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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應敵有仙機寶焰飛光青霞幻綺 酬恩完夙約梵音出壁健羽摩雲(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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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妖僧自知無幸,各把中指咬斷,朝外一噴,立化為兩條血影,電也似急朝向、廉二女撲去。錢萊早有準備,一幢青熒熒的冷光突然飛起,將那兩條血影罩住。二妖僧見四面皆敵,已然分佈開來,似要動手還未發難神氣。正待施展化血分身之法與敵拼命,忽聽兩聲佛號,宛如鸞鳳和鳴,響徹天際,當時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抬頭一看,正是方才抓去妖道護身法寶的那只白毛神雕,同了另一神雕並肩飛來,已離當頭不遠。猛想起前事,當時警覺。無奈先前情急拼命,邪法已經發動,身旁所帶法寶紛紛飛出,斷定在劫難逃,手中缽盂吸力更大,已然把握不住,再如強掙,心神一分,想要保得元神遁走,更非容易。只得把手一松,缽盂立被青氣吸走。 眾人立意除他,只為妖僧邪法太強,尋常法寶、飛劍未必能傷,既要防到妖僧情急拼命,又恐眾人法寶、飛劍夾攻之下,萬一傷了那件至寶。雖然將其包圍,除萬珍、秦寒萼因見妖僧寶光厲害,不似尋常,忍不住當先出手,分頭敵住而外,均作旁觀,待機而動。一見缽盂被青蜃瓶吸去,正往回收,忙即夾攻而上。內中癩姑屠龍刀最快,一彎形如新月的朱虹向上一圍。想起方才所聞遙空佛號,隨見兩隻神雕飛來,心方一動,二妖僧已被屠龍刀斬為兩段,元神立自死人身上飛起。 眾人也紛紛發動,數十百道劍光、寶光電舞虹飛,往上包圍。依還嶺上空,立時交織成了一片霞光萬道的天幕。眼看妖魂就要消滅,就這死屍倒地,妖僧元神飛起,身上十餘道各色寶光邪焰向外橫飛,雙方略一接觸,時機不容一瞬之際,妖僧元神本是兩個赤身小和尚,由一片金碧光華托住,向上急升,似見滿空寶光交織,面有懼容,正在同聲疾呼:「諸位道友,暫饒殘命!」 聲如童嬰,底下還未說完,先是兩股紫氣驚虹電射,自空直下,將妖僧元神所化嬰兒全身罩住。同時又是兩股同樣的紫色光氣飛射下來,將兩個紫金缽盂裹住。 眾人好生驚奇,定睛一看,正是神雕鋼羽同了白眉神僧座下舊同伴,一同電駛飛來,淩空下射,各由爪上發出兩股紫氣,一爪一個,將妖僧和那兩個缽盂一齊裹住。二妖僧立時合掌跪倒,口宣佛號,面現喜容。神雕朝著下麵把頭點了兩點,一聲長嘯,隨即騰空飛起。二妖僧立隨紫氣上升,到了神雕足下,吃雙爪托住,全身仍是被一團紫氣包圍,晃眼之間便全無蹤影。鋼羽才一飛降,便抓起兩個缽盂,朝著袁星急叫了幾聲,跟蹤飛去。二神雕一到,眾人見此情形,便各停手。前失飛劍、法寶,也在妖僧死時乘機收回。英瓊知神雕近來雖然學會人語,事急之時,仍用鳥語,自己還有幾句不曾聽懂,正喚袁星來間,癩姑已先笑道: 「我只知這兩妖僧昔年原是空陀老禪師門人,功力頗深,後因誤交妖人,為友所累,被逐出師門。師祖曾將他們擒到,看在他們前師面上,將其釋放。他們仍和舊日所交妖人一起,才有今日之禍。前聽家師說他們未被逐時,修為甚勤,煉有不少法寶。後從妖師又煉有許多邪法,十分厲害,但未見過。方才李健趕來說起妖僧來歷,我才得知是他們,想把那兩個缽盂收來,不料功虧一貫。看二神雕情勢,必奉老禪師之命而來。只不知這類棄正歸邪,助紂為虐的妖僧,如何還肯救他?難道真個佛門廣大,連惡人也在救護之列不成?」 說時,忽見方瑛、元皓同了石完由對面寶城山急飛而來,見面便喊:「師姊、師伯,快作準備!方才不合把東海雙凶門下那兩妖徒先行殺死,下手快了一步,此時雙凶已然警覺,不等同黨到齊便已趕來。如非空陀神僧忽在對面山上破壁出禁,用那佛家太須彌神光施展佛法將其暫時阻住,我們此時已措手不及了。幻波池內必須坐鎮,防守的人務照前計,一個也少不得。雖然神僧要等我們佈置停當,才放妖人過來,也應早為防範才好。」 眾人一問,原來石完到寶城山,剛將前傷二妖人的肉體尋到,發現妖人急於報仇,專用元神出鬥,身邊法寶囊尚未帶走,忙即取下,用石火神雷把妖屍毀去。方、元二人也追殘魂趕到。石完剛由地底鑽出,遙望依還嶺上煙光雜遝,正待趕回,瞥見妖人殘魂飛來,正往地下鑽去。方、元二人追逐在後,知其必尋肉體,重又遁入地內。仗著家學淵源,比妖人地遁要高得多。妖魂初受重創,又是勉強合攏,哪還有什神通,吃三人各用神雷法寶兩下裡夾攻,當時消滅。 三人一同出土,待要飛回,剛到地上,忽聽經聲琅琅,發自身後。回頭一看,乃是一片滿布青苔的峭壁。方、元二人知是內藏神僧,必有原因,急忙躬身禮拜。未及發問,石壁忽然分裂,走出一個長盾白髮,滿臉銀髯,左手念珠,右手掐著法訣,相貌清秀,身穿麻衣的老和尚,緩緩走出,還未說話,先把右手一揚,立有一股旃檀香風拂面而過。跟著便聽空中雕鳴,經聲立止,兩神雕忽同飛下。老和尚笑道:「你們果然能有今日,居然未忘前約。各自去吧。」 兩神雕念了一聲佛號,把頭連點,隨即飛走。 老和尚隨對三人說起,他名空陀,與白眉神僧為同門師兄弟。當初兩神雕尚是黑色,性喜殺生,誤傷一散仙所養仙鹿,散仙已然將其擒住,待要殺死。彼時二妖僧尚在空陀門下,與散仙有交,見二雕生得神駿可愛,代為講情,帶回山來,請師收養。空陀早知這兩門人夙孽太重,當初收他們,本有因緣,不久便歸邪教,笑對他們說:「我哪有此閒工夫度此猛禽?」 二妖僧苦求不允,又向白眉神僧請求收容,竟是一說即成。由此二雕便在白眉門下聽經,終受佛法度化。後來二妖僧被逐之時,禪師曾有遺偈說:「你二人誤入歧途,我又發有宏願,到時無法解救。任你們此時悔恨,離我之後,終必投入妖人門下,倒行逆施,自取滅亡。所幸以前立過不少善功,前救二雕將來必知報恩,大劫雖然難免,為此一念之善必有因果,也許到了危機一發之間,保得殘魂,前往轉世,那就看你二人以後為人如何了。」 說時,白眉神僧同二雕俱都在旁。妖僧雖然被逐,天良未喪,想起師門恩義和前路艱危,好生悲痛。知道所犯罪惡太重,師父心志已堅,白眉神僧更是莊嚴疾惡,無可挽回,只得拜辭出來。走了一段,忽聽雕鳴之聲,回顧看望,正是二雕來送,無心中間道:「我兩人日後真到危急之時,你們肯救我們麼?」 二雕將頭連點,嗚嘯不已,一直送出多遠,方始別去。二妖僧初意,師父人最心慈,這次如非閉關清修、或者不致逐出。只要從此洗心革面,苦志潛修,重返師門,仍非無望。先在海外無人小島上面,用法力蓋了一座極壯麗的大廟,又收了些門人,在內修煉。 二凶僧當初原是泉州富人之子郝寬、郝敬,平日任俠好施。這年無意中積下善緣,恰值神僧空陀許下苦願,難滿前三日為一對頭看破,意欲置之死地。限於昔年誓言,空具佛法神通,不能施展;又知此是自身魔孽,無法避免;只得忍耐諸般痛苦,以極大定力任其侵害。那對頭是一散仙,法力甚高,本意使其受盡痛苦,再行殺害,不料被郝氏弟兄無心發現。郝氏弟兄因為平日喜交江湖異人,神僧對頭恰在日前相識,頗為禮待。別時,道人曾問主人有何心願,二人答道:「素不望報,道長不必介意。」 對方笑說:「我非常人,難得你兄弟如此豪俠,不問貧富,只要來訪,一律待若上賓,比我途中所聞只有更好,以後無論什事求我,我必答應。」 說罷,留了一張柬帖,上寫:「你二人夙孽甚重,萬難倖免。昨日為你們用心占算,只有一線生機,應在下月初三起,出城往西南方走去,遊行百里之內,要過初六才歸,或能有所遇合。但是先機微妙,竟不能算出細情。如蒙相信,不妨一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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