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南 > 龍族3黑月之潮·下 | 上頁 下頁 |
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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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基作戰平臺緩緩地下降,落在海螢人工島的邊緣。所謂岸基作戰平臺是由三聯裝高速機槍、爆破榴彈炮、單兵導彈和裝甲外殼組成的防禦單元,投放在海岸線上,用來壓制敵人的登陸作戰。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大捆的輕重槍支,加起來足夠武裝一個突擊連。這樣的武裝也許能打爆一艘兩栖登陸艦,但跟他們面對的敵人相比,這些武器的攻擊力跟兩千年前熱那亞弓箭手使用的弩弓一樣,是可以忽略的。最麻煩的是屍守潮根本不受海螢人工島的影響,它們在人工島前一分為二,仿佛海潮被礁石破開。 他們來晚了,半數的屍守已經越過了人工島,就算他們能在人工島上構建無法突破的工事,也不過阻擋一半的屍守,而另一半的屍守已經可以把東京化作死城了。 昂熱把七宗罪扔給楚子航,把火箭筒扔給愷撒:「我聽說加圖索家製成了焚燒之血,必要的時候別不捨得用。」 「我手裡只有兩發,要是有兩百發還有點希望。」愷撒挑了挑眉,「這種情況下校長您還是決定試試?」 「開什麼玩笑?源稚生說要變成釘子把神釘死在紅井裡,我沒法釘死屍守潮,還算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麼?」昂熱淡淡地說。 「倒不是質疑校長您作為亡命之徒的勇氣,只是這種情況下我們阻擊屍守潮的任務已經算是失敗了吧?」 「把你的獵刀借給我。」 愷撒把狄克推多扔給昂熱,昂熱已經撓起了袖子,他猛地拉開艙門,用狄克推多的刀鋒割過自己的靜脈,下刀很重,血花在狂風中破碎。 幾乎同時,正在跟潮水搏鬥的屍守們抬起頭仰望天空,瞳孔中燃燒起金色的火焰。幾秒鐘之前它們根本不關注懸停在空中的直升機,在神的資訊素的誘導下,它們一往無前地奔向東京,即使是鮮活的血肉在旁也不會讓它們分心。但現在它們全都被直升機吸引了,直升機在空中緩慢地巡弋,它們就整齊地轉動頭部,如同向日葵隨著太陽轉動那樣。可那些向日葵是一張張蒼白破碎的人臉,被它們注視就像是活人掉進了地獄裡被鬼魂們圍觀,愷撒下意識地按住槍柄,楚子航的骨節爆發出脆響。 已經越過人工島的屍守們也遊回來了,它們默默地望著天空,像是朝聖的信徒。 愷撒想起來了,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源稚生的鮮血對於死侍也有類似的吸引力。只不過源稚生的鮮血充其量只能夠吸引周邊死侍,而昂熱的鮮血似乎有著壓過神的資訊素的誘惑力。 「校長,看起來它們覺得您很好吃……」愷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昂熱的血統也是S級,不可謂不優秀,但皇是混血種的巔峰,超越規則的怪物,昂熱的血統怎麼可能超過源稚生? 「是的,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昂熱用繃帶纏緊受傷的手腕,「我也不清楚這是為什么,但我的鮮血對於死侍有著致命的誘惑力。我試著研究過自己的血液,但是沒什麼結論。」 「這世界上怪物還真多啊。」愷撒說,「好吧,現在我們吸引住它們了,我們該怎麼?」 「在它們瘋狂之前,進岸基作戰平臺裡去!」昂熱在腰間掛上速降繩索,躍出了機艙。 他的降臨徹底引發了屍守群的饑渴,嬰兒哭泣般的嘶叫聲壓過了海潮聲,成千上萬的屍守抓著彼此的身軀,擺動著能夠打碎生鐵的長尾,不顧一切地湧上海螢人工島。 愷撒操縱著那架沉重的三聯裝速射機槍,面對那些越來越近的金色眼瞳,死亡的腥風令人作嘔,心臟劇烈地跳動,似乎要撕裂胸膛。楚子航把單兵導彈扛在肩上,瞄準屍守群的中心,沉默不語。他的殺胚本色在這一刻暴露無遺,屍守群已經進入單兵導彈的有效射程了,但他仍然不急於發射,他希望那些兇猛的不死生物能把隊伍排得更整齊一些。昂熱操縱著爆破榴彈炮,準星在屍守群中遊移,論殺胚程度校長並不亞于楚子航,他在考慮第一炮爆開哪一個頭顱。 「當年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帶領300勇士在溫泉關面對波斯國王薛西斯的50萬人時,就是這種感受吧?」愷撒喃喃地說。 「是啊是啊,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昂熱也喃喃地道,「真沒想到情況這麼糟糕知道就不來了。」 短暫的幾秒鐘沉默後,愷撒和楚子航對視一眼,連楚子航這種面癱都笑了,昂熱的唇邊也掠過一絲笑意。 是的,這就是溫泉關,在人類幾千年的歷史中,秘党永遠死守在這道溫泉關前,把無數龍族君主的野心埋葬在這個關隘前。早在他們加入秘黨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清楚自己將要承擔的是什麼樣的使命。既然已經認可了自己的使命,也清楚了可能為之支付的代價,那麼自然是期待場面越宏大越好,尤其是愷撒這種愛熱鬧的。眼下的場面就很好,非常宏大,也壯烈之極,和加圖索家的華麗家風很配,愷撒很滿意。 昂熱緩緩地扳下發射擎,第一發爆破彈離開炮膛的時候,速射機槍和單兵導彈也發出了耀眼的火光。烈火和金屬瀑布瞬間覆蓋了屍守群,無數蛇影在爆炸的氣浪中升空。氣面大樓。 「我……我我……我說東京都政府已經在組織救援了可以麼?就說請大家放心救援很快就會到來?」東京都知事小錢形平次緊張得滿頭大汗,「我還能說點什麼別的麼?救援很快就會來這種話聽著很虛啊,民眾能相信麼?」 從海嘯侵入東京直到現在,空襲警報已經拉響了很多次,但始終沒有一位足夠重磅的人物站出去對民眾說話。跟首相官邸的聯絡徹底中斷,首相生死未卜,天皇一家已經從避難所轉移到飛機上,總不好在離開日本的飛機上發表鼓勵民眾堅守待援的通告,最終這個責任還是落在了小錢形平次身上。知事先生一直在為這個做練習,作為政壇的演技派,他也就能幹這個了。他已經喝了兩瓶燒酒和三罐啤酒,為的是壯膽,他很清楚這只是一場表演,除了鼓勵他沒法給民眾任何東西。但合適的表演可以帶給民眾信心,演砸了就會引發全城騷亂,他小錢形平次就是日本的民族罪人。 政黨大佬在幾分鐘前又補了一個電話,說要是成功地調動民眾信心,就力保小錢形平次代表政黨競選下屆首相。演砸了?雖然不至於死啦死啦的,但從此失去政黨的支持還是確定無疑的。 對於森隆子那種級別的政治家來說,個人失去政黨支持還可以忍受,畢竟家大業大,後輩中還會湧現出精英來。但對於小錢形平次這種三線政治家來說,沒有政黨的支持是爬不上東京都知事的寶座的。他甚至算得上貧窮,這麼多年都沒能還清房屋貸款,如果失去在政壇的地位,他的生活都會成問題。他也沒法指望後輩,他只有一個女兒,女兒很難繼承小錢形家的政治地位。 「確實還不夠,得有些針對性。」櫻並秀一幫他整理思路,「對抗災害我們確實做不到什麼,但城裡現在有黑幫趁火打劫,斥責黑幫的行為,轉移民眾的注意力也許是個辦法。」 「那個黑幫叫什麼來著?」 「猛鬼眾,他們的首領被稱作王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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