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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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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除公明外全都將信將疑。西山路遠,急切間無處尋找。虎女又當二虎由紅牤引走,只伊萌一人可慮,公超偏是聲色不動,好生奇怪,悄間公亮:「伊萌是否溜出村中?」 公亮悄答:「我們這位七老大哥行事難測,聽他師徒日裡口氣,伊萌此行好似得他允許。方才秦萌來此送信,跟著推說那虎也許由別路走往谷外,要去崖上眺望,神色不定,好些可疑。本村雖是防禦周密,外人無法侵入,但是另有一條出路,隱秘非常,只我和大哥、二哥、七弟四人知道,又極難走。因其形勢奇險,能出而不能入,便是武功真好,如由裡面走出也是極難,由外進來更辦不到,稍一失足休想活命。伊萌也許由此出去,他新來此,怎會得知?秦萌年紀最輕,也最膽大淘氣,因和伊萌同名,本領不如人家,日常肯下苦功,他和伊萌最好,我看他形跡可疑。你且在此,等我趕往崖上背人盤問,必能問出一點虛實。」 說罷起身走去。 虎女見公明也似有些明白,村中連走一人二虎,守望的人毫無警覺,一點不以為意,依然談笑自若,問都不問。等了一陣,公亮還未回來,月色已上中天,公明忽和公超低語了幾句,公超突然起立,笑道:「這娃兒大約是往西山探敵,順便去拿兒盞花燈,不知用什麼方法,連師妹兩隻老虎也同引走。因由森林那面秘徑縱往對崖石樑之上繞路趕去,故此無人看破。昨夜他和我同往賊巢,無意中發現花、劉二賊帶來的各種花燈堆積如山,但都燈坯、絹料,燈架好些還未紮成。他當時便想用火燒掉,被我止住。那地方偏在土山旁邊新搭席棚之內。還有各種花燈,地勢僻靜,只有兩三個惡奴指揮土人在彼裝紮,極易下手。 知道自己人小拿不許多,故此將二虎一齊引走。此去並不傷人出面,至多將那兩個惡奴除去,將燈取走,由二虎一同運回。我因當地離南崖甚近,上下方便,今夜所用花燈賊黨均已掛好,所剩全是坯子、燈面,賊黨決想不到有人往取。另外還有一種原因,聽出他的意思,未加禁止。依我計算,他到以後天氣還早,如騎虎去往來更快,必乘黃昏前後翻崖過去,至多把信送到,殺死一兩個惡奴,取了花燈立即趕回,此時應該趕到才合他的心意。如今尚無音信,再等片刻人不回來,我去便了。」 虎女一聽二虎也被引走,想起紅牤蕉葉傳書,越發憂疑,正想趕往前崖探望,忽見秦萌飛馳趕來,滿面喜容,一見便說:「各位伯叔哥哥不要擔心,連人帶虎都回來了。三叔、七叔因見前面嶺上號燈閃動,似有別的可疑之跡,連信號也未吹,命我回來送信,二位叔父業已帶人趕去。」 虎女一聽也要趕去,林蓉忙說:「四妹兵刃暗器尚在樓上,我也陪你同去。既是人虎同回,如何未聽虎嘯?」 虎女邊走邊說:「此事奇怪。蓉姊腿傷初愈,可能跳動?」 林蓉笑答:「那藥真靈,方才睡起一試竟如無事,同去無妨。」 二女邊說邊走,公遐也跟在後面,各人拿了兵刃暗器,匆匆趕到崖前,上面早將繩梯放下,三人一同走上。 到頂一看,谷外山風大作,那兩隻老虎身上堆了不少東西,走並不快,虎旁跟著一個小人,一手拿著一盞花燈跳縱而來。遙望嶺上靜悄悄的,谷外只這一人兩虎對面馳來,更無別的人影。一問守崖壯士,才知自從日裡眾人回來,得到女賊蕭五姑師徒要來的警號,所有守望的人格外小心,藏處越發隱秘。另外備有特裝的號燈,燈光如豆,互相傳遞,敵人由對面來決看不出,相隔五六裡還未走到,全村早已得信,此時人都藏起,故看不見。公亮、秦真先向秦萌問出真情,伊萌果由森林缺口越崖而出,迎頭遇見紅牤,因在中途相識,人又膽大,一人一獸竟套上交情,隨由紅牤將二虎引出,秦萌恐受責罰,沒有跟去。因聽伊萌行時曾說,月上中天以前必將花燈取回。 後來久無音信,方始急愁,又不敢公然說出。正在為難,被公亮間出真情,在崖上遙望了一陣,忽見兩團彩光貼地飛舞而來,忙用崖上原設的望筒仔細一看,正是伊萌。兩虎也由林中穿出,身上堆著許多東西,走得卻不甚快,那兩團彩光乃是伊萌盜來的花燈,看那一路持燈跳舞神氣,又極高興,不似受傷情景。剛想起虎背上物必是由賊巢中取來的花炮之類,恐其弄碎,故此不能走快。 眼看相隔只三二裡,最前面一處守望忽有紅白二色號燈朝下閃動,知道前面有了警兆,跟著沿途守望的號燈相繼閃動傳達過來,二人看出那是前頭發現可疑形跡,並還不是尋常,恐信號之聲被來敵警覺,嚇退回去。如有敵人必是偷偷掩來,決非庸手,又正掩在一人二虎的後面,相隔只一二裡,伊萌還不知道。月光既明,手又有燈,一個不巧,難免被賊暗算,忙令秦萌趕回報信,自率幾個有本領的村中壯士越崖縱往小山,一路掩將過去。此時業已趕過伊萌來路前面,快要到達前途守望之所。 正說之間,忽見前面又有號燈閃動,一閃即隱。崖上壯士驚道:「前面來敵必已現身,三爺、七爺也正趕到,想是看出敵人正在埋伏,恐被看破,連號炮也被止住。照此形勢來敵決非小可。」 話未說完,虎女瞥見一人二虎相隔漸近,伊萌忽然縱身一躍躥往樹林之中。跟著便見燈光搖動,人卻如飛馳出,追上兩虎,好似說了幾句,嶺上立有數人突然出現,飛馳而下,幫著將虎背上的東西取下,貼著山腳迎面奔來。虎女看出伊萌似要騎虎回身,方想喊他,虎已望見主人,不聽伊萌招呼,飛馳而來。伊萌便由虎背縱下,如飛往來路馳去。三人連同秦萌越崖而出,剛到半山,虎已趕上二女,便令公遐、秦萌同騎阿黃,二女同騎虎媽朝前馳去。目光到處瞥見伊萌在前,業已縱上嶺去,身法真個快極。回顧四人騎虎趕來,立定揚手,令眾緩進,四人也騎虎趕到嶺上,見面低聲說道: 「我往賊巢偷了許多花燈,那封信也代交到。井還探出女賊蕭五姑快到以前忽然生病,去時正發寒熱,連花燈都未出看。同來十個男女同黨也病倒了一半,都說病得奇怪,從來未有的事。就這樣還派了兩個女賊、一個男賊和原有兩個賊黨,五賊分成兩路,一東一南往探雲師叔和婁師叔兄弟兩處虛實。東山這面一男一女聽說本領最高,我因他那用葵花針的幾個多半病倒,一個未來,來這三賊兩個賊徒,一個徒孫,另兩賊党乃是方家五鬼中的大鬼方黃、四鬼方鴻,同一中年女賊。我將花燈運往崖後,接連三次,賊還未走,本意趕回報信,不想和他動手,不料那些花燈骨子和扇面又脆又弱,虎走太快必要弄破,費了好多事才得到手,豈不可惜?兩虎不能走快。快到以前沿途留心賊黨,並無蹤跡,隨便取了幾扇燈坯紮成兩燈,將燭點好,一路走來。我知離村六七裡便有守望,沿途不見一人,方想他們藏得真好。 七叔忽在暗中發話,說前面來了敵人,命我留意,把燈滅掉。我想此燈可以誘敵,將它掛向樹林之中便趕了來。來賊只得兩個,至多五個,今夜賊巢防備更嚴,惡賊更多,有好些虛實都不易於窺探,正好生擒拷問。這五賊奉有嚴命,只許窺探,不許隨便動手。他見我們人多,又有這兩個老虎,定必嚇退。內中一賊乃女賊徒孫,是個小人,比我生得還要醜怪,滿口大話,實在可恨。我還想鬥他一鬥,四位師叔最好暗中掩去,命二虎到前面埋伏,斷他歸路。聽說來人輕功甚好,逃得極快,莫要被他逃去。」 四人剛剛答應,縱下虎背,忽聽樹後有人低語道:「下面業已動手,諸位快往接應。」 隨聽伊萌噫了一聲,轉身便往後面嶺下飛馳而去。四人目光到處,瞥見賊黨共是兩男一女,已和公亮。秦真還有同去的兩個壯士動起手來,忙即跟縱趕下,快到半山,離地還有好幾丈,忽聽一聲怒嘯,聲如狼嗥,甚是淒厲。目光到處,斜對面一片高約七八丈的斷崖上突又現出一男一女,女賊手持一雙護手鉤,月光之下身材甚是俏麗,男賊形態裝束均極醜怪,比下面兩個敵人還要短小,一手拿著一根寒光閃閃,兩頭有刀的鐵棍,身上穿著一件形如刺猖的短裝蓑衣,一條短褲,只叫得一聲,便先離崖縱起,宛如一個毛人朝下飛落。公亮想是看出厲害。對面又有一個強敵,剛剛往旁縱起,來賊撲了個空,一聲怒嘯,雙腳一點,又是好幾丈高遠,待朝秦真撲去,身法輕快已極,手中鐵棍再一舞動,周身都是寒光,看去猛惡已極。對崖女賊也手舞雙鉤跟蹤縱落,本領也非尋常。 最奇是來這五賊輕功都是那麼好法,貌相醜怪的小矮賊更是厲害。公亮、秦真都差一點沒有受他暗算。虎女當先,見狀大怒,剛喝得一聲,離地還有三四丈,矮賊縱躍如飛,連撲三次均未撲中。聞聲仰望上面有人,哈哈一笑,飛星跳擲一般,竟不等人下去,淩空縱起,飛撲上來。虎女正要舉劍迎敵,說時遲,那時快,眼看敵人一縱好幾丈,業已高過虎女六七尺,急如飄風,連人帶棍當頭撲下。就這時機瞬息之間,又是一股急風由身旁腳底帶著一道寒光突然飛過,雙方勢子都是萬分猛急,只聽鏘鎯鎯一聲金鐵交鳴,雙方兵刃撞得一撞,眼前人影分合,寒光電閃,映月生輝,當時一東一西各被彈出好幾丈,宛如兩點飛星隨同兩條人影淩空飛落。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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