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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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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白插口道:「以潘乘風的武功,子夜時分或者可以輕易離開這裏不被我發現,可是只要他走進不醉無歸小酒家,我們一樣會發現。」 石勇道:「我們早已發覺,有兩個官差喬裝賭徒不時在門外徘徊。」 丁少白一怔。石勇接道:「潘乘風一連這麼多天在那兒出入,難怪你們起疑,派人在附近監視。」 丁少白冷哼道:「可惜還是被你們發現。」 石勇說道:「所以,在明夜子時,潘乘風走的,並不是前門,而是從後巷越窗而上。」 沈勝衣道:「這樣說,潘乘風的死真的與你們無關了。」 石勇點頭道:「他在店內突然毒發身亡,我們的驚訝,絕不在任何人之下。」 沈勝衣一皺眉,道:「那麼是誰將他毒殺?」 石勇道:「以你沈大俠的才智,總會將他們找出來的。」 沈勝衣淡然一笑,轉問道:「你們方才並沒有找到那六粒金鋼鑽?」 石勇道:「否則我們早已離開。」 沈勝衣道:「你們就是懷疑潘乘風可能將金鋼鑽藏在富貴院,連夜走來搜查?」 石勇點頭道:「這是于亮的主意。」 沈勝衣道:「富貴院如果找不到,于亮準備找到那裏去?」 石勇道:「百鳥院。」 沈勝衣道:「找喜鵲?」 石勇道:「正是,他之所以這樣做,可以說是完全是受了你在酒家那番話的影響。」 沈勝衣一怔,回頭立即吩咐丁少白:「你先帶石勇去衙門,叫查四派人來搜查一下這個富貴院。」 丁少白應聲連忙拿出手鐐將石勇的雙手鎖起來。沈勝衣接道:「我現在趕去百鳥院,看喜鵲怎樣。」 最後一個字出口,人已在院外。 喜鵲很好。于亮並沒有找到百鳥院,也許他知道沈勝衣必會很快趕來。沈勝衣找到喜鵲的時候,喜鵲正在百鳥院的大堂中。這並不是百鳥院的紅人招呼客人的地方。喜鵲也只是坐在一旁看著眾人歡笑。小鶯站在她身旁,顯得很開心,她的面上卻連一絲笑容也沒有。 這幾天夜間她總是薑歡混在人多的地方,其他時候則要小鶯寸步不離的侍候左右。一種莫明的恐懼,籠罩著她的整個身子。沒有人知道她恐懼什麼,誰問她,她都是推說身子有些不舒服。小鶯問,也沒有例外。 百鳥院的大堂,這時候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一個錦衣少年正在帶醉高歌——桃花扇影香風軟楊柳樓心夜月圓繁絃急管送歌筵盃量淺爛醉玉人邊。歌聲甫落,這個錦衣少年竟真的醉倒在他請來的那個玉人身邊。那個玉人不禁「喲」一聲,道:「他這就醉了,叫我怎樣好?」 一側另一個少年大笑道:「這還不簡單,你將他抱回房間就是。」 玉人佯羞道:「這麼重的一個大男人,我如何抱得起喲。」 話說未完,醉倒在她身邊的那個錦衣少年突然又跳起來,道:「你抱我不起,只好我抱你了。」 原來他並非真的醉倒。他連隨攔腰將那個玉人抱起來,向堂後走去。玉人嬌呼,眾人大笑。 小鶯也笑了,道:「姑娘,你看那個人多狂。」 「嗯!」 喜鵲只是淡應一聲。小鶯接道:「在大堂喝酒的人聽說都有這樣狂的。」 這是事實,即時又有一個狂人站了起來。那是一個彪形虯髯大漢,腰間掛著一把大刀,衣襟敞開,露出一片胸毛,上面沽滿了酒珠。他右手握著酒壺,左手捏著酒杯,竟一直向喜鵲走過去。喜鵲看見皺眉道:「那個人是誰?」 小鶯道:「不知道,他怎麼向著我們走來?」 喜鵲道:「你問他有什麼事?」 小鶯連忙上前,攔住那個虯髯大漢。「這位……」 虯髯大漢道:「我不是找你!」 以臂將小鶯推開。他腳步不停,一直走到喜鵲面前,道:「可是喜鵲姑娘?」 喜鵲的身子,不覺往後一縮,道:「是……」 虯髯大漢道:「我叫做歐力,方纔我同來的兩位朋友說,好像我這種粗人,一定請不動姑娘喝酒。」 喜鵲嘆了一口氣,她知道麻煩來了。歐力接道:「我就是不服氣,所以與他們賭了三十兩銀子。」 喜鵲沒有作聲。歐力又道:「三十兩銀子還不放在我眼內,我賭的其實只是一口氣,只要姑娘喝下了我的三杯酒,他們的三十兩,還有我的三十兩,一共六十兩銀子就是姑娘的了。」 喜鵲輕歎道:「好意心領,我的酒量淺,一杯也喝不下。」 歐力大笑道:「青樓女子那有不懂喝酒的,來,先喝這一杯。」 他斟下第一杯,遞向喜鵲。喜鵲沒有伸手接。歐力又笑道:「姑娘莫非嫌六十兩銀子太少?」 喜鵲道:「我不是這意思,我真的量淺。」 小鶯亦道:「姑娘說的是老實話。」 歐力道:「就算量淺,小小三杯也該喝得下的。」 喜鵲搖頭,目注小鶯。小鶯立即說道:「我來替姑娘喝也一樣。」 歐力瞪眼道:「你是什麼東西,配喝大爺斟的酒。」 小鶯呆在那裏。歐力回對喜鵲,面上已沒有笑容,道:「話已說清楚,姑娘不喝我這三杯酒,是存心要我在朋友之前丟面,這個面,我可丟不起。」 喜鵲無奈道:「我喝你一杯好了。」 歐力道:「三杯!一杯也少不得。」 喜鵲閉上嘴巴。歐力接道:「姑娘如果再不接下,我要動手強灌的了。」 喜鵲的嘴巴閉得更緊。 兩個百鳥院的打手那邊再也忍不住,走了過來。歐力看見他們過來,右手酒壺往旁邊几子一放,回手按著刀柄道:「這是我與喜鵲姑娘的事,旁人最好不要多管。」 這兩句話當然是說給那兩個打手聽。那兩個打手各自一聲冷笑,好像歐力這種客人他們已不是第一次遇上。他們左右一齊走到歐力身旁,一個連隨道:「喜鵲姑娘向來不勝酒力……」 歐力截口道:「誰要你們來多口?滾出去!」 兩個打手一動也不一動。歐力厲聲喝道:「再不滾,我要動手了。」 一個打手冷笑道:「朋友要動手請到外面,莫驚擾其他客人。」 歐力道:「我喜歡這裏!」 話口未完,他按在刀柄上的右手已一拳擊出!站在他右邊那個打手冷不提防,胸膛挨了那一拳,悶哼一聲,飛跌丈外。另外一個打手又驚又怒,大喝撲上,一拳擊出。歐力看準來勢,回手硬接一拳,底下跟著一腳掃出!雙拳撞在一起,歐力若無其事,那個打手一張臉卻立時變色,還來不及呼痛,人已被歐力那一腳掃飛。 歐力左手那隻杯載著的酒只是濺出少許,他也沒有再添滿,又遞向喜鵲,道:「姑娘,這杯酒你到底喝不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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