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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寺院已經廢棄多年,到處都是頹垣斷壁,長滿了野草。

  無面人從野草當中走過,走進大殿。

  蛛網封塵,大殿之內亦是破落不堪,一半的瓦面甚至已塌下。

  無面人在殿堂前停下,才停下,衣袂聲急響,一個人從瓦面缺口躍下來。

  無面人一點不為所動,一欠身,道:「公子。」

  那人正是傅玉書,一臉的不悅之色,道:「你今天來遲了。」

  無面人搖頭道:「無敵門的人到處都是,要擺脫他們的追蹤實在不容易。」

  「你已經擺脫了?」傅玉書冷笑。

  「沒有。」無面人搖頭。

  「十四個人追蹤你到這裏來,你可知道?」

  「我最後決定這樣做。」

  「哦。」傅玉書甚為奇怪。

  「我是有意引他們到來,讓公子一試六絕的威力!」無面人乾笑一聲,道:「反正這個地方以後已用不著了,就此放棄未免又可惜一些。」

  傅玉書劍眉一挑,大笑道:「好,現在我的心情的確不大好,很想找些人發洩一下。」

  無面人也不多說,身形一長,掠上了瓦面缺口,一閃就不知所蹤。

  傅玉書冷然一笑,一手抄起旁邊的纓槍,放步向殿外走去。

  十四個無敵門的弟子,這時候已有十個溜進來,四面八方,每一個都很小心。

  他們的目光都盯著那邊的大殿,彼此之間,亦保持密切的聯繫。

  雖然小心,但由於人多,其實他們都同有很多顧慮。

  他們看到了傅玉書從殿門走出,都不由一呆。

  「這不是方才那個人。」

  「那必是一夥。」

  兩個無敵門的弟子才說出這兩句話,寺外驚呼聲突起,留在外面接應的四個無敵門弟子束手束腳地先後飛進來。

  他們顯然都不是出於自願,一個個跌進草叢中,急急地站起來,無不是一臉驚惶之色,他們雖然沒有摔傷,卻顯然已吃驚不少。

  潛伏在寺內那十個無敵門弟子亦大吃一驚,方想跳出來,傅玉書纓槍已一抬,厲聲道:「所有的無敵門弟子都給我滾出來。」他纓槍直指向那些人藏身的地方。

  那些人看見還是自己方面的人多,相顧一眼,紛紛現身,為首的一個大喝一聲:

  「並肩一起上,幹掉這廝!」

  語聲一落,長刀紛紛出鞘,十四個人齊衝上前,將傅玉書圍在當中。

  傅玉書面無懼色,纓槍一引,道:「小心了。」

  為首的冷笑道:「你是逍遙谷的人?」

  「不錯!」傅玉書並不否認。

  「放下武器,隨我們回去見舵主。」為首的眼看以十四對一,膽力大壯,說話也變得囂張起來。

  「你們還想有命回去?」傅玉書冷笑,身形一欺,纓槍挽了一個槍花。

  兩個無敵門弟子急不可待,揮刀疾衝了上去,傅玉書身形同時迎前,纓槍其急如閃電,一連兩槍,哧哧兩聲,都正刺那兩個人的咽喉。

  那兩個人慘呼一聲,仰天倒下。

  其他人大驚,也就在剎那間,傅玉書纓槍脫手,「奪」地反擲進身後一個人的胸膛。

  鮮血怒激,那個人仰天疾倒了下去,其他人這一次反而大喜,揮刀一起衝殺上前。

  傅玉書身形即時一欺,右手已抓住槍尾,一把長刀迅速斬於槍桿之上,順勢削向傅玉書握住槍尾的右手。

  刀削空,傅玉書手中卻已多了一柄劍,那柄劍也就是從槍桿內拔出來的。

  劍光一閃,一個人頭飛上半天,傅玉書左一劍,右一劍,又將兩人刺殺劍下。

  他左手隨即又抓住槍桿,一摔一抖,留下了槍尖,變成了一根鐵棍。

  劍「奪」地又穿透一個人的小腹,傅玉書沒有拔劍,左手棍一反,右手接從另一端拔出了一把長刀來。

  刀光如匹練,連斬三人,脫手飛出,再殺一人,棍一折成兩截,颼的一聲,就擊碎了另一個人的頭顱。

  十四個無敵門的弟子就這樣只剩下了兩個,那兩個如何還敢再留下來,身形飛退,

  分向兩個方向急掠開去。

  傅玉書一聲冷笑,兩截棍一挑,棍端寒芒飛閃,射出了無數暗器。

  左面那個無敵門的弟子陡不提防,被暗器打在腰背之上,立時慘呼倒地。

  右面那個身形更急,奔至牆下,縱身急掠上去。

  傅玉書身形亦動,雙袖鼓風,凌空猛一翻,已遠掠三丈,左腳往右腳背一點,再掠兩丈,正好落在牆頭上,雙掌同時擊出,這正是武當派的梯雲縱。

  那個無敵門的弟子身形未穩,傅玉書雙掌已到,「叭叭」兩聲,都擊在他的背上。

  他一口鮮血噴出,身形倒飛了出去,脊骨已盡碎。

  傅玉書一個倒翻,掠回院內,無面人挾著那個中掌斃命的屍體亦掠了進來,大笑道:「武當派的六絕果然不凡。」

  傅玉書心胸亦一開,放聲大笑起來。

  無面人迅速一轉,將傅玉書那支槍變化出來的兵器一一拾起,以布抹乾淨,又一一嵌回,交給傅玉書,道:「這支纓槍變化多端,更加厲害。」

  傅玉書笑道:「只是麻煩一些,可惜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無面人道:「這已經很不錯了。」

  傅玉書這才問道:「是了,我叫你查探雲飛揚的身世,怎樣了?」

  「根據公子給我們的資料,雲飛揚有一個外公住在洛陽,但我們在洛陽調查所得,只知道他是二十三年之前搬來,至於從何處搬來,亦一無線索,我們的人留在附近又調查了五個月,發覺他的口音,家居一切,甚至衣服,都與一般的洛陽人無異,一直到今年端午,才從他們食用的粽子發現那是地道的湖州粽子,於是立即派人到湖州調查。」

  「又有何發現?」

  「湖州姓雲的人原來並不多,我們總算找到他的好幾個親戚,轉而打聽到他以前曾做過戶部侍郎,因為女兒與一個外甥有染懷孕,那個外甥又出家入道,不得不遷出湖州,以避人閒話。」

  「他那個外甥──」

  「姓羽,雙名萬里。」傅玉書一聽面色一變,無面人接道:「羽萬里就是現在武當派掌門人青松!」

  「那是說,雲飛揚是青松的兒子。」

  無面人點頭道:「說不定,那個黑衣人就是青松。」

  傅玉書倒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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