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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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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漫天。 雲飛揚大汗淋漓,仰天望了一眼,脫口驚呼道:「這樣晚了,不成,得抄小路趕回去了!」 一轉進小路,變幻身形,立即如離弦箭矢,飛射向前去。 *** 黃昏逝去,夜色來臨。 武當山飯堂內亂成一片,少了一個雲飛揚,沒有人燒飯,餓著肚子那還不吵吵鬧鬧。 「整整一天了,那個雲飛揚到底飛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給我們欺負得太慘?跑掉了。」 「很難說。」 「這小子在的時候,倒不覺得怎樣,一不在,就是千萬個不方便。」 「可不是,見到他討厭,不見又心掛掛的。」 「倒不如我們到處去找找他。」 「你們去好了,天知道他是不是已死了。」 「別這樣心黑。」 「就是死了也不足為奇,這麼多年來,幾曾見過他,整整一天不見人?」 「是了,平日他最喜歡到什麼地方?」問這句話的是傅玉書。 「最喜歡去天湖那邊網魚。」倫婉兒回答。 「那我們就去那邊找找。」 倫婉兒當然同意,其他幾個師兄弟亦跟了出去。 這些話雲飛揚都聽在耳裏,他也就躲在飯堂之外,正不知如何進去,才能夠避免眾人打罵。 現在他總算想到了辦法。 *** 湖水清澈,雲飛揚四顧無人,立即躡足走進湖裏。 然後他就聽到了眾人的呼喚聲,連忙將身子浸進在水中。 所以等到眾人來到湖邊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濕透,在湖中半沉半浮。 倫婉兒第一個發現,驚呼道:「啊!你們看!」 姚峰隨即道:「這小子,早叫他別到此處玩,一個失足便會送命,喏,就是不聽我的話。」 另一個武當弟子卻道:「你們說他會不會是一時想不透,投水自盡?」 「胡說。」謝平怒叱道:「湖水這麼淺,就是自殺,也會到別處去。」 「那是水鬼找替身。」 「瞎扯!」謝平大叫道:「先將他救上來再說。」 說話間,傅玉書已涉水走了下去。 他迅速走近,抱起了雲飛揚,謝平那邊接著問道:「死掉了沒有?」 「還有氣!」傅玉書急步上岸,道:「只是擦破了面頰。」 眾人忙迎了過去。 *** 夜已深,雲飛揚已被眾人抬進房間,換過一身衣服,放在床上。 他仍然裝作昏迷未醒。 眾人已散去,只剩下傅玉書、倫婉兒,傅玉書盯著雲飛揚面頰的傷口,一臉的疑惑之色──奇怪,這顯然是劍傷。 傅玉書已看出來,卻是沒有說出來,倫婉兒看見傅玉書呆愣在那裏,老是不作聲,奇怪地道:「傅大哥,你怎樣了?」 傅玉書搖頭道:「沒什麼。」 「我看你也餓了。」倫婉兒溫柔地道:「我去煮些東西給你吃。」 傅玉書道:「我與你一起做。」 「你也懂?」 「不懂你可以教我。」 兩人相顧一眼,傅玉書站起身子,與倫婉兒並肩走了出去。 門才一掩上,雲飛揚已經張開眼睛,本來他非常開心,現在他卻又有些悶悶不樂。 倫婉兒、傅玉書的笑語聲繼續傳進來。 *** 夜更深。 密林中的空地上,黑衣人幽靈一樣木立,靜聽雲飛揚訴說與管中流交手經過。 雲飛揚說到得意的地方,不由眉飛色舞,先前的不愉快,已完全拋諸腦後。 黑衣人黑布蒙面,看不著他的表情變化,只是偶然一點頭。 一直到雲飛揚將話說完,黑衣人才開口道:「你的悟性很高,所以能夠擊敗管中流,我很開心。」 雲飛揚聽了更開心。 黑衣人走上前兩步,突然一搖頭,道:「但是你有一個缺點,以後必須改正。」 雲飛揚「哦」了一聲,黑衣人接道:「就是你的心不夠狠。」 「何以見得?」 「你的心若是夠狠,就應該不會讓管中流再將劍取到手,就不會讓他在你臉上劃一劍。」 「這只是輕傷。」 「管中流的功力若是再稍高一些,那一劍,絕對可以將你的頭劈開兩半。」 雲飛揚聳然動容。 「記著,不管怎樣,敵人就是敵人。」黑衣人一字一頓地道。「出手要快、要狠、要準,心劍合一,不能有絲毫顧慮。」 「弟子謹記在心。」 「好,今夜你自己繼續練習昨夜我教你破解北斗七星劍陣的步法。」 雲飛揚點頭。 黑衣人突然回頭,目光一閃,同林子那邊掠去。 *** 一進入林中,黑衣人目光更凌厲,冷冷地四顧,好像發現了有什麼不妥。 「難道我聽錯了。」黑衣人沉吟,即時「吱」的一聲,一隻猴子從他的面前躍過。 「原來是一隻猴子。」 黑衣人身形再動,往林外掠去,瞬息消失在來路亂石叢中。 又過了一會,一個人又從林中一株樹後閃身出來。 傅玉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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