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蘭立 > 風雷劍龍 | 上頁 下頁
三一


  李鵬九身後響起一聲大喝道:「放你娘的屁,待咱黑熊先把你幹掉!」

  一條巨大人影向蒙面人撲去,只聽「嘭」的一聲,黑熊趙明已倒翻著筋斗向峰下落去。

  蒙面人右臂平舉齊胸,正欲用「玄天指」以付李鵬九時,劉靈虛在旁喝道:「且慢,對付這幾個人何必我們親自動手。」

  他長袖一揮,身旁二老二小已一齊躍出。

  那兩老者,從小就跟隨在劉靈虛左右,已得他的武功真傳。他們頗為識貨。一眼就看出對方是梅花拳掌門人李鵬九及金笛書生呂不朽兩人功力最高,於是雙雙向他二人撲去,分做兩起,打了起來。

  那捧琴的童子,年齡雖小,身法奇快,幌眼便沖到瘦猴李五身前;左手捧琴,右臂疾伸,直取李五雙目。

  李五見他年幼,冷笑一聲,說道:「乳臭未乾,竟敢撒野!」

  抬右臂,想將對方來勢封住。那知對方這手是個虛招,他右臂封空,就知不好,立覺腳腕廣緊,偌大的身軀,已隨著他說話的尾音被琴童擲下峰。

  琴童並未稍停,又向鏢頭胡應龍撲去,胡應龍不敢輕敵,早已凝神待敵,見琴童撲到,一式「鐘鼓齊鳴」,雙拳如風,迎向琴童去。

  琴童一折一閃,已將這招讓過,別看他只用單臂將身一矮,出手如電一連五指,分點對方下三路的下陰、白海、地機、太沖五處大穴。胡應龍被他逼得連連倒退,幸他經驗豐富,穩紮穩打,雖已全落下風,一時尚不致喪命。

  那邊劍童也是長劍並未出削,左手捧劍,右手攻敵,圍著排教首領水底蒼龍趙銀輝如飛般亂轉。趙銀輝的武功雖比胡應龍高出甚多,但因對方招勢奇特,身形靈巧未幾也就漸落下風。

  不久,周圍那些武林高手僅逃走極少數人其他均已被殲殆盡。那八個蒙面人及中個跟班模樣的人皆已躍回原處,站在那裡觀戰。

  這時,胡應龍和趙銀輝已被琴劍二童逼至邊緣,頂多再能支持片刻,就要被打下峰去了!

  金笛書生呂不朽佤一個老者打得難分難解,老者功力深,愈戰愈勇,呂不朽的身形已漸呈緩收,微帶氣喘。

  那邊梅花拳掌門人李鵬九與另一老者卻打得有聲有色,老者氣沉勢,怪招時出;李鵬九身為一派掌名非幸致,全身堅如梅幹,一手精純梅花拳,無懈可擊。他二人倒是半斤八兩,一時難分出勝敗。

  李鵬九等四人均已知生還無望:咬緊牙關,奮力死戰,李鵬九這時暗中想道:反正也是一個死,幹掉—個夠本,幹掉兩個有賺!

  他一聲大喝,拳法一變,將梅花拳中最後三絕招施出,但見他腳踏梅花步,身形如飄風,每招必含五式。疾如驟雨;立時點點梅花,將那老者團團裹住。

  那老者見四面八方均是拳影,無從招架,被迫得手忙腳亂。吼叫連聲。

  李鵬九看定一個空隙,一招「摘梅手」,右手微曲,猛向老者右肋插下,老者無法閃避,心中一驚,急左掌一翻,硬身他右手迎去。兩掌相交,老者震出兩步。

  李鵬九又是一聲大喝,一招「寒梅獻瑞」,緊隨而上,雙臂疾探,分點老者脊心,精促兩處死穴。

  正當這時,不老神君一聲冷笑,長袖輕揮,一股勁風,將李鵬九撞出七八步遠,幾乎跌下峰去,李鵬九驚魂甫定,見人家僅長袖長袖輕輕一揮,竟有這般威勢,不由心膽俱寒。一看自己正好站在峰頂邊緣,連忙提氣輕身,向峰下躍去。

  那知他剛剛躍下,忽覺眼前人影一閃,劉靈虛已臨空擋在他的前面,一陣勁力湧來,又將他推回峰頭。

  劉靈虛這等身法,看在對面那個蒙面人眼中,也不禁暗暗心驚。

  原來李鵬九才向峰下躍去,劉靈虛已由輿台之上平飛而起,他後來先到,落在李鵬九前面;他將李鵬九推上峰頭後,右腳在左上一點,借勁用力,如同一支弓箭,又已飛回到車輿台之上。

  李鵬九拿樁站穩,抬頭一看,見劉靈虛已穩坐在車抬之上,正用手指看他,冷冷說道:「小子,你休逃走!再打一場給我著看。」

  語罷,他轉頭向先前那個老者道:「沒出息的東西,上!」

  那老者不敢違抗,大喝一聲,猱身而進。

  李鵬九這次卻未動手,把雙手向後一背,向劉虛說道:「老前輩功力,方才已經見識過,再打已沒有意義,既不准李某退走,生死聽憑處置好了。」

  那老者—掌已向李鵬九胸前擊下,見他並未還手,想撤掌已是不及,「噗」的一聲,擊個正著,李鵬九被擊得身體幌了兩幌,向後退出三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那為首蒙面人陰陰說道:「和這小子有什麼好說的,乾脆送他回家去算啦!」

  說著右臂向上提,又想用他那手絕技:「玄天指」。

  劉靈虛見他想干涉自己的事,心中大怒,喝道:「且慢,老夫的事用不著你管!你這小子若不是仗著這歹毒的指功,僅憑功力,也不見得比這小子高出多少。」

  蒙面人嘿嘿一陣陰笑,說道:「老魔頭,少停,叫你知道厲害。」

  突然,峰上諸人均已發現峰下正有一人向峰頭疾奔而來,一齊轉頭向下望去,眨眼間,一條白影。已箭一般躍上峰來,這人一上來,見峰頂四周,全是屍體。她秀眉微皺,滿面哀怨之色,微微的一聲輕歎。

  那九個蒙面人閃目向她一看,這一看不要緊,九雙眼睛全都定住,九顆殘忍狠毒的心,也全被她那哀急的神情軟化下來,充滿哀傷與同情,這時,峰頭氣似乎一變,方才片暴戾之氣,一掃而空,劉靈虛一見來人殺氣全消,目露慈祥之色,佯怒道:「香兒,竟敢不聽為父之言,私自離山遠行。」

  來人是一個淡雅嬌柔的少女,冰肌玉骨,一身素白,如同出水白蓮,深谷幽蘭,無論她一聲一笑,天生能使別人發生憐愛,不忍抗拒。

  九個蒙面人聞言一怔,他們從未聽說劉靈虛有過女兒,如果他們不知劉靈虛能夠青春永駐,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兄妹呢!少女微微一笑,嬌柔說道:「爹,你又殺人了?你不是答應女兒以後不殺人了嗎?」

  她這一笑,那九個蒙面人看眼內,如沐春風,心中的哀傷又一變而為仁慈與祥和,劉靈虛被她女兒問得一時語塞,只得強詞奪理的說道:「他們是自己找死,不怪為父,這個你少管。」

  少女玉手向李鵬九四人一指,滿臉祈求地說道:「爹,這四個人放了他們好嗎?」

  劉靈虛皺眉說道:「看你之面,饒了他們四人好了。」

  轉頭向場中喝道:「放他們走!」

  梅花拳掌門人李鵬等四人,本已生還無望,這時,如蒙大赦,一言未發,躍下峰頭,飛奔而去。

  那蒙面人驀似想起一事,雙目註定少女,問道:「姑娘是否精通西藏紅教的移神大法?」

  少女道:「什麼是移神大法?我沒有聽說過呀!」

  少女說時滿臉茫然嬌婉之色,蒙面人深信不疑,想道:「是呀,我也只是聽人說起,究意是不是真的有這種移神大法,我也弄不清楚,像這樣沒根據的事,怎會問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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