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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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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流著眼淚道:「我看這次怕是我們誤會了。」 馬大叔一旁不由插口道:「他不是告訴我們說他是金絲燕的朋友?」 一個陌生的聲音即時應道:「我不錯是金絲燕的朋友,但金絲燕的朋友,就不一定是惡賊!」 崖邊只有三個人,平空卻多出了第四個陌生的聲音,誰也難免大吃一驚的。 三個人吃驚的一齊循聲望去,正好看見那邊斷崖的邊緣上出現了十個手指。 那十個手指一按,一個人就從崖下冒了上來。 沈勝衣! 「鬼!」朱鳳面都青了。 沈勝衣不禁失笑道:「據我所知,人死之後七日,才完全沒有人氣,才可以變鬼!」 語聲方落,他人就半空來一個大翻身,落在斷崖之上,黯淡的月光亦同時將他的影子在斷崖之上留下。 鬼沒有影子。 朱鳳這才心神稍定,朱夫人還有馬大叔的面色卻變了。 朱夫人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她的手這下已在劍上。馬大叔腰間的佩刀亦已準備出鞘。 朱鳳相反變得開心起來,立即就問道:「你怎麼可以脫身!」 「全憑你那條馬鞭。」 「哦?」朱鳳還是不明白。 「先前在那一剎那間,我不是將你那條馬鞭,搶了過來?」 「好像有這件事。」 「本來就是有這件事。」沈勝衣吁了口氣道:「當時車廂已撞在我後背之上,幸好我將你擲往崖上之際半身已經偏了出去,所以只是一撞我身軀就與車廂分開。」 「那之後你又怎樣?」 「隨即將馬鞭揮向崖壁!」 「幹什麼?」 「往崖壁橫長著樹木繞去,馬鞭及時將樹木纏住,否則的話……」沈勝衣扮了一個鬼臉,道「那得七日之後,我才可以找你!」 朱鳳不由自主的伸了一下舌頭。 方才她還要與沈勝衣同歸於盡,現在卻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 她隨即笑道:「好在你現在就來找我。」 沈勝衣亦自一笑道:「崖壁之上的確橫長著樹木,我這個人的運氣也實在不錯,只一揮,那條鞭子就纏住了一株樹木。」 「然後你就爬上來?」 沈勝衣含笑點頭道:「我還未爬到崖上,就聽到你在說是存心害我,實在有些生氣,但我再聽下去,卻知道後來你竟是準備與我同歸於盡,那口氣不覺就消失了,好像你這種女孩子,的確少見,只可惜衝動一點兒,總算我還有幾下子,要不,糊裡糊塗與你同歸於盡,那才叫冤枉呢!」 馬大叔一旁聽著,插口道:「你不是金絲燕的朋友嗎?」 「嗯。」沈勝衣點頭。 馬大叔又問道:「你不是因為那本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來找我家主人的嗎?」 沈勝衣只有點頭。 「那還有什麼冤枉好說?」馬大叔冷笑。 沈勝衣亦自冷笑道:「大悲賦雖然並非金絲燕的東西,但到底由她交到你家主人手上,那不管什麼原因,只要她開口,你家主人就得交回,萬事都應由你家主人負責,話雖說骨肉至親,到底與你家小姐無關,要她賠上性命,豈非冤枉!」 「我爹才叫冤枉!」朱鳳倏地嚷了起來。 「難說。」沈勝衣轉望朱鳳道:「事實究竟,有待見過令尊,才能作出決定。是了,朱姑娘,令尊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朱鳳一怔。馬大叔一旁亦自怔住。 朱夫人卻奇怪的望著沈勝衣,忽然開口道:「沈公子,你這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夫人此言何意?」 朱夫人尚未答話,朱鳳已搶著說道:「你方才幾乎可以見著我爹的了。」 「哦?」沈勝衣只有發愕。 「不過那一來,你就得等上七天才可以再見我。」 沈勝衣脫口道:「令尊莫非……」 「家父已在三日之前去世。」朱鳳一下子紅了眼圈。 沈勝衣急問道:「這可是當真?」 「難不成我還會跟你說笑?」朱鳳瞪了一眼沈勝衣。 「因病?」 「家父這十多年還不曾找過大夫。」 「那是意外了?」 「的確是意外。」朱鳳冷笑道:「說得好好的突然拔劍偷襲,這不是意外又是什麼?」 「據我所知,令尊武功相當高強。」 「對方也是高手!」朱鳳恨恨的道:「兩個人一左一右,突施暗襲,家父手無寸鐵,如何招架抵擋?」 「兩個什麼人?」 「不就是金絲燕的朋友。」 「妳肯定!」 馬大叔搶著應道:「他們雖然自稱西方魔教的使者,但卻打著金絲燕的名字,目的又是在那什麼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那還錯得了?」 沈勝衣沉吟著道:「這似乎沒有可能。」 「但事實的確如此。」 「那就奇怪了。」 朱鳳不由問道:「奇怪在什麼地方?」 「魔教那兩個使者已限令金絲燕今夜子時前將那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交還他們,現在還不是時候,金絲燕能否交出那大悲賦尚未肯定,他們那麼早找到令尊頭上實在不合情理!」 「有那種事情?」 「嗯!」沈勝衣接道:「金絲燕因為不是妳爹的對手,所以明知時日無多,也沒有再上你家。至於我,今天入夜時分才來到這裡,才遇上金絲燕,才知道這件事,見還有時間,才替她到你家走一趟,打算找令尊見上一面,希望有一個交代。」 朱夫人在旁邊忽然插口問道:「沈公子是今夜才到?」 「夫人是懷疑在下說謊話?」 「不敢,只是沈公子……」 朱夫人後面的話還未接上,朱鳳已搶在前頭道:「我們老是沈公子沈公子的稱呼到現在為止,還未正式向沈公子請教過姓名。」 馬大叔皺眉道:「這似乎無關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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