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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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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呼聲未落,劍已經刺至! 沈勝衣反應果然敏銳,剎那之間,偏身猛一閃,已讓開刺來一劍! 木郎君劍刺空,劍勢未絕,一聲叱喝,「哧哧哧」連刺十七劍! 沈勝衣倒踩七星步,一一閃開! 木郎君運劍追擊,毫無表情的面龐之上倏地露出一絲陰狠的冷笑! 雲飄飄適時又一聲驚呼道:「小心地下!」 語聲未盡,她的身子就一仰,緊接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半寸一截的劍尖從她的前胸穿出來! 劍是從她的後心刺入去,短劍! 短劍握在蕭羽的右手之中,他忠實的面容不知如何是已變得狡猾。 狡猾如狐狸! 雲飄飄忍痛回頭,突然道:「你不是蕭羽?」 「我的確不是!」蕭羽左手住臉上一抹,扯下了一塊人皮面具,同時拉下了帽子。 面具後又是一個面貌。 金髮高鼻。 雲飄飄呻吟著道:「金郎君!」 金郎君縱聲大笑,道:「你現在總算已經完全恢復記憶,可惜太遲了。」 雲飄飄冷笑道:「你這次不用彈丸暗算我了麼?」 金郎君道:「一次的教訓已足夠!」 他獰笑接道:「這一次妳若是仍然能夠死而復生,我才真的服了你?」 雲飄飄沒有回答,頭一栽! 金郎君大笑拔劍! 劍才一拔出,他的笑聲就斷絕,笑容亦同時僵結! 那剎那間雲飄飄的身形有如鬼魅一閃,右手一探,捏住了金郎君的咽喉! 喀一聲,金郎君的咽喉立時被捏斷! 雲飄飄方才原來只是故作斷氣。 她現在仍未曾斷氣,金郎君反而斷氣了。 到底是殺手之中的殺手,一擊即中,一中致命! 她瞪著金郎君,喘息道:「你能夠活一次的,我已服了你!」 金郎君沒有回答,剎那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個百分之一百的死人! 他的眼睛卻仍然睜大,充滿了疑惑,好像死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雲飄飄一鬆手,金郎君倒在他腳下,她自己亦搖搖欲墮,雙手一伸,抱住了旁邊那最後的一塊石碑。 鮮血從她的胸膛湧出,濺紅了蒼白的石碑。 *** 雲飄飄第二聲驚呼入耳,沈勝衣瘦長的身子就往上拔了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小心地下,只知道雲飄飄那樣叫一定有用意。 他的身形才拔起,一雙手就裂土穿出,猛一抓! 若是他仍然站在哪裡,一雙腳便會被那雙手抓住,這完全是剎那之間的事情,所以土郎君完全意料不利沈勝衣竟然會拔起身子,一雙手仍然碰土抓出! 一抓抓了一個空,那雙手亦不由得一頓。 沈勝衣人在半空,往下望一眼,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心頭不禁一凜。 這時候,他亦已瞥見雲飄飄被那個蕭羽一劍穿心,身形自然間半空一折,向那邊射落! 他身形方去,木郎君那柄劍已刺來! 尖銳的長劍毒蛇似地刺向要害。 沈勝衣輕叱一聲,右手劍劃出,錚錚錚連接十七劍,身形落地,一沾即起! 「噗」一聲那片地面剎那間裂開,土郎君雙手急抓而出,又是抓了一個空! 沈勝衣身形一拔兩丈,斜斜落在第六塊「殺」字石碑頂上! 木郎君人、劍追擊! 土郎君亦好像知道沈勝衣不在地面,同時破空飛起來,三疊的那支鐵鏟一抖,凌空鏟向沈勝衣雙腳,正好配合木郎君那柄劍的攻勢! 劍刁鑽,鏟威猛! 沈勝衣接木郎君六劍,倒退一步,讓開土郎君威猛一鏟。 土郎君把握機會,一腳踏上了石碑,木郎君卻已被沈勝衣劍上潛力震了下去。 一踏上石碑,土郎君那把鐵鏟立即揮出,「狂風掃落葉」,一式三變,三變十五鏟疾攻了上前! 石碑上闊不足兩尺,長亦七尺不到,土郎君鐵鏟乃是長兵器,施展不開無用,一施展開來,當然是佔盡威勢! 鐵鏟未及身,勁風已激得沈勝衣頭巾、衣衫獵獵地飛舞! 沈勝衣沒有硬接,腰一折,石碑上翻落,木郎君的劍已在恭候,劍一引,十七劍刺出。 誰知道沈勝衣身形才翻落一尺,雙腳已橫裡一縮一蹬,蹬在石碑上,借力使力,下翻的身形立時變了橫飛! 木郎君十七劍刺空,沈勝衣已落在雲飄飄的身旁。 雲飄飄正伏在石碑上,都看在眼內,立時道:「不要管我,快殺他們!」 沈勝衣望了雲飄飄一眼,道:「妳傷得非常重。」 雲飄飄居然還笑得出來,道:「這次只怕真的要死了。」 沈勝衣勉強笑道:「胡說。」 雲飄飄笑接道:「你這次若是仍然有辦法保得住我的性命,非獨我,相信華佗、扁鵲也得服了你。」 沈勝衣笑叱道:「還要胡說。」 他雖然在笑,誰也看得出他笑得實在很勉強。 誰也都應該看得出雲飄飄已經離死不遠! 沈勝衣又何嘗看不出來?只是七日相處,他已經將雲飄飄當做朋友看待,對於一個將死的朋友,有些話雖然明知謊話,也是要說的! 雲飄飄明白沈勝衣的心意,苦笑道:「這不是胡說,你的心意我也明白的。」 沈勝衣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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