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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怒懲天師昭日月(4)


  演練到商陽劍,一股水柱從指中激射而出,原來他體內真氣已有形有質,流轉之際將胃中之酒盡數運轉透射出來,段子羽大喜,不意六脈神劍還有此能,當即逐式演練,六脈神劍使完,酒意已蕩然無存。

  段子羽只感身體輕爽,遂向史青房內走去。見史青仍蓋著罩頭秉燭而待,近前一手掀開,只覺燭光下鳳冠霞帔的史青愈發嬌媚,豔麗不可方物。

  史青見他先到自己房中,歡喜無限,略作推辭道:「你也當先到真姐姐房中去,怎地到這屋來了?」

  段子羽把她攬在懷中,笑道:「我便想先和你睡,幾月不見,讓我看看胖些還是瘦些。」一邊伸手除她香孺,一邊伸手撫捏,揣其肥瘦。

  他與張宇真和司徒明月廝混慣了,史青初到,令他大有饑渴不勝之感。

  史青嬌聲道:「天天想著你、茶飯不思。幫中幾位長老都說你投身天師教與丐幫作對,若非我媽堅持,險些嫁不過來。這些日子不知受了多少苦,還能胖了。」臉上羞暈飛紅,伏首段子羽胸前。

  段子羽聽她情話綿綿,體膚異香熏人欲醉,情興益熾,將她上下衣裳除盡,於燈下撫摩把玩。

  二人登榻入裳,段子羽與司徒明月雙修已久,枕席之上本領亦強,令史青有「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之感。伊始還有不勝之感,宛如處子之破瓜,漸漸而入佳境,飄飄如仙,酥麻綿軟,快不可言。

  段子羽盡力盤桓一陣,史青已是軟癱熱化,熟睡過去。

  仍到張宇真和司徒明月房中逐走一遭。雖是輕車熟路,但當新婚之日,情趣迥然不同。

  段子羽三美兼得,自感福緣無加,於枕上細細品味,張宇真嬌小玲瓏,大有飛燕之風,司徒明月豐腴健美有如楊貴妃,而衽席百態猶有過之,史青豐若無骨,綿軟如脂,一身異香乃屬天賜,落得自己盡情受用。回思出道以來雖屢遭劫難,幸得天佑而至今日,為人在世,適意如此,夫複何求,不禁以手加額,暗自慶倖。

  段子羽新婚燕爾,日日與三位夫人在莊內遊戲娛樂,只覺這莊內便是桃源仙境,而莊外的天地與自己天懸地隔,恨不得日日如此,年年如是。

  這一日寧采和拜莊,言道武當俞蓮舟傳位於殷融陽,不知段子羽是否去觀禮。

  段子羽思忖,自己雖厭倦江湖,但自己接掌華山和大婚之日,俞蓮舟均親自到場,武當有此門戶易主的大事,自己自當到場才是。遂和三女計議。

  張宇真笑道:「殷融陽乃楊左使的外孫,和司徒妹子大有淵源,便讓她陪你走一遭吧。」

  段子羽當下攜司徒明月與寧采和上路,中途打尖時,段子羽道:「甯兄,我總覺俞二俠此次傳位有些蹊蹺,殷融陽縱然名門高弟,畢竟年齒太稚,執掌武當門戶未免任重而力薄吧。」

  寧采和笑道:「我何嘗不這樣想,年紀小倒是細端,你執掌華山門戶時比他也大不了多少。或許俞二俠怕他死後弟子們爭位,是以先將此事辦妥當。殷少俠雖年輕,有幾位師伯引導輔助,諒無大錯,如此一來,待四俠撒手西歸之日,殷少俠的根基也就牢固難擺了。這是我胸臆之見,武當四俠見地高超,抑或更有深意。」

  司徒明月道:「殷融陽乃我師傅外孫,他任掌門,武當與明教關係益深,前些時丐幫與明教解約,崆峒、峨嵋亦有仿效之意,明教在中原不免勢孤。殷融陽倘若助明教,乃是至親相幫,外人自難指斥其非,以武當與各派的關係,便可使盟約加固,」寧采和拍掌道:「還是段夫人見識高超,武當此舉必是此意無疑。」

  段子羽想了半晌,也深以司徒明月之言為是。張無忌乃武當四俠之師侄,武當四俠焉有不助他之理,由殷融陽出面,不過更名正言順些。

  三人打過尖後。繼續趕路,行至南陽城外,忽見前面官道上有人酣呼打鬥,段子羽等近前一看,交手兩人竟爾是崆峒虛舟子和天師教劉三吾。

  虛舟子二人見段子羽來到,齊地收劍後退。

  虛舟子道:「段大俠,你來評評這個理,天師教忒也豪橫,天下路天下人行得,他們憑什麼設卡於攔人?」

  段子羽失笑道:「劉兄,怎麼貴教手頭又緊了,在此開窯立舵收起買路錢了。」

  劉三吾拱手道:「段兄弟,我奉少天師旨意,在此公幹,萬勿見怪。」又對虛舟子道:「道兄,你也莫說我們豪橫,少天師法旨,不會武的暢行無阻,身負武功的使得與在下比試一下,勝了便過去,敗了的痛快回去,這是少天師法旨,我不過依令行事。你要講理不妨到天師府走一遭。」

  虛舟子怒道:「哪個怕了你,本座先料理了你再尋你們教主理論。」長劍一抖,颶颶兩劍。

  劉三吾一邊還招一邊道:「別風大閃了舌頭,崆峒派微未道行還不在劉某眼中。」

  兩人劍光霍霍,虛舟子越戰越驚,前些年張宇清率人堵在崆峒派門前,硬打得他一個多月沒沖出來。現今重遇這套劍法,不禁想起張字清凜凜神威了。

  段子羽看了幾十招,料定虛舟子絕非敵手。劉三吾的「天雷劍法」不在程汝可之下,于張宇清亦不遑多讓,笑道:「道長且退,待在下先破這一關。」

  虛舟子聞言疾退,劉三吾亦不迫擊,笑道:「段兄弟,我自認不敵,大駕請過吧。」

  段子羽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劉兄,你們又鬧什麼玄虛?」

  劉三吾悄聲道:「少天師說武當此次傳讓掌門蘊藏一大陰謀,是以四下把守,不令各派人齊集武當,少天師還親上武當了。」

  段子羽聞言大驚,張宇初親上武當,必無善意。急急道:「劉兄,把卡子撤子,我去與大哥說,你們這般與各派大起爭執,不明著逼他們助魔教麼?」

  劉三吾笑道:「你既這麼說,我便撤了。」回頭對虛舟子道:「段大俠講情,你們都過去吧。」

  段子羽急急上馬,對寧采和道:「武當怕有大亂,咱們速去。」三人催動坐騎,無暇理會虛舟子和崆峒三老,匆匆向武當山趕去。

  路上仍見天師教眾四處攔截前往武當觀禮的武林中人,叱喝叫駡之聲在在皆聞。

  寧采和訝然道:「天師教此次傾力而出,莫非要挑了武當?」

  段子羽見天師教的人果然個個武功不俗,但對武林人士也並不大下殺手,打敗將之攔住便罷。心中明瞭,張宇初是銳意拿武當開刀了。

  他一路報出字型大小,天師教眾聞名均躬身行禮,讓開大路,段子羽急催坐騎,他雖對武當並無交情可談,卻怕張宇初著了先鞭,在自己趕到之前將武當滅了。

  行至老河口附近,卻見幾名女尼與天師教人大戰,段子羽急道:「是峨嵋派的人,快去救援。」

  馳至近前,卻見張宇清舞動長劍,悠悠而戰,幾名女尼拼命攻上,無不被之一招迫退。他幾名手下嘻嘻笑著觀看。

  段子羽詫異莫名,這幾名女尼並非峨嵋派人,下馬笑道:「二哥,又在此處發財?」

  張宇清長劍倏然急閃,叮叮幾聲,幾名女尼登時手腕中劍,長劍落地,望了張宇清一眼,口頭疾奔。

  段子羽不解道:「這幾位是何來路?」

  張字清笑道:「她們自報字型大小是恒山派的,恒山白雲庵一向少在江湖走動,與武當也無交情,我瞧這幾位是瞎充字型大小的。」

  段子羽見他又幹起攔路大盜行徑,心中大樂,笑道:「二哥,你守好關口,待老弟來破。」張宇清擺手不迭道:「天下第一高手,請吧,我可不陪你玩。」

  忽見一人淩空撲至,叫道:「段世兄,讓給我破關。」人在空中,兩手兩腳齊向張宇清攻至。

  段子羽忙叫道:「二哥,莫傷他,此乃小弟世交。」

  張宇清霎時間攻出四劍,將他雙手雙腳的招數破解無遺,聽段子羽一喊,點到即止,並不下殺手。

  此人正是週四手,方一落地,便叫道:「段世兄,我又想出幾招來,練給你看看。」雙拳一晃,左右互搏,左手使出空明拳,真如翳眼空花,若有若無,右手拳勢剛猛,走的是丐幫「降龍十八掌」的路子,隱隱然已大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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