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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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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看也不懂,可以肯定,這張地圖絕不是他畫的,而且以圖中所見,顯然就是楚萬里等藏身所在,也所以設置了陷阱,事實地勢亦非常兇險,易守難攻,既然已到了地頭,他又何須再畫什麼地圖送什麼信?乾脆到這裡來跟我們會合就是。」 「這倒是不錯。」 趙老大目光又落在地圖上:「不過書畫的人也應該是與我們認識的。」 沈勝衣道:「畫得出這張地圖的人竟會寫出這種字,實在難以令人置信,若非我們所認認識的人,又何須故意如此?」 「我們其實早就在懷疑的了。可是到現在仍然想不到是什麼人,甚至不知是敵是友?」 「不會是楚萬里。」宋五插口道:「他絕不會這樣笨將我們誘到藏身的地方才採取行動,那就算他有絕對的把握,難道就不怕我們中途將消息洩露出去?」 趙老大沉吟道:「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敵人。莫非就是敵人的敵人,故意誘我們找到這裡,好讓我們跟楚萬里惡戰一場,坐收漁人之利。」 「除了秦百川,楚萬里還有什麼對頭?」 沈勝農亦自沉吟,心頭猛一動,嘟喃道:「不會吧。」 趙老大迫問:「什麼不會?」 沈勝衣道:「一直與楚萬里作對的就是秦百川,這個人有魔手之稱,固然也是丹青妙筆。但他已倒在我劍下,死了的人總不會復活吧。」 趙老大想想道:「你是否親眼看著他已死去?」 沈勝農目光一閃,搖頭道:「當時的環境的確很有問題。」 趙老大笑笑道:「一個不能夠確定死去的人。就是復活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沈勝衣嘟喃道:「難道當時除了我們二人之外,還有其他人在一旁窺伺,被他發現了,不得不裝死!」 趙老大接道:「我們且就當這個人是秦百川,要做一個得利的漁人好了。」 宋五道:「那麼說,蕭大俠只怕已經出事了。」 趙老大道:「就是出事相信也是這一天半天的事情,甚或這兩三個時辰之內。」 沈勝衣道:「他的確應該就是一直跟在楚萬里等人後面,否則給我們消息的這個人大概也不會想到冒充他,可是我們竟然完全收不到他的消息。」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行動早已落在楚萬里眼內,將他送出去的消息完全截下來。」 「以他的粗心大意,誠然很難不被楚萬里發現。」 沈勝衣的手指忽然落在地圖上的水潭中,嘟喃道:「這個陷阱……」 趙老大道:「設置在水潭中,不容易發現,送這張地圖給我們的那位朋友,只怕是看見有人掉進陷阱中才會這樣清楚。」 宋五插口道:「那掉進陷阱中的莫非就是蕭大俠?」 趙老人苦笑道:「應該就是了,追蹤楚萬里的,除了給消息給我們那個人,就只有他一個。」 沈勝衣忽然籲一口氣,道:「這也好。」 趙老火點頭道:「不錯,楚萬里是若是要殺他,無須誘他到那兒的陷阱,目的當然在生擒他,不管楚萬里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要他未死,我們就仍然有希望將他救出來的。」 沈勝衣接道:「楚萬里這次未免太失策,若非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蕭烈身上,要跟蹤他們又不為他們發覺,相信沒有這麼容易。" 「他們以為解決了蕭大俠便成,哪知道後面還有一個蕭大俠,將消息不停地送到我們手上,讓我們得以追蹤下去。」 沈勝衣道:「這個人,相信已考慮到我們已懷疑他的身份,知道他並不容易做一個得利的漁人,但他若真的是秦百川,卻已沒有他選擇的餘地,他能夠利用的人,相信就只有我們了。」 趙老大目光一閃,道:「我們卻是應該怎樣做?」 沈勝衣道:「知已知彼,百戰百勝,當前之急,還是先探清楚楚萬里那兒的情形,要取勝,也必須在勝後能夠保持相當的實力,莫要給那個漁人輕易一把抓去。」 趙老大道:「這個當然,現在已經太晚,黑夜不好趕路,就是趕到上,已接近天亮,不容易掩飾行蹤。」 沈勝衣道:「那既然是楚萬里的藏身所在,守衛森嚴是意料中事,在未能夠確定一切採取怎樣的行動之前,不宜驚動他們。」 趙老大接道:「我們的人也還未齊集,這樣好不好,我們在這裡,歇宿一宵,明天才動身。」 沈勝衣沒異議,道:「小心一些總是好的,何況楚萬里一夥之外,還有另一夥潛伏著的敵人。」 秦百川到底是否只是一個人事實也不能夠太肯定,甚至那是否秦百川在他們來說仍是一個疑問。 好像福壽膏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有興趣的相信不會只得秦百川一人,除非就只有秦百川才知道這個秘密。 秦百川這時候正將那柄掛著金鈴的長刀拋進急流中,「叮噹」金鈴聲響,在急流中漸漸消逝,他隨即在急流旁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 這地方本已偏僻,這時候更加靜寂,可是他的心卻像急流般,非獨不能夠平靜下來,而且奔騰得很遠。 能夠做的,他都已做了,現在,已是他等候收成的時候了,令他憂慮的只是他能夠得到多少,最理想當然是擁有楚萬里全部的財產,沈勝衣與官府一夥,全都在這一戰中盡喪,讓他能夠安然將所有拿走,再收拾殘局,創一番事業。他卻也知道,這一戰下來他可能一無所獲,楚萬里等雖然不知道他的存在,沈勝衣方面必然已起疑心,作好'安排。在那張地圖送出了之後,他便已考慮到那地圖給畫得太詳細,亦檢討到這一路之上的所為,已經是引起了沈勝衣的注意,他冒充蕭烈,實在是破綻太多。 這應該是老早就注意到的事情,在地圖送出之後他才注意到,除了當局者迷,急功心切之外,大概沒有其他的解釋。 反省下來,他忽然覺得成功的希望實在非常渺茫,也感到了孤單,到這個地步,卻也已不是他一個人的能力所能夠改變。 唯一他還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等待。 火還沒有亮沈勝衣等人使已分批先後離開了歇宿的地方,他們有按照地圖繪畫的路線前行,反而遠遠地繞開去,這不是他們懷疑那張地圖的真實性。而是他們考慮到楚萬里在藏身所在的附近,必會作好種種安全的措施,一個人經過,未必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那麼多人,無論裝扮的怎樣,亦一定會受到注意。 他們不希望打草驚蛇,引起楚萬里的警戒,招致不必要的傷亡,甚至功虧一簣。 研究過那張地圖之後,他們選擇了另一條路,繞了一個大彎,穿過那片樹林,翻山進去。 峽道易守難攻,若是中途驚動了楚萬里的人,後果不堪設想,而他們選擇的路線雖然難走,他們自信都能夠應付得來,沈勝衣的身手不待說,趙老大與所屬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他們也帶備了足夠的工具、藥物、兵器、暗器。 攀山固然不容易,穿過那片樹林更困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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