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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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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去才知。」獨孤鳳毫不服氣。 傅玉書卻問道:「你還能夠再退嗎?」 獨孤鳳呆了一呆,偷眼往身後一望,才發覺自己已置身懸崖邊緣。 懸崖壁立如削,下臨大江,急流洶湧澎湃。 再退一步,獨孤鳳便得掉下去,而這種環境,卻是絕不能變動的了。 傅玉書接問道:「怎樣?這麼高掉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你要小心了。」 獨孤鳳再往後望一眼,不禁由心寒了起來。 傅玉書笑道:「放下刀,跟我走。」 獨孤鳳雙手仍緊握著雙刀,緊撇著嘴唇,急風吹起了她的秀髮,卻吹不敢她那種倔強的表情。 傅玉書接道:「你還年輕,這樣死了不覺得可惜?」 獨孤鳳突然問道:「你練成了天蠶功,第一個必殺我大哥,我若是這麼答應你,有誰會原諒我?」 傅玉書沉吟道:「我可以考慮不殺雲飛揚。」 獨孤鳳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傅玉書亦笑道:「可惜你現在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獨孤鳳道:「憑我的武功,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你無疑也是一個聰明人,可惜還是做錯了一件事。」 傅玉書劍眉一揚。 獨孤鳳道:「你將我追到這裏,等於又給了我一條路走。」 「路?」傅玉書一怔,疾掠向前去。 「死路!」獨孤鳳雙刀即時脫手,飛擲傅玉書,身形同時往後一翻,疾往斷崖跳了下去。 傅玉書雙手一抄,便將飛來的雙刀抄住,身形迅速掠到懸崖前。 他的身形不能說慢的了,但還是阻止不了獨孤鳳,探頭望去,只見獨孤鳳迅速地往崖飛墜,眨眼已變成拳頭大的一點,再看,已消失不見。 多看一眼,傅玉書亦不禁有些心寒,那面斷崖實在太高、太峭。 他不信獨孤鳳不怕死,獨孤鳳偏就以行動來證明。 沒有了獨孤鳳,如何挾脅雲飛揚交出天蠶訣,傅玉書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奮力將那雙刀擲了出去。 雙刀一脫手,他幾乎又想給自己一巴掌,那雙刀拿給雲飛揚,豈非一樣可以要脅他將天蠶訣交出來? 雲飛揚一定認得出那把刀是獨孤鳳所有,有刀為證,一定會相信獨孤鳳落在他手上,他雙刀在手,竟又隨便地擲掉。 以一個他這樣冷靜的人,竟然變得這樣衝動,不由他不怔在那兒。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衣袂聲響,循聲一望,就看見一條人影如飛掠來。 那條人影看來是那麼熟悉,他心念一動,那條人影已從山石中掠過。 他雙眉一皺,轉過了身子。 那條人影在山路上停下,是傅香君,她下了武當山,向這邊走來,遠遠看見有兩個人在這邊交手,才過來一看究竟。 傅玉書的背影在她看來亦有熟悉的感覺。 是誰?她忽然想到雲飛揚,脫口呼道:「雲大哥?是你嗎?」 「大哥是大哥,只是不姓雲。」傅玉書應聲轉過身子。 一聽這聲音,傅香君面色已變,再看傅玉書,不由倒退了三步。 「很意外,是不是?」 「你怎麼會在這裏?」傅香君吃驚地間。 「你忘了大哥是武當派的掌門人。」 傅香君怔住。 傅玉書接著問道:「你又怎會在這裏?」 「我是跟燕伯伯來的。」 「燕伯伯,叫得倒親熱,你忘了爺爺死在他的手下?」 「這不能怪燕伯伯──」 「住口!」傅玉書厲聲道:「你是逍遙谷的人,還是傅家的人?怎能夠替仇人說話?」 「大哥──」 「若是還當我大哥,就該聽我的。」 傅香君垂下頭,突然又抬起頭來,道:「大哥,是你收買天殺的人刺殺燕──」 「燕老鬼!」傅玉書替她接上。 傅香君驚問道:「大哥,真的是你做的?」 「逍遙谷的人怎會借助天殺?」傅玉書鐵青著臉,道:「武當弟子不知道倒還罷了,你是我的妹妹,竟然還這樣問!」 「那是誰?」 「我說是獨孤無敵!」 傅香君吁了一口氣,道:「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大哥你就好了。」 「這是什麼意思?」 傅香君搖頭道:「只是不希望大哥你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傅玉書連聲冷笑。 「是了,方才是不是你在這裏與人交手?」 傅玉書點頭。 「跟你交手的是什麼人?」 「獨孤鳳!」傅玉書沒有隱瞞。 「鳳姊姊?她怎會走來這裏,」傅香君四顧一眼,道:「現在她人呢?」 「給我打下這懸崖去了。」傅玉書目光一垂,若無其事的。 傅香君一驚,急步奔過去,往懸崖下望了一眼,俏臉發青,再回顧傅玉書,道: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大哥──」傅香君用力的一搖頭,欲言又止。 「獨孤鳳是雲飛揚的妹妹,是青松的女兒,也都是我們的仇人,殺了她有什麼不對?」 傅香君只是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傅玉書接道:「見到你最好,跟我走,我們兄妹想辦法看如何殺死雲飛揚!」 傅香君又一驚,倒退幾步,哀聲道:「大哥,求你不要再做壞事了。」 傅玉書道:「報仇也是壞事?」 「你殺了他的父親,現在連他的妹妹也殺了,不覺得太過份?」 傅玉書盯著傅香君一會,冷笑道:「好,你喜歡,儘管留在武當山,跟姓雲的在一起。」 語聲一落,舉步前行,傅香君不由追上前去道:「大哥──」傅玉書應聲轉身,突然出手,扣住了傅香君的右腕,傅香君完全沒想到有此一著,待要掙開,已是有心無力。 「跟我走!」傅玉書拖著傅香君,放步疾奔了出去。 「大哥,你放手──」傅香君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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