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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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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也可以,給些時間他們多聚聚吧。」陷空老祖移動腳步,轉身離開,腳步起落雖然快,但那種老態卻是非常明顯。 他雖然鬚髮皆白,但一向給人的感覺是權威,絕無蒼老的感覺,可是現在那些玄門正派的高手眼中看來,卻像在看著另一個無助且絕望的老頭兒。 老,有時只是一種感覺,一個人的心也會老的,有諸內不難形諸外。 陷空老祖心裡那種蒼涼落寞已明顯散發出來,也感染到看著他的每一個人。 剩餘的玄門正派高手跟著離開,看來亦是那麼的無奈蒼涼。 他們的步伐與陷空老祖一樣,所以沒多久便離開了那非人間。 應天青、柔柔仍然呆立在那兒,在他們的周圍盡是屍體,血紅觸目,天地間依然一片灰暗,風吹蕭索,一片說不出的荒涼。 那過了多久,柔柔、應天青都沒有在意,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應天青。 「也許我不該畫那幅畫。」 「那是我根本不應該存在的了。」柔柔笑得是那麼淒涼,那麼的令人心酸。 「沒有那幅畫我們根本不會在一起。」應天青歎息:「那最低限度你會快樂得多。」 柔柔又淒涼的笑了:「不認識你,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快樂。」 應天青無言,不能不承認柔柔所說的是事實。正如他,沒有柔柔的出現,到現在他也未必知道什麼叫做愛。 柔柔接著搖頭:「我不知道上天為什麼要弄一個好像我這樣的東西。」 「非獨你,相信每一個人都不知道,也許將你弄出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也許,我不知道上天是怎樣,這一次打的是什麼主意。」 「以前我一直都認為人力可以勝天,現在才發覺,是絕沒有可能的事。」 「有誰知道上天的力量有多大,能夠將人怎樣處置?」 「到今時今日,我是心服了。」應天青苦笑:「也許這應該叫做心死。」 「所以你只好聽天由命。」柔柔哀痛的看著應天青,她完全明白他那種無可奈何的感受,只因為她也有這種感受,而且絕不會比應天青稍輕。 「據說,曾經有人企圖與天爭命,現在我相信那只是一種傳說,絕不可能是事實。」應天青不覺又抬起頭來:「絕不可能,可笑的竟然會有人相信。」 「包括你在內?」柔柔歎息著:「這算不算叫做幼稚?」 「有誰會承認自己幼稚?」應天青苦笑一下:「有些人甚至不相信有所謂天意。」 「這些人一定一生都非常好運,心想事成,做什麼也不會失敗。」 「有這種人的。正如為什麼有這種人,已經是莫名其妙,是不是藉以讓其他人知道有這種幸運,好讓那些人盲目去追尋那種並不存在的幸運。」 「看來做人並不是一件樂事,很多事似乎有轉彎的餘地,但實在一切早已經安排妥當了。」 「正如我們的遭遇,是早已經安排好的了。所以到現在,我實在覺得有些可笑。」應天青接著搖頭:「也許我們這該說可悲。」 「有什麼分別?」柔柔笑了笑:「可悲可笑那是一回事,不過表面上似乎不同。」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說這些?」應天青接問。 「知道,這無論如何,我們都覺得好受一些,也容易接受這命運,這是天意的安排。」 「我也曾想過這也許是一種過失,以致有你的出現,然後突然發覺要將你抓回去才可以,於是安排我們的相遇。」 「也許他們都覺得無聊,突然需要一些刺激,而無論他們將事情弄成怎樣,總會輕而易舉的收拾妥當的,是不是?」柔柔目光往地上的屍體一掃:「不知這些人是否明白?」 「他們若是明白,也許不會倒在這裡,但天意若是如此,無論他們是否明白,始終還是會倒在這裡的。」 柔柔不由點頭,目光再轉:「現在該到我們了。」 「該到的時候,我們根本跑不了。」應天青搖頭:「我們所以有那許多遭遇,說不定就是為了好讓那些陽氣能夠進入我的體內。」 「若是就那樣進入,沒有一絲波折變化,的確是沒有什麼興趣。」柔柔再問:「你現在覺得怎樣了?」 「很好,只是方才向這邊移動的時候,身不由己,為你擔心。」應天青毫無保留的:「我擔心收不住勢子會與你相撞在一起。」 「現在明白了,不用擔心。」柔柔看著應天青:「上天就是不要你我這麼簡單相撞在一起,所以到最後還是讓你停下來。」 「那麼相撞在一起的確是簡單一些。」應天青仰首望天:「只是要我們自己選擇。」 「在它來說,這也許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恩惠。」柔柔搖著頭:「也許是一種樂趣。」 「一切都是控制在它的手上,有些人妄言什麼人力勝天,實在是可笑。」應天青歎息著:「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它求情,求它網開一面。」 「你是屈服了!」柔柔深切地感到應天青那一份無可奈何。 「在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屈服不屈服的了。」應天青仍然望著天:「我們的一切顯然都是經過刻意的安排,相信連結局也已在內。」 「可惜你方才所說的沒有人傳下來,否則知道我們遭遇的人們,多少也會知道天意莫測,天命難違,一切唯有聽天由命。」 「若是每個人都抱著這種思想,一切豈非都變得索然無味,毫無樂趣?」應天青搖著頭,突然又有所感覺的停下:「不會的,一般人都善忘,只有到了生命的盡頭才會醒悟。」 「這樣說,你的話就是流傳下來也沒有關係的了。」 「應該是的,再說,一般人的生命也不會這麼複雜,不外生老病死罷了。」 「我不明白要那麼多人存在幹什麼?」 「沒有那許多平庸,又怎能夠襯托出優越?也只有這樣那些優越的才覺得與眾不同,也才特別好玩。」 柔柔總算明白了,無可奈何的看著應天青:「你也實在太優越了。」 「也是上天賜予的,若是我沒有這份優越,這個遊戲豈非會很乏味?」 「那你的明白也是它要你明白的了?」 「我不能肯定,有時我覺得唯一不受控制的就是思想,它怎能控制一個人的思想?」 「我以為它需要控制的時候便會控制。」柔柔搖著頭:「現在我甚至懷疑你所說的是否也就是它要你說的。」 應天青呆一呆:「也不無可能,一個人若是這樣,還有什麼樂趣?」 柔柔淒然一笑:「沒有的了。」 應天青沉吟著:「我仍然懷疑,若是連思想也由它控制,又何須我們這樣在這裡再做決定?」 柔柔沉默了下去,不能不承認應天青說的很有道理。若是腦子也是由上天控制,一切便變得乏味,也完全沒有玩的意思了。」 應天青忽然一笑:「這很快便有一個答案。」 柔柔回問:「你是說它在等我們的決定,若不是它預定的,它便會有所行動?」 「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應天青又一笑:「我們的決定若是它完全不滿意,它將會有什麼反應?」 柔柔搖頭:「我可是一些也不覺得有趣。」 應天青無可奈何的:「無論有趣沒趣,最後的決定還是在它手上,為什麼我們還要這樣難過?」 柔柔又沉默下去,應天青看著她,也不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 好一會,柔柔才問:「你在想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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