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南 > 龍族3黑月之潮·中 | 上頁 下頁 |
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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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導航程式後,幽藍色的箭頭出現在螢幕上,隨著他走動,箭頭微微顫動,似乎在尋找方向。委實說這該死的應用根本就不像導航程式,它純粹就是風水師用來用來幫人找吉穴的風水盤,跟著這玩意兒走大概只能走到墳墓裡面去!不過這種時候也只能相信路鳴澤了,這傢伙經常作弄人,但大是大非上還是很清楚的,沒把路明非往死裡整過。 前方道路越來越複雜,他看似正在進入這一層的核心區域,一路上經過了好幾道安全門,「蘭若寺之匙」能刷開所有的門。越往深處走走廊反而越開闊,最後的通道足有七八米寬,四壁用不銹鋼加固,前方是一片明媚的白光。到達這裡之後導航箭頭就消失了,可能是信號被遮罩了,路明非踩著鋼板包裹的地面,走得小心翼翼,背後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應該是這裡的管道太開闊了,可是讓人隱約覺得……連腳步聲都不敢跟到這裡來。 通道盡頭是一扇白色的金屬門,是那種圓角的氣密門,明媚的白光從門上的玻璃窗裡透了出來。窗的位置很高,路明非踮起腳來也只能看見那間屋的上半截,四壁都是白牆,牆上走著各種管線,還有各種大型器械。他大著膽子把門推開,紅色的水溢過門的下緣汩汩流出,把他的鞋子都沾濕了。撲面而來的濃郁的血腥味令他劇烈地嘔吐起來,他嚇得雙腿攤軟,跌坐在地上。 屋子的地面是血紅色的,屋頂是白色的,牆壁上紅白相間。這間屋子裡原本有至少二十個人,有醫生有護士,現在他們全都變成了死人。他們的血在地上積起幾釐米厚的一層,因為氣密門的緣故才沒有流出來。製造這起血案的東西還留在這間小屋裡,那毫無疑問是個死侍,它龍化的身體魁梧得就像個橄欖球運動員,蟒蛇般的長尾拖在血泊裡。路明非也在課上見過死侍的照片,但從未有這種但從未有這種半人半蛇形態的。倒是他們曾在高天原裡看過類似形態的古代混血種,但它們都被製成了會動的木乃伊,按說這種古代混血種早就死絕了才是,可顯然這位在不久前還是活蹦亂跳的,它的鱗片光滑肌肉飽滿,不像史守那樣乾癟。 推想當時的情形,死侍用鋒利的爪撕裂了一生和護士的動脈,在封閉的屋子裡沒人能逃脫,接著死侍也被殺了,他的身體懸掛在一面圓形的金屬壁上,一柄長刀貫穿金屬壁殺死了他。那面金屬壁上有把手和密碼鎖,看起來像是銀行得金庫門,想來死侍在完成屠殺之後撲在門上往裡窺看,被裡面的人隔著門一刀殺死。 用一柄長刀貫穿全金屬的金庫門殺死一個死侍?那是何等的淩列! 這次玩大了!路鳴澤的程式把他帶這種要命的殺人現場來,還不知那扇門背後藏著什麼殘暴的生物!路明非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通道盡頭的安全門發出轟然巨響。路明非地心猛地一沉,那道門是上下開啟的閘門,這是落閘的聲音!他被困死在這個通道裡了!大功率抽風機自行開始工作了,吼聲在通道裡回蕩,這麼抽氣的話,不過十分鐘這裡的氣壓就會低到讓人窒息的地步!剛才路明非聽見的詭異喘息聲其實就是抽風機在斷續工作,難怪這條通道要用金屬加固,這是為了防止金庫門後面的那個怪物逃脫,即便它能逃出金庫門也會被困在這條通道裡,抽氣之後它會因為氣壓下降而陷入昏迷。何等嚴密的囚禁措施……難道蛇岐八家已經捕獲了那個神,把它囚禁起來了? 手機螢幕忽然亮了,最後的電子鑰匙出現在螢幕上,絢麗的花紋不斷變幻。還有路鳴澤地一條短信:「已經到這裡了,何不打開蘭若寺的門呢?」 路明非懂了,蘭若寺之匙並不是指引他逃離的,它的目標就是這座「醫院」的核心。這想必是蛇岐八家的最高機密了,愷撒和楚子航想找的,他們沒找到,卻讓路明非摸到了這裡。路明非很想把這個巨大的榮譽讓給兩位前輩,但已經來不及了,再不去打開那扇門,幾分鐘內他就會昏迷,接下來可能會死掉。路鳴澤玩得真夠絕的。 他拖著僵硬地雙腿跋涉過滿是血地地面,用僵硬的手把手機放進金庫門邊的卡槽裡,金庫門自動連接這部手機,龐大的解碼工作開始。路明非四下顧盼,屋子裡堆滿了各種急救設備,聰最簡單的氧氣罐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血液過濾車、心臟復蘇機、高壓沖拴泵、血管造影X射線機、直線加速器這種價值上百萬美元的大型醫療設備。 這麼看來金庫門裡又是個重症病人,單刀貫穿金庫門殺死死侍的重症病人?想想倒還蠻搞笑的。 解碼完成,金庫門開始釋放閥門裡的高壓氮氣,路明非退後幾步,手腳發軟目光呆滯。門上方的燈由紅變綠,十二道保險栓同時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厚達20釐米的硬質合金門緩緩打開,撲面而來地居然是清新的白檀香味,赤身裸體的女孩站在門背後,一邊看著路明非,一邊用大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長髮。她的頭髮是暗紅色的,世上直走那麼一種發色讓路明非刻骨銘心。 一切的恐懼與仿惶都淡去了,路明非站在富含氧氣和白檀香的風中,眼睛裡只剩下那頭暗紅色地長髮和那雙暗紅色的眼睛。 好久不見。」他不由得想說這句話,雖然明明知道眼前站著的不是那個人,可那雙眼睛裡的神采是那麼的相似,就像紅鳥飛翔在澄澈如洗的青龍中。 鳥居在地面上拍得粉碎,千年的櫻花木碎片向四面八方濺射。鮮血在傾斜的地面上流淌,像是薄薄的紅色潮水。 傾翻的燭臺引燃了帷幕,佛龕中的「金剛」和「佛像」紛紛傾倒。當它們撞開前方的輕紗時,本相才暴露出來,它們長著類似人的面孔,巨大的身軀卻更像是古蛇的。蛇岐八家吧從古至今被人類捕獲的「人魚」標本都儲存在這間隱秘的倉庫裡。燃燒地帷幕墜落,引燃了屍守標本,刹那間它們煥發出刺眼的光明。在遙遠的古代,人魚地脂肪是製作蠟燭最好的材料。人魚油的古燈在皇陵中緩緩燃燒,上千年都不會熄滅。 在蜘蛛切將要貫穿楚子航的瞬間,強烈的震波襲來,源氏重工大幅地藥材起來。裂痕在鋼筋混凝土結構中蔓延,鋼筋被撕裂,水管爆裂,水霧和冷風彌漫開來,但是無法撲滅屍守燃燒的烈焰。 愷撒、楚子航和源稚生揪打在一起,所謂招數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全然失去了意義,大家抱在一起翻滾,同時用盡全身力量猛擊對方地面部、用手肘去鎖對方的喉嚨、用膝蓋擊打對方的小腹。他們是精英中的精英、高高在上的皇、家族的繼承者,可現在連一個漂亮的勾拳都揮不出來,能夠依仗的只有狠勁和對痛苦的忍受力。源稚生的肘打裂了愷撒的眼角,愷撒的指甲幾乎撕開了源稚生的喉管,楚子航一而再再而三地猛踢源稚生的肋骨。這是最原始的搏鬥,跟野獸的撕咬沒有區別,誰都不介意連牙齒都用上。 憤怒把血液中的鬥志都點燃了,他們手中沒有武器,但心中的兇狠比握著武器的時候更甚。曾經疑似友情的東西只是錯覺,他們自始至終就是敵人,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站定了各自的立場,無論打著傘並肩在雨中走多久,敵人之間總會拔出刀劍來!人魚標本的油脂熔化之後沿著地面流淌,沾到了愷撒身上,可他根本沒想過要起身打撲。他撲在源稚生的背上,用雙手雙腳鎖住他的身體,這是美式摔跤中偶爾能見到的招數,名叫人枷,以整個身體為枷鎖來制服對方的技巧。「躲開!」愷撒大吼。 楚子航鬆手滾了出去,愷撒用腰勁猛地後仰,帶著源稚生向著牆壁滾去。源稚生對於美式摔跤完全沒有經驗,被愷撒頂著狠狠地撞在牆上。以他的骨骼和肌肉狀態,眩暈只是瞬間的事,但愷撒已經趁機鎖住了他的喉嚨。暴風驟雨般的重拳打在源稚生臉上,愷撒身上的火也燒到了源稚生的身上,執行局的黑風衣採用了耐火的面料,但火勢漸漸有不可控制的趨勢。 楚子航鬆手滾了出去,愷撒用腰勁猛地後仰,帶著源稚生向著牆壁滾去。源稚生對於美式摔跤完全沒有經驗,被愷撒頂著狠狠地撞在牆上。以他的骨骼和肌肉狀態,眩暈只是瞬間的事,但愷撒已經趁機鎖住了他的喉嚨。暴風驟雨般的重拳打在源稚生臉上,愷撒身上的火也燒到了源稚生的身上,執行局的黑風衣採用了耐火的面料,但火勢漸漸有不可控制的趨勢。「說的對啊道歉有什麼用?道歉都是事後說的話,事後說話都太遲了!」愷撒厲聲吼叫,「男人做錯了事不要緊!承擔結果就好了!當斷手的斷手,當斷腳的斷腳!如果有人可以做錯事又逃過懲罰,那誰還讚美主的榮光?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每一聲「哈利路亞」都伴著一記重拳,源稚生頂著愷撒的重拳仍要起身,愷撒狠狠地一頭槌把他撞了回去。對準頭部的連番攻擊給雙方都造成了腦震盪的效果,劇痛加劇了眩暈,兩個人的視線都模糊起來,在傾斜的地面上找不到平衡,像是醉漢那種死死掐住對方的喉嚨。楚子航砸碎牆角的消防箱,拿著滅火器沖了回來,對準愷撒和源稚生噴射。渾身沾滿白色的泡沫,愷撒和源稚生仍沒有鬆手,黃金瞳憤怒的燃燒著,咬緊的牙關間滲出血來。楚子航又想起了那天夜裡凱撒的憤怒,加圖索家的憤怒果真如傳說一樣,是天罰一般可怕的東西一旦加圖索家的憤怒被點燃,那麼不燒死敵人就絕不甘休。 楚子航撲上去用那根纏繞神龕的紫繩困=捆住源稚生,然後抓住愷撒的手腕:「可以了!不是泄私憤的時候!」 「閃開!」愷撒猛地揮臂打開了楚子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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