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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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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是萬丈深淵,以金神君的功力,是必難以抑制下降之勢,必死無疑。 即使不是有這麼深厚的關係,啞巴也不會袖手旁觀,何況他非獨是再生父母,救命恩人,還傳授他一身本領,令他脫胎換骨,吐氣揚眉。 他馬上淩空翻滾向下,急追在金神君身後,十八般武器一一飛出,半空以劍氣貫連,變成一條百數十丈長的光帶,迅速飛向金神君,將金神君攔腰纏住。 啞巴隨即落在一個峭壁上,探手抓住了一塊巨石,另一手再將光帶收回來。金神君隨著光帶飛到峭壁上,落在啞巴的身旁,一張臉已因為驚恐而變得清白。 雖然他曾經在啞巴的劍光保護下飛越長空,下臨千百丈,但他知道那是絕對安全的,因旁邊有啞巴保護,不會出事。可是現在則是另一回事,啞巴已與他分散,那種直墜向深淵的速度與感覺就更是此前未有。 就是膽子再大,這種環境下亦難免魄動心驚。 金神君上了峭壁,他一顆心才放下,看著啞巴,歎了一口氣:「要命……」 啞巴苦笑一下,金神君看著他搖頭:「我知道你已經盡了全力,不用難過。」 啞巴面上仍然有歉疚的表情。 「那個陰魔可真厲害,你絕不是她的對手。」金神君笑笑:「老祖他們也抵擋不住,你敗在她手下,用不著難過。」 啞巴終於開口,一口鮮血噴出來。 金神君嚇一大跳,連忙伸手扶住:「你怎樣了?」 啞巴搖頭。金神君連隨破口大駡:「這裡又沒有外人,用不著死撐的,看傷在什麼地方,我總有方法教你治療妥當的。」 啞巴沒有作聲,只是看著金神君,他的心意同時由眼神傳遞出去。 金神君立即明白,盤膝坐下來,他雖然博聞強記,可是啞巴傷得那麼重,也總要花些心思。 啞巴看著他,眼神充滿信心,金神君從來沒有令他失望過,這一次他相信也不會例外。 也不過片刻,金神君已想到治療的方法,伸手按住了啞巴的百匯穴,以他的功力,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功力灌輸進啞巴體內,可是他這樣做卻幫助啞巴聚氣凝神,內力迅速運行九周天。 金神君果然是一個記憶力很強的人,在他的腦海中治傷療傷的方法也有千百種,難得他並沒有混亂,對症下藥。 啞巴面容當然更寬,他知道他是需要一段時間療傷的,而且必定可以痊癒。 然後他又想起了應天青。 應天青會有什麼遭遇他不知道,但卻知道在目前他已是有心無力,所以他隨即放棄思想。 在這個療傷的關頭他若是分心二用,不難走火入魔,導致傷上加傷。 既然只是空想,並無好處,放棄是最好的方法,也只有他這種修為才這麼容易將已想著的放棄,將思想停頓。 金神君也沒有胡思亂想,他雖然沒有啞巴的修為,卻是天生的專心,集中精神處理一件事情的時候絕不會旁騖,多想其他。所以他的記憶力這麼好,能夠記得這麼多的事情又不會混淆。 這師徒二人也就這樣停留在峭壁之上。 ▼第三章 陰魔變美女 陰魔的來臨應天青毫無預兆,也毫無感覺,他站在高臺上,全神貫注,望著天空。 龍卷在天空中飛卷,很奇怪,應天青完全感覺不到龍卷的威力。 在他的眼中那龍卷也不是一道龍卷,只是一股氣流在移動變幻。幻變出無數的眼睛。 怎會這樣,應天青也不知道,只是他遠望著那一股龍卷的時候,他已經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浮現於腦海,他眼中所見便盡是眼睛,一直到那股龍卷逼近,還是這樣。 那原是一股陰氣,變幻無定,魔力所及,自然影響到應天青的心境。 應天青若是有所畏懼,他所畏懼的東西必在腦海中出現。 他畏懼的正是不能夠畫出一雙完美的眼睛,是以心魔所影響,眼中所見立時全都是眼睛。 陰魔感覺到應天青的感覺,與之同時亦發現應天青所畫的那幅畫。 那正是她追尋的形象,沒有一雙眼睛,當然令她深感遺憾,所以她本能的幫助應天青去追尋那一雙完美無比的眼睛。 她若是要傷害應天青,絕對可以,應天青的幻覺絕對可以變成致命的武器。 可是不知怎的,在她向這邊移動的時候她已經有一種感覺,向這邊移動會追尋到她要追尋的形象。 應天青純陽之體對她的純陰之體原就是一種誘惑,是所謂的陰陽相吸。 看見應天青她更就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喜悅。 應天青絕無疑問是玄門正派的高手,與群妖勢不兩立,可是也是天下無敵的至陽之身。 若陰陽是必相吸,那應天青就是陰魔唯一的物件,唯一的伴侶。 陰魔並不知道這些道理,只知道應天青是她所要找的對象,他所畫的畫像也就是她在追求的形象,對應天青那一份愛慕更加深切了。 她就著應天青的思想幻變,變幻出千千萬萬無數的眼睛,所化的一股龍捲風也就繞著應天青打鏇子。 應天青置身風眼下,他仰首看去,所見的不是風眼,是一雙完美無瑕的眼睛。 他所追尋的最完美的眼睛也竟就是陰魔所化,龍卷的風眼。 那雙眼睛流露出至美無暇的形象感情,應天青心神為之激蕩,終於高聲叫出來。 然後他揮筆輕描,將那雙眼睛的形象畫於畫像眼睛的位置。 一個天下無雙,完美無瑕的美女形象終於在這個情形下完成了。 多了那雙眼睛,畫像非但變得完美,完全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應天青呆望著那幅畫,好一會,突然發出一聲歡呼,整個人跳了起來,這絕無疑問,是他有生以來最滿足的一刻,連他也以為,再沒有任何事情更能夠令他滿足,有這麼開心快樂的了。 也就在他跳起來同時,那幅畫亦疾揚起來,旋轉著飛卷向風眼。 他一驚,伸手急忙抓去,在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幅畫更重要的了。 以他的身手,要抓住那幅畫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卻就在他的手快要抓到的時候,那幅畫突然片片碎裂,飛捲進龍卷的漩渦中。 應天青的心仿佛立時碎了,一個身子不由往下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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