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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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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態慈祥,目光有如閃電一樣,芭蕉竟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垂下頭。「不知道師父有何吩咐?」 大法師道:「那邊的香滅了,你去燃上另一支。」語聲一落,垂下頭又繼續默寫他的心得。 芭蕉目光一轉,卻落向那邊蒲團,大法師那串佛珠也就放在蒲團旁的几上。 一個聲音即時在芭蕉耳邊響起:「去將師傅那串佛珠偷過來──」 女人的聲音,芍藥的聲音。 芍藥並不在附近,只是她的話已經在他的心裏長了根。「我喜歡那串佛珠,你給我拿來,我一定會對你更好。」 說這些話的時候,芍藥整個身子都偎在芭蕉的懷中,一隻手正按在芭蕉最敏感的地方。 芭蕉整個人那剎那又迷失了。 「要是你不願意,我以後都不再理睬你,昨夜的事,我也要請師父給我一個公道。」芍藥的話簡直就像是要脅。 她接著將芭蕉的手拿進自己的胸膛,喘著氣。「我只是害怕,要那串佛珠鎮定一下,你聽我的心是不是跳得很急?」 芭蕉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急。 「用過了我就會還給師父。」芍藥的話聲既似夢囈,又似呻吟。「答應我嘛!嗯……」 芭蕉當然答應了,所以他才會走來。 大法師潛心默寫,竟然沒發覺他的到來,這不是一個好機會? 可是給大法師那麼看一眼,芭蕉卻不由心生寒意,聽到大法師只是要他燃香,一顆心才放下去。 一定神,他才移步走到那邊,拈過一支香燃點起來,在香案銅爐插下。 他的一雙手在顫抖,偷眼望一望那邊几上的佛珠,心又「卜卜」跳動起來。 那在他聽來是那麼清楚,偷眼再望大法師,卻若無其事,芍藥的語聲又在催促,那動人的肉體,隱約又浮現在芭蕉眼前。 芭蕉一咬牙,移步走向大法師。 大法師走筆不停,看也沒有看芭蕉。 「師父──」芭蕉囁嚅著叫了一聲。 「什麼事?」大法師沒有回頭。 「弟子只是問你老人家在寫什麼?」芭蕉盯穩了大法師,在几旁停下。 大法師伏案疾書:「一些心得。」 「要不要弟子幫忙?」芭蕉半側身子,探手抓了那串佛珠,一陣冰涼的感覺透骨而上,芭蕉那剎那突然感覺一陣內疚,這種感覺卻被與芍藥一起時的那種快感掩去,芍藥的種種誘惑,又在他腦海裏浮上來。 「這不是你的心得。」大法師淡應,仍然不回頭。 芭蕉抓起了那串佛珠,納入袖中,一顆心狂跳。 「那弟子出去了。」 大法師應了一聲,只顧寫他的心得,芭蕉忙自退出去,但卻不敢走得太快,一面偷眼望著大法師。 眼看就要走到門口,大法師突然一聲道:「芭蕉──」 那剎那芭蕉不禁魂飛魄散,兩隻腳就像給釘子釘著,怔住在那兒,雖然想應,卻一聲也發不出來。 大法師緩緩抬頭,卻是道:「好好的休息,今夜也許有用著你的地方。」 「弟子省得──」芭蕉額上已有汗冒出來。 「沒事了。」大法師接又垂下頭,揮筆疾書。 芭蕉好像傻瓜一樣,一會才知道舉起腳步,出了房門,聽不到大法師再叫,一顆心才放下,急步往芍藥的房間奔去。 天色這時候更加陰沉,接近黃昏了。 *** 派出去的火龍寨武士已陸續趕回來,一樣的話,並沒有任何發現。 這早在蕭十三的意料之中。 即使沒有積雪,以留侯的法道通天,隨便找一個地方都可以藏下,火龍寨的武士雖然多,總不能夠將泥土逐尺掘開來,一看究竟。 雖然是意料之中,他的心仍不禁越來越亂,不由又想到與大法師一聊。 這個老小子,也應該寫完的了。 他舉步向那邊走去,轉一個彎,正遇楚輕侯,也是走向那邊。 楚輕侯精神奕奕,顯然已有過充分休息,看見蕭十三走來,忙迎上前去,蕭十三劈頭第一句就問:「你找你師父去?」 「問問師父,今夜是否可以讓我出戰留侯。」 蕭十三道:「我也要問他,今夜又準備如何去應付。」 楚輕侯低首一望。「差不多的了。」 蕭十三慨嘆。「到現在還沒有留侯的下落,這一戰是必無可避免。」忽然問:「你不怕?」 楚輕侯道:「不怕!」 「為了紅葉?」 「也為了正義!」 「好!」蕭十三大笑道:「好小子,我總算沒有看錯你!」一把抓住楚輕侯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 他們剛在彎角消失,芭蕉才從一株樹後轉出來,一面慶幸沒有被發現,一面卻反覆思量蕭十三、楚輕侯所說的話。 芍藥的房間也就在前面不遠。 *** 房間內一燈燭照,芍藥的目光與燈光同樣迷濛,斜靠床上,半敞著胸襟,雪白的胸膛,在燈光下有如玉石,晶瑩潔亮。 芭蕉推門而入,一見芍藥,方才的恐懼又一掃而空,反手掩上門,急步走前。 芍藥似笑非笑。「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我……」芭蕉結結巴巴,連話也接不上。 「你不敢?」芍藥冷笑。「你怎會這樣膽小,怎算是一個男人?」 芭蕉搖手,答道:「我……已經拿到了。」 芍藥的神態立時一變,又變得那麼誘惑。「你真的拿到了?」 「不騙你──」芭蕉從袖裏取出那串佛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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