曾對他說過這句話:「你得了天下千百年罕見的「千年玉靈芝」,習武一月,等於常人練功—年,還難達到此等功力。」小龍追隨無影怪俠一月,于長耳哥哥處又學了—月,所以他說練了兩年,其實常人再練十年,也難達此等渾雄功力。

  飛燕姑娘立即驚喜交集,驚的小龍只有短短兩年,就能達到如此地步,如再練兩年,武功將達到如何驚人地步呢?喜的是,小龍直需另覓名師,爺爺名列宇內四奇,姐妹倆求求爺爺,定能使他如願以償,日後三人可以整日相處,這她又怎能不高興呢?飛燕姑娘隨又問道:

  「你在這已沒有親人了嗎?怎的半夜出來練武?而又跑得這遠。」

  小龍只得將半路得遇李志虎鏢頭,承蒙垂愛,認作兄弟等事說了,但鏢局中卻無人得知他身藏武藝。飛燕姑娘一聽,更是高興隨將自己心意說出。

  小龍可不知道宇內四奇在江湖的名頭有多大,但看她姐妹倆人一身武功,也知道定是武林前輩高人,遂說道:

  「承蒙燕姐姐瞧得起我,銘感不盡,只是李大哥現在押鏢未返,需再等上數日,待其返回鏢局後,向他說明原委,再和姐姐等同去,不知姐姐能夠相待否?」

  飛燕姑娘聽到小龍一口應允,真是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笑叫道:「行!怎麼不行?我和姐姐明天就要趕去給婆婆拜夀,遲則半月,快則十日即返,你就在鏢局等著,你那哥哥回來,你就向他說好。」

  二人談談,說說,天已快亮了,二人身上都穿的夜行衣,白晝裡不便行走,遂趁這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儘快地往回奔。

  二人在房上分手後,小龍一逕往房裡鑽,因為天已微明,鏢局裡已有人起來了。

  小龍略事憩息,即整衣到鏢局櫃上,打聽李大哥的消息,正巧總鏢頭也在櫃上,八卦掌史賓見這位小兄弟,這一個月來,越來越是神完氣足,精神悠揚,不禁暗中注意上了。

  小龍聽得李大哥傳回消息,鏢已平安送達,人正在歸途中,再有三天也就可以返抵昆明。小龍不覺十分高興,翻身回進去的時候,身子輕飄飄的,走得也挺快,這就叫做喜極忘形。

  總鏢頭八卦掌史賓,雙眼未離小龍,一見此情,心頭一怔,敢情這小鬼身上,還藏有武功呢?只是他沒叫破,因為他心想,縱然學了幾年武功,又能好到那去。

  午飯後,八卦掌史賓無意中一說,卻讓他兩個寶貝兒子聽到了,這時雪梅正立身一旁,一見史家兄弟,那滿臉不屑的樣子,知道定得出事,趁送飯之際,悄悄對小龍一說,叫他千萬隱藏容忍著,決不可顯露。

  史家兄弟老大史錦淪今年十五歲,老三史錦漢十二歲,俱都脾性乖劣,不近人情,史家姑娘名婉華排行第二比史錦淪只小一歲。

  這日小龍承雪梅姐關照後,心情甚是不安,想不出應該怎樣對付好,但願雪梅姐言過其實,最好當然是他們兄弟倆別來。

  這應該說是「心中愈怕事愈多!」午時剛過,史家兄弟倆,已大搖大擺地來了,小龍趕緊迎出房門,不想禮尚未行,史錦淪伸手一把,握住小龍腕脈,稍連功力一緊,忽覺手中握的雖是軟綿綿,但卻象一個打足氣的皮球,竟然使不上勁,但自己卻毫無痛苦,不覺面上一熱,潛提真氣,遇足十成真力,使勁一握。

  小龍他可是沒有心顯露,但是他身上的神功,不自主發出的抗力,小龍根本就莫明其妙,這刻見對方似乎已然較上了勁,但自己卻毫無痛苦,驀然想起了雪梅的話,霎時「哎喲」!一聲慘叫,運氣一逼,頭上汗珠滾滾而下,身子也彎蹲下來,就象要跪下般的。

  史錦淪才算松了口氣,哈哈一笑道:「黃兄弟!莫怪!莫怪!這是給你鬧著玩的。」說完瞟了弟弟一眼。

  小龍心裡暗自好笑,臉上可沒顯露出來,一逕用衫袖頻頻擦汗,口中連連叫道:「史哥哥好大的腕力!」

  驀然,當胸飛來一拳,風聲也自不弱,小龍心想:乾脆要裝就裝到底,打量拳已及衣,好象根本不會閃避般的,順著來勢,「撲」!的往後倒了個四腳朝天,呲牙裂嘴連連呼痛不已。

  史錦淪看弟弟一拳將小龍打倒地上,像是非常得意,遂也跨前一步,擺腰飛起一腳,踢得小龍連連翻滾出七盡遠去,才牽起弟弟往內院而去,臨走依然說道:「黃兄弟,莫怪!莫怪!這是給你鬧著玩的。」

  小龍躺睡在地上,心中惱恨萬分,竟自不願爬起身來,其實他根本沒有傷痛,只撲跌翻滾的感到奇恥大辱,但父母血仇,較這又何至百數十倍。

  驀然門上人影一閃,身旁已蹲著雪梅丫頭,熱淚滿眶,瑩瑩欲泣,小龍一笑道:「姐姐,你哭什麼?我沒有受傷呀?」

  「什麼?你沒受傷?怎的不爬起來?」雪梅是躲在院牆外,一直注視他們兄弟倆,一見他倆笑嘻嘻地出去,立刻閃身進來,突然間發現小龍躺在地下,這一驚非同小可,待一見小龍那嘻皮笑臉的樣子,寬心大放。

  小龍一式「鯉魚打挺」,腰腿攢勁,一蹦蹦起老高,安穩穩的站在地下,道:「姐姐,我這沒受傷不是?」

  雪梅丫頭高興之余,卻發嬌嗔:「你壞呀!欺侮婢女,當然羅!一個下賤婢女哪放在你們相公的心上。」

  小龍一聽,暗叫「糟」!急急說道:「姐姐,我不是這意思,姐姐好心的關懷,感激還來不及呢?那還有瞧不起的,方才我身體雖沒受傷,我的心卻受了很重的打擊所以我氣憤的不願馬上爬起,我要躺著靜靜地想一想,沒想你這時會來,你又怎麼能怪我呢?……」

  雪梅只不過是撒撒嬌而已,聽這麼一說,馬上搶著道:「好啦!好啦!別說了,這身衣服也該換換,我給拿後面洗去。」

  待雪梅取了衣服走後,小龍就一直在思索著,鏢局已不能再住了,他可受不了這等無理的侮辱,但又怕因此得罪待自己如親手足的李大哥,終於他又想到還有三天,受氣也只有三天,李大哥也回來了。

  當夜,小龍躺在床,久久未能合眼,忽然想起數夜沒習功了,遂爬起換過夜行衣,竄身上房。

  剛立穩身子,遠遠一條黑影,竄房越屋而來,小龍看天色月沉星稀,昏黯黯的,已近三更時分。

  打量縱來黑影,肩頭仿佛抗了一大包東西,以為宵小盜竊之流,暗忖:我瞧瞧他做什麼的……

  隨將身子一伏,待黑影過去了,才縱身暗中墜去。

  經上次飛燕姑娘一說,小龍可就乖巧多了,學著飛燕把臉也蒙住了,只留下兩個小眼珠,骨碌骨碌的閃動,身子也躲躲藏藏的,追兩步停一停,總是找容易隱避的地方落足。

  小龍這夜半飛行,昆明城裡,他早巳熟透,見前行人影,竟然落身在府衙後院裡,心中不禁暗叫:「官府中人,難不成也往外做案嗎?」

  眺望四下靜寂如死,放膽跟著跳下院子,房內燈光已亮,且傳出輕微人聲,小龍聽不清,一閃身粘牆而立。

  「大哥,這娘們看樣子,騷勁定然十足。今夜我倆先樂上一樂,明夜再送給大和尚……這娘們我就不相信他還是原封貨……」

  小龍話一入耳,已然料到幾分光,再用指甲往紙窗上,悄悄地紮了個洞,湊眼望裡偷窺。

  果如其然,臥塌上用被包著一個少婦,此刻被子已然散開,少婦長得十分標緻,肉色更是欺霜賽雪,一塊紅胸抹,一個繡花肚兜,身上再沒一絲布料,那玲瓏的裸體,聳峰圓臀。直能使人心醉神迷,把持不住。

  小龍一見,胸頭火發,瞟目一看,好傢伙,正是自己的活冤家,死對頭,金門三煞兄弟倆,不禁俊目噴火,五內全煙,一聲長笑,人已退出三丈,高叫道:「狗奴才,鷹孫子,做得好事,還不出來領死?」

  房中燈火立熄,窗門「克嚓」震碎,飛出一條黑影,黑影落地,又是「克嚓」連聲,小龍注目—看,原來是一張木椅,包著一件黑衫。

  再一回首,不知何時身前丈來遠,已站立著金門雙煞(三煞已死其一,故稱雙煞)老大歐陽其—見來人,敢情是個乳臭未除的小毛孩,不禁眉頭微蹙,認為方才做得太已過火,如臨大敵般的對付這麼個雛兒,—旦傳揚開去,往後就別想再道字型大小了。

  可是那龍吟般的長笑,卻顯得內力雄渾異常,竟然不敢相信出自面前這半大的小孩,以為另有高手隱伏在側,遂眺目四下打量。

  「看什麼?小爺就是一人,可沒請幫手,用不著這般害怕法。」小龍說話,輕鬆至極,根本就象沒把他兩人放在眼裡。

  忽然一聲「哇哇」怪叫,掌風逼體生寒,迎面襲來。

  小龍本對這金門雙煞,畏懼萬分,今夜只為一時氣憤,將自身安危拋卻不顧,可是他也不想想,你就是舍卻性命,能否將該女子救出?還成問題。

  如今勢成騎虎,不鬥鬥也不行,見掌已遞滿,湛湛擊在右肩,小龍身子徒然一旋,象陀螺般,快速的打了個轉,回手猛切對方手腕。

  這欺身動手的是老二方武雄,今夜這筋斗實在栽得太大了,是以一上手,就想把小龍收拾下,因為他知道方才的一聲長笑,已然驚動了衙門中守夜的人,待別人趕到時,自己兄弟倆的臉面就沒處放了。

  不想,這一掌明明已擊在對方身上,忽見人影一旋,大驚撤掌,已至不及,指尖被掌風劃過,辣辣生痛,不禁更為驚駭。這蒙面小子,哪來這等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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