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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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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衣人愴惶倒退,一人手中刀已斷,一人連隨將手中長刀架在靠牆而坐的那個人的脖子之上。 那個人衣衫破爛,血跡斑駁,面色蒼白,右臂已斷,胡亂用破布紮上,左臂被鐵鍊鎖著,鐵鍊長只三尺,他坐在地上,那只手便吊在半空。 他一臉苦痛之色,眼半睜,神智卻似乎不大清醒,看見那把刀落下,也沒有將頭偏開。 那個黑衣人連隨喝道:「再上前,我就將韓方一刀殺掉!」 語聲顫抖得很厲害,就連握刀的右手也顫抖起來。 他的膽子看來並不大。 沈勝衣不得不停下來,他實在擔心那個黑衣人驚恐之下,手中刀失了分寸。 那個黑衣人見沈勝衣停下腳步,又喝道:「出去!」 沈勝衣冷冷的道:「你的刀絕對快不過我的劍,現在我還是全力出手,在你的刀砍入韓方頸子之前,也許我已經將你立斬劍下!」 那個黑衣人面色大變。 沈勝衣接道:「放下刀離開,我今天饒你們一命!」 兩個黑衣人又喜又驚,半信半疑,相顧一眼,一人急問道:「這可是真的?」 沈勝衣長劍入鞘,道:「你們再不走,就是假的了。」 說著他橫移三步。 兩個黑衣人又相顧一眼,然後一齊移動,心驚膽戰的從沈勝衣面前走過,出到門外才松一口氣,腳步也快了起來,一溜煙跑得不知所蹤。 沈勝衣頭也不回,逕自走到牆下那個人的身前。 那個人好像現在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望著沈勝衣走來,勉強露出了絲笑容。 沈勝衣目光一落,道:「好漢子。」 那個人啞聲應道:「彼此。」 沈勝衣道:「我來得很算是時候。」 「辛苦沈兄。」 「胭脂已跟你說過我。」 「不錯,胭脂……」 「這之前你見過我的了。」 「沒有,但除了沈兄,還有誰敢膽子這樣闖進來?」 「反正都不清楚這裡的情形,倒不如就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即使他們已接到消息,也未必料得到我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採取行動。」 「是了,沈兄怎會找到來這地方?」 「我是從郭長溪那裡得來的消息。」 「郭長溪怎會……」 「他已經給我殺掉!」 「原來如此。」 「我知道這件事,立即動身趕到來這裡,已經跑折了兩匹健馬,就是怕孫杏雨他們搶在前頭。」 「韓方一條賤命,何足如此……」韓方感動之極,語不成聲。 沈勝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韓方一遍,道:「韓兄相信已吃了他們不少苦頭。」 「算得了什麼?」 沈勝衣隨即用腳挑起那把長刀,右手一探,正好接住,道:「韓兄請將左手貼著牆壁。」 然後他一刀砍下! 「鏗」一聲火星飛射,刀一斷為二,那條鐵鍊亦斷成兩截。 韓方不覺籲了一口氣。 鐵箍仍然留在他的左腕上,連同半尺長的一截鏈子。 沈勝衣拋掉斷刀,道:「離開這裡我們再想辦法弄掉那個鐵箍。」 韓方道:「這個慢一步再說。」 沈勝衣問道:「韓兄行動方面……」 韓方掙扎著站起身子,道:「相信還不成問題。」 話口未完,身子已然一栽,沈勝衣忙伸手一把扶住,韓方卻搖頭道:「只是筋骨太久沒有活動,血氣凝滯,一會就會恢復過來。」 沈勝衣沉吟道:「進來的時候我看見前院那邊馬廄養有好些馬,還有輛馬車,正好拿來代步。」 「最好不過。」韓方目光一轉,倏的問道:「沈兄進來之時,可曾遇見孫杏雨白松風他們?」 沈勝衣一怔,說道:「他們兩人已來了?」 韓方道:「還有杜飛雲!」 沈勝衣道:「馬方平卻說他們還未到來。」 韓方皺眉道:「這其中只怕有詐。」 沈勝衣想想,道:「這一次救人雖則有驚,卻是無險,馬方平兩人顯然都未盡全力,的確很值得懷疑,他們的動機到底何在?」 韓方道:「只怕是準備在你將我救出之後,才採取行動。」 沈勝衣「哦」的一聲。 韓方接道:「如此一來,因為兼顧我,不能夠盡展所長,孫杏雨三人若是同時出手,沈兄只怕未必就應付得來。」 沈勝衣點頭道:「不錯!」 韓方道:「所以一踏出這個房間,你我便分道揚鑣好了。」 沈勝衣道:「這是什麼說話?」 韓方道:「沈兄救我出這個房間,我已經感激不盡。」 沈勝衣截道:「救人救到底!」 韓方道:「倘使因為我,至令沈兄有什麼……」 沈勝衣又截道:「我看你這個人也是一條硬漢,怎麼如此婆媽?」 韓方苦笑。 沈勝衣接道:「孫杏雨三人也許如你所料,也許有什麼事不得不暫時離開,究竟怎麼一回事,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個解答,到時候,我們看情形如何再作打算。」 韓方惟有點頭。 沈勝衣又道:「這個落馬鎮東北西三面都有路可走,他們未必推測得到我們要走的是哪一面。」 韓方皺眉道:「有件事情,我看必須一說。」 「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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